眼中的淚灼燙了他的手,一顆接一顆沉甸甸地砸在他心口。
然而,在察覺司音眼睫,將要醒來的那一刻,赫連循急速收回了手,再次匿于黑暗之中。
夢中那令人窒息的痛,憋得司音難地想要醒過來,費力地掙了夢境,茫然地睜開眼。
那種真實到再次經歷一遍的夢境,讓忍不住蜷起。悲戚又后怕地尋找黑夜中唯一的亮,緩緩轉過向窗外的皎月。
淚水順著眼尾落,洇了枕面,倏爾鼻翼翕,黯淡的眼眸陡然有了亮。
不敢置信地驚坐了起來,含淚的目剛想四下環視,卻又因想到什麼,而不著痕跡地收斂了神。
故作淡定地起走向桌邊,自顧自地倒了杯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徐徐飲下。
暗夜之中,靜得不止是聲音,還有異常敏銳的五。
司音喝完水,緩步走回床榻,依舊蜷著子側臥。只不過這次朝向了床榻里面,背對著月。
張地闔上眼眸,努力制怦怦跳的心,細細聽著屋的響。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久到像是過了一輩子那般漫長,久到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終于,柜后面傳來了輕微的響,聽著腳步聲靠近,心跳一下快過一下,藏在被子下的手早已張得虛握拳。
輕輕吸氣、呼氣,讓自己的氣息盡量平穩,不讓他起疑。
赫連循等了許久,估司音應該又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走向,坐在床榻邊凝神著的側。
又不放心地往側臥的方向深看了一眼,見不再眉頭蹙,也沒有再流淚,才心下稍安。
赫連循慢慢皺起劍眉,剛才幫音兒拭淚的時候,他試了下的溫度,應該是沒染風寒也沒發熱,那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著實想不通,索不再去想,他打算明日直接去問司珩!
赫連循坐在榻邊又靜靜了司音許久,正準備起離開。
忽然從被子下探出一雙細的手,飛快地按在他手背上。
“別走……”司音徐徐轉過,手心不離他的手背,撐坐起來。明艷的目定定著他,漸漸蒙上一層裊裊霧氣。
赫連循難掩愕然地看向司音,停頓良久,歉意地遲聲開口:“吵醒長公主了?”
又是長公主!這是什麼疏離的破稱呼!
司音氣惱地抬起手,“啪”的一聲用力拍在赫連循的手背上。蓄在眼中的淚隨之落,瞪著他,嗔聲質問:“赫連循,你管我什麼?”
怎麼又哭了?他記得從前司音不哭的。
赫連循試探著手上的臉頰,見沒有躲只是瞪著自己。雖然意外,卻也驚喜。
他曲起指背,作輕地拭去雪腮上的淚痕,低沉的聲線帶著哄人的溫:“公主幾時變得這麼哭了?”
一聽他那沒強多的破稱呼,司音沒好氣地哼道:“就這幾個月變的!”還不是因為他!
赫連循不明所以地附和著點了點頭,繼續幫司音拭淚。其實臉上的淚得差不多了,只是他不愿意拿開手罷了。
“把燭燈點亮。”司音知道赫連循夜視能力極好,可是沒那麼好的視力,想看清他眼中的神。
赫連循剛要起去點,又被司音給按住了手,說:“不用你了,我去,你給本宮老老實實坐這兒等著!”
從床榻到桌邊分明就是幾步的距離,可司音生怕赫連循趁機溜走似的,一步一回頭地盯著他,分神地將燭臺點亮。
轉之際,司音忽然瞧見赫連循站了起來,整個人瞬間像炸了的貓,指著床榻張地命令:“你要去哪?你給本宮坐下!”
赫連循被司音的話搞得一愣一愣的,他俯拾起榻邊司音的鞋,半蹲在前,抬頭看向,哭笑不得地說:“地上涼,要穿鞋。”
啊,原來是讓穿鞋,那還行!
司音往下了角,揚起下,將臉轉向一側,用眼角余張地瞄赫連循,聲道:“不穿!你抱我過去。”
赫連循眸微滯,奇怪地看向司音,還有這要求呢?
司音見赫連循不,心下一慌,指尖無措地揪著袖口,低頭看向他,顰眉問:“你不愿意?”
