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書聞聲看向云婳邊的司珩,是第一次見司珩,雖有好奇,但也只是簡單打量一番。
忽然想起來司珩剛才那句輕飄飄的“看耍猴呢”,不由瞥向王行舟,頓覺太切了,直接笑出了聲。
云婳也跟著笑了,輕輕拽了下司珩的袖,示意他附耳過來。
司珩側低下頭,便見云婳眨著妙盈盈的眼睛,俏皮地湊到他耳邊,莞爾輕語:“殿下有所不知,這猴還是個睜眼瞎呢。”
耳畔小郎的氣息清甜,司珩只覺耳朵又了一下,忍住耳間意,面無表地掃了王行舟一眼,附和著云婳:“嗯,看出來了。”
“還是殿下好,耳聰目明。”云婳仰著小臉,眉眼彎彎地著司珩,毫不吝嗇地夸贊。
司珩垂目看著云婳一張一合的旖櫻,眸滯了滯,轉而問:“回家嗎?”
云婳看看林錦書,林錦書大咧咧地抱了了一下,清麗的臉上綻開明燦的笑:“快回去吧,云婳,我改日再去找你玩。”
今日和云婳聊了天,又讓王行舟吃了癟,林錦書心大好。
“那我們送你回去呀?錦書。”云婳拉著林錦書的手。
林錦書剛要點頭答應,就見司珩目涼涼地睥著,捻了捻手上的黑玉骨戒,玉石之又又冷。
林錦書尷尬地笑笑,指了指停在不遠的林府馬車,識趣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于是,云婳同林錦書告別后,便與司珩朝王府馬車走去。
林錦芙和王行舟看著并肩而行的云婳和司珩,愣了半天。傳聞中那個短命的辰王,不應是一臉慘白,被病痛折磨得沉乖戾,一咳嗽都容易背過氣的病秧子嗎?
可眼前的人,那雙狹長的眸子剛才只是淡淡掃過他們,就讓人覺凌厲如劍。
林錦芙盯著云婳的背影,在心底的嫉妒再次燃起。
***
“啊,對了。殿下怎麼會在這兒?”云婳走著走著,忽然轉頭好奇地問司珩。
“路過。”司珩手負在后,目有些閃爍。
“原來是這樣啊。”云婳不疑有他地嫣然一笑。
跟在他倆后的暮風搖了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王妃還是太年輕啊……”他家王爺“路過”得可太準了。
暮風剛要和旁邊的暮云打趣幾句,卻見暮云直勾勾地盯著王爺和王妃,遂懟了懟他胳膊,問:“想啥呢?”
“想娶媳婦了。”暮云頗有地看著走在前面的兩人。
王妃言笑晏晏地抬頭和王爺說著什麼,王爺低頭看向,眼神溫潤伴著不易察覺的寵溺。
日過枝葉隙斜斜灑在兩人上,隨著他們的腳步移跳躍,和了廓,溫暖了秋寒,簡單卻好。
這一刻,他也想有個小娘子溫溫地同他說話。
啊?
暮風張大了,緩了一會兒,勾住暮云的肩膀,仗義地說:“兄弟我借你幾本話本子,你先過過干癮。”
暮云一聳肩,拉掉暮風勾勾搭搭的爪子,扯起一側角,不屑地說:“凈整些沒用的。”
過干癮有什麼意思?他要躬行!
云婳抬眸看到不遠的蒹葭閣,想了一下,邀請道:“蒹葭閣就在前面,殿下要不要去瞧瞧?”
