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天, 謝容琢一推開臥室門就看到站在外面的沈謐。

穿著淺襯衫，魚尾勾勒出的曲線，馬尾利落地高高束起, 發梢微卷的弧度有些俏皮, 笑容明，看上去優雅又溫。

“老板, 早。”連帶著聲音都變得甜膩。

謝容琢低頭，瞇起眼睛打量的表, 臉上仿佛寫著“請開始你的表演”。

沈謐一只手拎起糕點盒子，笑得比糖還要甜：“您吃雪娘嗎？櫻桃餡兒的。”

實際上謝容琢并不喜歡吃櫻桃。

他選櫻桃味，是因為知道沈謐吃藍莓。

“不吃。”

沈謐保持微笑，腦袋微歪，舉起另一只手：“吃炒河嗎？”

謝容琢看了一眼手上的炒。

“你做的？不吃。”

這意思是不吃的東西。

“不是我做的，買的，跟我一點關系沒有。”

沈謐把袋子放到餐桌上, 卷起袖子去洗手，在謝容琢即將到水杯時先一步拿起，幫他接滿熱水, 角揚起：“您當心燙。”

謝容琢端著水杯坐到餐桌前：“上哪兒買的？”

“您上次帶我去那家。”

那間店早上不開門, 沈謐通過各種途徑連夜找到廚師家門, 拎著食材過去，生生把人從床上起來幫炒。

謝容琢哂笑：“有點本事啊。”

沈謐謙虛道：“一般一般。”

這都是當書的基本作，之前在王薄手底下謀生更離譜的活沈謐都干過。

打開食盒，將筷子雙手遞給謝容琢。

“油，去蔥, 是上好的里脊, 您喜歡的口味。”

謝容琢手接過筷子, 夾起一塊里脊送進里。

見他吃了，沈謐立刻遞上紙巾，謝容琢將紙巾放在角印了印，抬眼看：“沈謐，你是我從王薄手里搶過來的。以你的工作能力，去任何一家公司都能保住你的五險一金。”

他知道的需求沈謐并不奇怪，謝容琢非常了解的生活狀況。

那四年里，已經被他完全吃了。

沈謐眉眼彎彎地回他：“您是在考驗我。”一本正經道：“我不會走，我要待在師父邊，繼承您的缽。”

謝容琢倏地一笑，暖燈傾照在他上，綴在鏡框的瀲滟流閃，襯得他本就冷出塵的臉堪稱絕。

沈謐被他這個笑晃了一下眼。

發現謝容琢也正好在看，視線縈繞莫名繾綣，沈謐慌忙移開眼，打開糕點。

“早餐，不宜吃太重口，您吃點果子。”語氣有些不自然。

謝容琢垂眼，視線掠過糯的糕點，又再次回到沈謐臉上。

天可，包裝出來的端莊優雅并不能掩蓋真，至在他這里藏不住，甚至百出。

在謝容琢的注視下，沈謐邊的笑有點僵。

他一直盯著看是什麼意思？到底賣不賣啊！

沈謐心里那弦被謝容琢意味不明的眼神拉得繃，下一秒就要斷裂，幾乎屏住了呼吸。

“首付錢夠嗎？”

他的這一聲，沈謐仿佛聽見了天使唱歌。

“夠！”

這種時候不夠也得夠，沈謐立刻從包里掏出文件。這是昨晚連夜問老高要的申請表。

“那，這份申請書，您給簽一下？”乖巧的笑容又回到臉上。

謝容琢手，沈謐趕把鋼筆放到他手上，他低頭，爽快地簽了字。

居然沒有為難。

沈謐心無比激，把申請表收進包里：“謝謝師父！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負您對我的栽培。”

知道謝容琢一定會有換條件，靜靜地等待他開口。

果然，謝容琢偏了偏頭，沈謐心領神會，半個子越過桌臺，附耳上去。

謝容琢眼瞼一垂，鼻尖近臉頰，低聲：“不要到跟人說我有養兒的癖好。”

沈謐：？？？

“但其實——”他又補了句：“我最喜歡玩的是老板跟書。”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

沈謐機械地轉過頭，對上謝容琢的目，努力掩飾眼睛里的震驚。

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

謝容琢側眸斜睨著。

“記住沒有？”

沈謐吞了吞口水：“記住了。”

訥訥地保證道：“我不說出去。”

謝容琢目輕緩地在臉上掃過，轉過頭去，神倏地和下來，低頭繼續吃沈謐做的點心。

*

得到謝容琢的批準，流程走得很快。

給的合同也非常合理，一條是規定為銳興華尚效力不滿十年，跳槽須退還補款。另一條是賣房銳興華尚有優先購買權，避免有人惡意炒房。

福利房原本就是半賣半送，再加上那一大筆補，首付不算多。

沈謐把所有的存款清算了一下，又找張芷青借了點，湊夠了首付款。

拿到房屋合同的時候，沈謐覺像在做夢。

有房了。

終于有屬于自己的房子了。

沈謐躲在洗手間，很沒出息地哭了起來。

激當年那個沒有放棄讀書的自己，讓有機會高級人才的待遇。

也激謝容琢，要不是他創辦銳興華尚推行這項福利，可能這輩子都買不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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