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司煜今晚格外粘人。

    兩人的直線距離不會超過一米，甚至他在洗澡的時候，都要在旁邊守著。

    起初棠荔覺得這人是為了耍流氓找了個好借口，可當真順著他的意，站在一層磨砂玻璃門前時，才發現他真的隻是要在他旁邊待著。

    僅僅是待著。

    “寶寶，我們不分居了好不好？”

    檀司煜拉開門，上還淌著水滴，那雙沾了霧氣的眸和視線齊平。

    他好可憐地征詢的意見。

    “你搬回蘇河灣，以後每天我接送你來回。”

    “怎麽這麽突然……”

    棠荔能察覺到檀司煜今晚的反常。

    ——他很沒有安全。

    就好像他即將要失去。

    他在拚了命地抓住最後殘存的希。

    他在挽留？

    棠荔抿了。

    可不是第一次向檀司煜提離婚，分明之前他也沒這麽大反應。

    “答應我，好不好？”那雙求的眼看著。

    棠荔別開視線，“知道了。”

    說完，又陷了一陣後悔。

    怎麽這麽沒原則。

    檀司煜稍微點撒撒，就輕而易舉地一次又一次地為他破例。

    **

    棠荔沒忘了原本要回來的目的——

    要把檀司煜那該死的錄音刪掉。

    隻有他那種臉皮厚到可以當防彈原料的人，才會把錄音當鈴聲。

    任憑那種恥的鈴聲會在多麽嚴肅的場合下響起。

    檀司煜晚上沒鬧。

    給運手環設置了震提醒，淩晨三點，手腕傳來震。

    眼睛一睜。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到了檀司煜的手機。

    屏幕的打在臉上，亮得有些睜不開眼。

    人臉識別失敗後，彈出輸碼的頁麵。

    很好，八位數碼。

    隻有五次機會，一旦失敗，手機就會被鎖定。

    靜氣凝神了三秒鍾，棠荔嚐試輸了8個8。

    碼錯誤。

    12345678。

    碼錯誤。

    XXXX0814。

    碼錯誤。

    XXXX0420。

    碼錯誤。

    棠荔還剩下最後一次機會。

    咬，明顯是陷了沉思。

    不是檀司煜的出生年月日，也不是的，就連八個八和1到8的順位，這麽經典的碼也不是。

    那檀司煜還能把碼設什麽？

    正當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響起了好心人的嗓音，“42042085。”

    棠荔試著輸了一下，果然功解鎖！

    “你怎麽知——”

    笑容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借著手機屏幕的，水靈靈地和檀司煜對視上了。

    “嗬嗬……吵醒你啦？”

    “想查我手機？”

    男人挑眉反問，長臂一，開了落地燈。

    “想看什麽，隨你。”

    棠荔剛要否認，見他這副無所謂的態度，幹脆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看看你有沒有和別的人相關的東西咯。”

    邊說，邊打開錄音機。

    置頂的那條名為“蘇河灣”。

    將音量調至最小，點擊播放，出音口對準了耳朵。

    “唔……”

    “？？？”

    棠荔眨了兩下眸子，反應過來後，手忙腳地將最後一格音量也關掉。

    這哪裏是什麽生日快樂的祝福語錄音啊。

    氣得麵紅耳赤。

    頁麵往下一，一溜煙的“蘇河灣”命名的錄音文件，都是用末尾標注的數字區分。

    這個變態到底在不知道的況下錄了多錄音啊！

    棠荔一腦地全部選中，刪除。

    把手機扔到男人懷裏。

    “查到什麽和別的人相關的東西了麽。”

    檀司煜把手機放到後，側臥著，仰頭看坐起來的孩。

    “你變態。”小聲罵道。

    “你不回來的時候，我睡不著。”他坦誠得很，雖然沒想主告訴棠荔，但事發後，也沒想瞞，“我隻能聽你聲音。”

    “那我既然回來了，刪掉也是可以的吧。”

    “嗯，隨你，反正我會再錄。”

    “不行！”

    棠荔抬手就去打他，“不可以，我不同意，還有你的來電鈴聲，請不要用我的聲音。”

    “噢。”

    檀司煜像是被提醒了，一把扣住拍過來的手，“我很好奇，為什麽你有一種喜歡我很丟臉的覺？”

    “因為我不是你喜歡白紙？”他忽然傾湊近，問。

    “可你不是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我的嗎？”

    “關於那些花邊新聞，我可以解釋，你聽嗎？”

    棠荔掙開他的手，一掌呼在他臉上，“不喜歡你，睡覺，大半夜的，我不想和你鬧不愉快。”

    “夜深人靜才好鬧不愉快。”

    檀司煜盤坐起來，“我可以聽到你的心跳，心跳不會說謊。”

    棠荔啞口無言。

    “我把燈關了，你看不到我，或許會自在一點。”

    “……”

    啪嗒一聲，房間裏再次陷黑暗。

    即使看不到人，棠荔還是下意識偏過頭，掉眼角滲出的淚。

    嗓音蒙了一層哭腔。

    很委屈。

    說：“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為什麽？”

    “你會有恃無恐，會隨心所，會很容易就傷害到我，你肯定從來沒會過喜歡一個人的覺，尤其還是喜歡一個渣男。”

    “而且、”

    音量弱了下去，三番五次地言又止後，才願意向檀司煜剖開心底最的地方，

    “告訴我，你有一個很喜歡的孩子，後來出國讀書你們就斷了聯係，你甚至還有一本關於的日記本。”

    商芷還說，那個孩子就快要回來了。

    那呢？

    “寶寶，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檀司煜捧起的臉，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

    他越過黑暗，準確無誤地吻上的眼尾，一點一點吻去從心底溢出來的委屈與酸。

    “嗯？”棠荔悶悶地接話。

    “是你。”

    好嘈雜的夜晚。

    心跳聲得像瘋長的野草，吵得棠荔幾乎要耳鳴。

    “一直都是你，後來你走AP去普林斯頓，我們才沒有的聯係對不對？”

    “噢，不對，我們一直都沒有聯係，我那時候本不知道你不僅知道我，還喜歡我。”

    檀司煜口吻篤定：“你肯定沒有看過那本日記本。”

    “我看了。”急於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