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手臂傷的這段時間，姜至化司機、廚娘，除了工作，包攬了有關季川的大小事務，讓刑警隊的所有人羨慕不已。

而季川對姜至的態度變化，大家有目共睹。

紛紛嘆，這不可撼的冰山就要融化在這五彩斑斕的盛夏了。

周日，是季川手臂傷口拆線的日子。

其實他拆線的日子應該是在周一，但他怕姜至跟著去的話，又對醫生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便想去拆。

在姜至的心投喂和照料下，季川的傷口恢復得很好。

給他拆線的恰巧是針的醫生，因為姜至的關系，醫生對季川印象格外深刻。

醫生問：“你朋友這次沒跟來？”

聞言季川一愣，繼而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姜至。

“嗯。”季川簡單回應，臉有的溫和。

他沒有否認。

雖然兩人不是男朋友關系，但他就是沒有否認。

拆線很順利，當季川準備離開時，卻在醫院意外看到一個悉的影。

姜至。

他瞇著眸子，眼神冷靜又犀利，視線像鎖定獵一般定在姜至上。

毫不知的姜至在他的注視下，緩緩走進了心理咨詢室。

季川還未來得及好好思索，下一秒便抬起腳步往問診臺走去。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然后指了指心理咨詢室的門，問：“不好意思，我可以進去嗎？”

問診臺的護士看了他一眼，以為他是隨行家屬，便說：“不好意思，只有患者能進，家屬需要在外面等。”

醫生的話讓季川打消了姜至是來找朋友的想法，找朋友沒必要來門診，就是掛號來看診的。

轉離開前，季川擰眉淡淡掃了一眼心理咨詢室門口掛的醫生信息：楚嵐。

一些回憶片段猝不及防地攻擊著他的大腦，他陡然想起上一次包扎傷口結束后，他看到姜至和一名醫生在談話，那人也是楚嵐。

樓梯間，濃郁的煙味過門的隙往外散。

季川坐在臺階上，兩條長屈起膝蓋越好幾層臺階隨意踩著，一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一手掐著煙吞云吐霧。

他凝重的臉沒在層層白煙之，寒潭般的雙眸微微震著，腦中一一閃過兩人相遇來的種種。

一直以來都姜至不管不顧地奔向他，他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深過的心。

他煩躁地了眉心，吸進肺里的白煙堵在口，呼不出來，十分憋悶。

為什麼會去心理科？

明明是那樣明又肆意的姑娘。

姜至從心理咨詢室出來的時候，掃了眼時間，上午十點半。

手中拿著報告穿過大廳往醫院門口走，正想著要不要給季川發條擾信息。

剛出醫院門口，便看見季川姿拔地立在臺階下。

男人一黑黑，額前碎發隨風擺，眼神凌厲且沒有溫度，下頜角繃著，微微垂著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他從樓梯間出來后，看了眼大屏上的就診信息，發現姜至還沒出來。

他本可以直接離開，但他沒有。

是在等姜至，也不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季川。”姜至出聲喊他，音里是藏不住的驚喜。

男人循聲去，只見人腳下生風，歡快地奔向他。

無數次，姜至都是這樣奔向他。

站定后，姜至臉上抑制不住地笑，語調歡快：“你怎麼來啦？”

“來拆線。”季川稍微揚了揚胳膊。

“啊。”姜至朝他傷的胳膊看去，“你怎麼不等我一起來？”

“正好有時間，順路就來了。”

季川目沉沉，掃了一眼手中的報告，問：“你怎麼來了？”

察覺到季川的視線，姜至拿著報告的手一，面稍微有些不自然，然后又快速掩去。

把報告對折往托特包里一塞，若無其事道：“啊，就是來找朋友要點資料，采訪要用的。”

裝好報告后，姜至下意識把包往后移了移，顯然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季川的視線落在的包上，眸銳利，面微沉。

“季隊長，”姜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快中午了，要不要一起約個飯呀。”

季川回神，抬眼看，眼底凝著思緒。

“不了，還有事，要去一個地方。”季川說著便往停車場走。

姜至快步跟上，問：“季隊長，去哪呀？方便的話帶我一起唄。”

季川側目看：“確定要去？”

姜至問：“不方便？”

季川思索片刻：“沒什麼不方便的。”

算了，要跟就跟吧，有些事應該提前有心理準備的。

一路上，季川出奇的沉默，眉宇間籠罩著巨大的哀傷。

對，是哀傷。

姜至從未在季川上到這種緒，這是第一次。

兩人一路無言。

一個小時后，津城烈士陵園。

看清來的地方后，姜至推車門的手赫然一頓，心中百頓時蜂擁而至。

烈士陵園嗎？

下車后的季川從車后備箱拿出一束雛，沿著小路往里走，姜至安靜跟在后面。

來到一座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年輕男子。

季川佇立在墓碑前，神莊重又嚴肅，朝墓碑恭恭敬敬地敬了個禮，然后彎腰把小雛放下。

男人隨意地坐在地上，像跟老朋友聊天一般，說著從前，聊著近況。

姜至覺得他可能想要單獨跟朋友待一會兒，便獨自往遠走了走。

烈士陵園，一個令人敬仰的地方。

站在下，抬頭沐浴著金芒，著獨屬于大地間的溫暖。

灼熱的，滾燙的，心的。

有個地方，是不是也應該去了。

“走了。”

不多時候，男人回來了，冷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姜至緩緩睜開眼，照有些刺眼，令視線有些模糊，可是朝走來的男人卻異常清晰。

男人在耀眼的下，仿佛鍍上了一層，整個人凌厲的棱角都被抹平。

上車后，姜至問：“我們現在回家嗎？”

季川啟汽車，轟鳴聲響起。

“還要去個地方。”

一路上姜至都沒有開口問來陵園的事，反而是季川主跟說了事的原委。

他來看的人是他讀大學時候的同班同學，沈南。

他們那一批學生畢業后，都分散在各地公安系統，雖然可能警種不同，但都戰于公安戰線上。

五年前津城發生過一起惡意殺人案，沈南為了保護群眾，被歹徒持刀刺中十余刀。

因為傷到了脖頸的大脈，人還沒堅持到醫院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