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咬了咬發白的，著眉極力在忍耐著什麼。

不知為何，“耍脾氣”三個字莫名擊中姜至的怒火，這段時間以來的委屈和難堪瞬間發。

抬頭直直對上男人的目，翻滾緒不斷上涌、奔騰，開口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耍脾氣？我真是呵呵了！我哪敢對堂堂市局刑警大隊隊長耍脾氣，我追人追得都快卑微到塵埃里了，我有什麼資格耍脾氣？我敢嗎？”

“你不是說不喜歡我嗎？你不是一次次把我推開嗎？你功了季川，我不會再朝你走了。”

“還有，我說了我不吃，我也不用你犧牲寶貴的時間在這陪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您一大隊長天天日理萬機的，搭理我一個只會耍小孩子脾氣的人做什麼？”

“閑的嗎？季川！”

姜至本就不是沒有脾氣的人，本著追人的自覺，可以主，但不能毫無底線。

季川的話確實刺激到了，口因氣憤而劇烈起伏。

姜至眼底聚著細碎怒火，眼尾逐漸泛起水，咬著直直盯著他。

四目相對，兩道視線在空中鋒。

刺激周空氣仿佛都開始升溫，誰都倔強地不肯移開視線。

季川如墨的臉正漸漸暈染消散，人言語間的委屈，正在一點一點擊潰他的心。

對姜至，他終究是無可奈何。

良久，季川輕輕吐了口濁氣。

他咽了咽嚨，妥協一般，緩聲說：“你一天沒吃飯了，早上還吐了，多吃點，不然承不住。”

季川聲線緩和，音醇厚，聽起來難得溫和。

不，是溫，特別特別溫。

這下姜至愣了，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一時啞口無言，心里卻思緒萬千。

哎，不對不對，這劇走向不對啊。

他怎麼沒揍我？

啊，不是，他怎麼不反駁我？

怎麼不用他被追求者的高姿態來譴責我然后丟下一句“吃不吃”瀟灑轉離開？

這是什麼劇副本嗎？

季川從沒用如此溫的語氣跟說過話，好像是在……哄？

他好像……真的是在哄！

姜至眨了眨眼，確定這個想法后，心中的氣瞬間消散了大半。

正所謂手不打笑臉人，既然他先低頭了，那就大發慈悲地不跟他計較了。

主要是現在也沒力氣跟他較勁。

姜至慢慢收起渾支棱起來的刺，轉頭盯著香味俱全的食，語氣也了下來。

解釋說：“我沒胃口，吃不下，吃的話，吃進去也會吐出來。不過還是謝謝你，我真的……”

“怎麼才能吃得下？”季川直接打斷。

聞言姜至再次把視線轉移到他臉上，了干的，不明白季川為什麼這麼執著于讓吃飯。

可是真的沒胃口不想吃，吃了也真的會吐，沒辦法強迫自己吃東西。

“那你要不喂喂試試？”

現在確實不想吃飯，所以說了一個絕不可能的提議。

可下一秒就聽見季川問：“要吃哪個？”

姜至：“？？？”

不是吧，他來真的？

“你……你真的要……”

姜至一臉震驚，努力張了張，“喂我”兩個字始終卡在嚨不敢說出來。

可今天的季川格外有耐心，表也沒任何不耐煩，又問了一遍：“要吃哪一個？”

姜至盯著他，季川則神坦然任由看。

確定他真的要喂后，抬手指了指海參粥，那是宴居客的招牌。

宴居客，出了名的難定位子，并且不接外賣，他當天能搞來這些飯菜，肯定費了不心思。

姜至靠坐在床頭，季川坐在病床邊，一勺一勺給喂粥。

此刻的姜至就像是一個吃飯機，季川遞一勺子粥，便張口接，任誰看了都是一對恩夫妻的戲碼。

兩人一時無言，季川喂得認真，姜至吃得也快，一會兒工夫海參粥便見底了。

姜至吃完后，季川把其他的食一掃而，然后收拾了殘局。

收拾好桌子，季川又準備給姜至沖藥劑，他剛要拆開包裝，便被姜至制止了。

“我不喝沖劑。”姜至頓了頓，看了他一眼說：“會吐。”

姜至沒說假話，從小就喝不了沖劑，喝了就難，喝就會吐。

聞言季川拆藥包的手一頓，偏頭看一眼，“姜至，你怎麼這麼氣。”

姜至不知為何突然來了底氣，立馬回頂一句：“我就是氣，那你走唄。”

季川：“……”

季川沉默了三秒后，下一秒轉離開。

姜至：“？？？”

還真走啊！

嘁，狗男人，走就走，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才符合他高冷帥大隊長的氣質。

見人走了，姜至也不想在醫院待著，正想拿起手機問問姜野到哪了。

剛拿起手機，男人又回來了，手里拿著未拆封的冒膠囊。

然后姜至臉上的笑隨著男人的靠近不斷放大，再放大。

季川：“膠囊吃不吃？”

姜至：“吃！”

季川給姜至倒了水遞過去，又把膠囊拆開放手心里，在旁邊站著監督姜至吃藥。

姜至也不含糊，麻溜地把藥吃了。

吃完還得干正事！

見姜至吃完藥，季川接過水杯放在桌子上，便要后退兩步。

說時遲那時快，人還沒來得及移，只見姜至騰得跪在床上，便被姜至抱住了腰。

季川整個頓然僵住，而后又慢慢放松，連帶著凝重了一整天的臉徹底輕松下來。

這就對了，這才是姜至，生龍活虎、想方設法占盡便宜的姜至。

季川站在床邊，姜至跪在床上。

此時姜至抱著季川時，側臉正好在他壯的膛上。

咚、咚、咚——

沉穩有力的心跳過腔傳到的耳，震著的心房。

姜至了胳膊的力度，親昵地了男人的膛蹭了蹭。

乖巧得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咪，在蹭著自己的主人一般。

“季隊長，你是因為職業的關系才推開我的嗎？”

人的聲音從口徐徐傳來，因為冒的原因，鼻音明顯。

“你……”季川想說不是，他還沒說便被人打斷了。

人的聲音繼續傳來：

“醒來后我想了很多，你并不是完全對我沒覺，我找了很多你推開我的理由，只有這個可能最大。可在我看來，這個理由也不立。”

“任何行業都有不同程度的危險，不警察這個職業有危險。”

“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喜歡太沖了，不管不顧，沒考慮過以后？”

“其實不是的，我考慮過的，考慮過你可能會有危險，考慮過你出差我們可能會很久不見面，考慮過你若是傷我能不能接得了。”

“可是考慮過后，還是想追你，還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之所以能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推開我，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喜歡我，或者說不夠喜歡我。”

“但是沒關系，只要你沒上別的人，我都會堅定不移地走向你，一百步，一千步，一萬步，十萬步……”

姜至緩緩抬起頭，下抵在男人的膛上，亮白的燈照得的雙眼清澈明亮。

說：“我相信，總有一天我能一步步走到你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