赫連循失笑地搖搖頭,一手繞過司音的膝窩,一手攬過的纖肩,起的同時將打橫抱了起來,低聲笑了:“怎麼會不愿意。”
懸空的瞬間,司音下意識地環住赫連循的脖頸,角溢出一抹難的淺笑。
赫連循抱著司音,小心翼翼地將放在榻上后,雙臂撐在側,俯著的眼睛,笑著問:“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司音輕咳了一聲,將雙手不偏不倚地分別在赫連循的手背上,前傾湊近他,抬眸問:“你和昨日那個姑娘是什麼關系?”
赫連循低頭看著司音近在咫尺的,顧盼生輝的眸,艷若桃李的臉,本能地起了些變化。他怕嚇到,遂想向后退一退。
“不準!就這樣坐著,看著我說。”司音又拍了下赫連循的手背,明眸含嗔地令道。
赫連循徹底蒙了,他甚至都開始懷疑司音現在到底清不清醒?會不會是夢游的狀態?
那傲勁確實和以前一樣,但以前的不會離他這麼近說話,也不會同他說這麼多話。
赫連循強下心中疑,額角微跳地看著說:“簡杏只是救過孤的命,除此再無其他關系。”
司音審視地盯著赫連循的眼睛,繼續問:“那這三年你有沒有認識別的姑娘?或者跟別人好過?”
“必然沒有。”赫連循口而出。一生只一人,便已足夠刻骨銘心,又怎會再喜歡上別人。
司音滿意地點點頭,嫣紅的瓣止不住地上翹,聲音也了下來:“現在換你問我。”
赫連循著司音明的眼眸,沉半晌,終是問出了口:“公主同他如何了?”
司音微微一怔,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應該是聽到了那些關于和沈既白的傳聞。
這確實是的問題,是一開始沒想清楚自己的心,才讓他誤會,得解釋。
司音挪開在赫連循手背上的手,小臂環上他的脖子,將他往前一勾。
的瓣上他的角,又緩緩輾轉實,呵氣如蘭:“從來都沒有他,只有你,信嗎?”
——
題外話:咳咳,甜了嗎?小伙伴們。嘿嘿
顧知灼覺得自己的上一世是天煞孤星,尤其是在及笄這年,倒黴透頂。 具體表現在: 1、她出生名門,生來富貴。 及笄之年,慘遭抄家奪爵,滿門盡亡。 2、她自幼被指婚太子,日後必當母儀天下。 及笄之年,未婚夫移情別戀,爲了討好心上人,毀她容貌,污她名聲。 3、她才學出衆,弓馬嫺熟。 及笄之年,卻成了京中人人口中的草包,紈絝,不學無術。 反觀,一直寄住在她家的孤女表姐季南珂,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每天只用躺着,地位,財富,名聲,太子妃的尊榮也都會自個兒往她身上湊。 是大啓朝人人皆知的福運女。 直到死後,她才知道,原來,季南珂的福運都是從她這裏偷來的。 難怪,及笄這年,她們的人生顛倒錯位。 好消息:她重生了。 壞消息:一睜眼,她的未婚夫正在教唆太醫給她下藥,想要讓她毀容。 他們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她頂着潑天黴運,苦心鑽研醫卦星相,差點成了國師。 * 上一世,顧知灼在流放後九死一生。直到遇上同樣朝不保夕的謝應忱,才終得喘息之機。 謝應忱是先帝的嫡長孫,曾經的太孫。 他教她養她,把她的未來路鋪的順順當當。 然後帶着半生仇恨和滿身病痛撒手人寰。 如今一切洗牌重來,謝應忱還沒有病入膏肓。 顧知灼要找到他,治好他。
聖旨下來,本以爲要被五皇子納爲側妃的戴玥姝,被打包送進了東宮。 戴家幼女,人如其名,姝色無雙、天香國色。 美人在前侍奉筆墨,太子衛卿珩一心朝事不爲所動,堪稱當世柳下惠。 戴玥姝信了,徹底安心,各種“折騰”打發時間。 她昨天摘了太子院子裏的花做薰香,今天得了太子的布料做新衣裳,後天用太子名義點菜開席嘗新品,玩得不亦樂乎。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衛卿珩微微一笑。 是夜,明月高懸。 戴玥姝眼淚汪汪,“騙子”還沒喊出口就又被堵住了嘴。 衛卿珩掐着她細腰,勾脣:“‘利息’還是要收的,我的阿姝。” * 後來。 衆人發現,這位慣常被說以色侍人不能長久的寵妃身上穿的是僅五匹的貢緞雲霞鮫衣,頭上戴的是皇帝親自設計的點翠鑲金玉鳳釵,用的是天下獨一僅存的夜光杯,一向眼長腦門頂的太監總管跪在地上給她整理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