司珩順著云婳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幢二層樓閣,想起曾跟他說開了胭脂鋪的事,倒是來了些興趣:“好。”
“平日都是晚霞在看顧鋪面,的哥哥在戰場上犧牲了,家里就剩一個人。于是,我二哥便讓來闃州找我。晚霞聰明伶俐,為人又健談,很是會做生意。”云婳聲介紹。
而此時正在店中拭柜面的晚霞過窗戶瞧見云婳,立馬歡喜地迎了出去。只是當看到云婳邊的司珩,一時又犯了難,不知是誰,該如何稱呼。
“晚霞,這是辰王殿下。”云婳率先開口。
晚霞很快反應過來,趕忙對司珩福行禮,又笑地看向云婳。之前們知道云婳要給嫁病王爺的時候,還替惋惜,如今看到四姑娘臉上的溫淺笑依舊如初,便跟著替開心。
晚霞側拉著簾子,熱地將兩人迎進門。
暮風剛要跟著進去,就被暮云按住肩膀,聽他低聲說:“今兒個咱倆換換,你在外面守著,我進去。”
“理由?”暮風挑眉看向暮云。
“我跟著王妃出門一上午,走累了。”暮云大言不慚地說。
暮風呵笑一聲,他還陪王爺走了好幾條街找王妃,非要裝“路過”呢!
不等暮風再說話,暮云直接推開他,自己先邁了進去,經過立在門口的晚霞邊時,還彬彬有禮地頷了頷首。
“呵!還裝上斯文了。”暮風抱著手臂,語氣涼涼地嘲諷,獨自一個人被留在外面守著。
正值晌午,店里并沒有客人,倒是方便云婳帶司珩參觀。
“一樓主要是賣胭脂和香料,二樓是供姑娘們休息、試妝、聊天的茶室。”云婳走到柜面后,隨手將沒對齊的胭脂盒擺正。
司珩靜靜聽著,目卻追在擺弄盒子的手上。干凈的指尖涂了一層淺丹蔻,襯得玉指纖纖,瑩白,宛若初春柳枝上最的芽尖,讓人想掐在手里把玩。
云婳沒察覺到司珩的眼神,自顧自地拿起貨架正中間的三盒胭脂膏,逐一打開放在司珩面前,笑著問:“殿下覺得這三種哪個更好看?”
司珩低頭看了看,眉峰攢,反問:“這三個有區別?”
云婳怔愣地后退一步,歪頭認真地向司珩,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浩瀚夜空,炯炯有神,怎麼會看不出有區別呢?
云婳抬起一手指在司珩面前晃了晃,問:“殿下,這是幾?”
司珩眼神不善地了下云婳的臉頰,冷聲:“本王不瞎。”
云婳“哦”了一聲,訕訕收回手,聲解釋:“這三盒胭脂深淺不同。像第一個桃然,是淡淡的,涂在臉上就像將開未開的桃花,嫣然含。第二個……”
司珩聽完云婳全部介紹,視線落在白里的小臉上,問:“你涂的是哪一個?”
云婳轉又從架子上取了一盒胭脂膏:“是這個,蒹葭。”
“為什麼不涂那三個?”司珩問。
“因為貴呀,那三個可是我們店里最貴的,每一個都要五十兩銀子呢。”那麼貴的胭脂膏,當然要留賣,可舍不得自己用。
云婳瞧見司珩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抿了抿,急忙解釋:“不是我黑心哦,貴是有貴的道理。其一,原料貴。這三款胭脂膏里放了好多珍貴花草,不僅好看還能養潤。”
“其二,貴。這三個是參考了很多古籍,嘗試了很多次才配出來的,在闃州找不出第二家。”
“其三,口碑貴。有些客人來買這三款胭脂并不是自己用,而是用來送人,作為送禮之價錢自然不能太低。”
司珩看著侃侃而談,神采奕奕的云婳,眸底攀上幾分欣賞。他的小王妃不僅楚楚可人,還深諳商賈之道。
“這三個里你最喜歡哪一個?”司珩指著最貴的三款問。
“桃然吧。”
“行,本王買一個,給王妃開開張。”司珩爽快地拿出一張銀票。
云婳蹙眉看著他,婉聲拒絕:“殿下花錢買我鋪子里的東西,不就相當于自家的錢從一個口袋流另一個口袋,那還是咱們家的錢啊。”
咱們家?這幾個字聽著就順耳,司珩角幾不可見地了下,像是想笑,又強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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