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之前，聞溪借上廁所的機會，抖地撥了沈硯知的電話。

是書接的。

“那他什麼時候下班？”

書刻板地回復，“沒有的時間。”

聞溪又急又慌，上廁所只是借口，不能待太久。

正巧這時，電話那頭響起了悉的聲音，“誰的電話？”

“是聞溪小姐的。”

沈硯知立刻拿過手機，語氣中帶著急切和欣喜，“聞溪？”

聞溪一下心酸泛濫，抖得不行。

“聞溪？”他再次開口。

“你工作結束了嗎？”

沈硯知一聽的聲音就不對，且從不主打電話給他，“結束了，你還在沈家嗎？”

“在……”

“我馬上回去，發生什麼事了？”他原本想趕把工作做完，早點回去，然后在路口等，送回學校。

聞溪低了聲音，嗓子在抖，“孟小姐也在沈家，給我介紹了一個人，夫人沒有反對。”

沈硯知口一陣悶疼，“誰？”

“張建。”

“……”要窒息了。

沈家餐廳。

聞姝之對張建的條件非常滿意，可以說大大超出的預期。

父親家族從商，母親家族從政，典型的政商結合。

張建還是家中獨子。

孟南汐在手機里翻出張建的照片，聞姝之一看，笑得合不攏，稱之為一表人才。

“老爺子，您瞧瞧這孩子的面相，大腦門，鼻頭圓潤有，耳垂也大，是大富大貴之相，小溪要是嫁過去，也是福。”

老爺子瞅了一眼，“眉尾有痣，眼底有桃花紋，薄，小溪要是嫁過去，不一定是福。”

聞姝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盡胡說八道。”

楊從心也覺得不錯，“聞溪，你覺得怎麼樣？”

聞溪搖搖頭，弱弱地說：“他年齡比我大好多……”

聞姝之又有發言權了，“年紀大會疼人。”

這時，庭院里響起汽車聲，是沈硯知回來了。

孟南汐留意著聞溪的表變化，看看，這楚楚可憐的人，真是又又破碎呢！

張阿姨見大爺回家，立刻添了一副碗筷。

孟南汐一副小妻模樣，迫不及待地到門口迎他，他一進門，就自然而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真可憐，周六還加班，明天還加嗎？”

沈硯知厭煩極了的，但當著母親的面，只好忍了，“明天看況，需要待命。”

“哎，本來還想找你一起去看話劇呢。”

沈硯知敷衍地笑了笑，沒接話。

座，沈硯知神嚴肅，大家都不怎麼說話，氣氛一下子冷了。

聞溪更加心慌。

孟南汐的手機放在桌上，畫面是張建的照片，沈硯知看到，隨口問：“張建你認識？”

孟南汐會賣關子，故意轉移話題，“怎麼，你吃醋啦？”

“……”

“放心，我手機里也有你的照片，桌面和屏保都是你。”

沈硯知默嘆一口氣，忍下惡心，正道：“張建是夜場的常客，玩得花，又，你跟他混。”

看似在叮囑友，實則將張建的狗德行一語道出。

楊從心當下就笑不出來了，“他竟是這種人？”

聞姝之剛才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失落。

老爺子在桌下拍了拍的手，輕聲安，“聞溪還小，不著急。”

孟南汐聽了，佯裝震驚，辯解道：“你是聽說的吧？聽說來的話不作數，男人談生意應酬，喝了酒就口嗨，都正常。你們當的也有飯局應酬，更何況他是談生意。”

聞姝之的眼睛又亮了。

沈硯知又道：“張建去年底結的婚，半年不到，離婚了，這種男人靠譜？”

“這件事我剛才已經跟阿姨和聞溪挑明說了，不過，離婚是方的原因。正因為離過婚，所以才會接聞溪這種出。聞溪嫁他，是高攀。我也是好心，你這麼怒氣沖沖的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沈硯知克制得很好，怒火都掩蓋在嚴肅之下，提問也很自然。

但被孟南汐這麼刻意地一說，大家也會覺得沈硯知反應異常。

楊從心打圓場，“這是聞溪的事，你們小兩口吵什麼？”

沈硯知一噎，不說不是，說也不是。

聞溪張得手心冒汗。

孟南汐乘勝追擊，“張建是我們總部歌舞團團長的外甥，團長親自下場征婚，說離過一次婚的男人是塊寶。伯母，人難做，我也不是非要牽這條線，我只是覺得機會難得，團長的親外甥，要什麼人沒有？”

“況且，伯母也沒有聞溪一定要嫁啊，只是說先接，合適，再談，不合適，不再見就是了，你這麼張干嘛？”

幾句話，功挑起了母子之間的疑心。

楊從心曾經是懷疑過兒子和聞溪的。

但凡疑心一起，那麼，之前所懷疑的零零總總，又要反復懷疑一遍。

而聞姝之，腦子里只聽到“總部歌舞團團長親外甥”的頭銜，做夢都不敢想聞溪能嫁這種高門大戶。

沈硯知面冷靜，甚至有點冷漠，“我張？你確定？”

孟南汐一噎，沈硯知太難激怒，激將法不管用。

放棄的策略，忽然往他胳膊上靠了靠，把下抵在他的肩膀之上，語速平緩而略帶撒，“我知道你是關心聞溪的終大事，你對聞溪好，我自然也對聞溪好，所以我才想把這麼好的機會留給聞溪。”

沈硯知肩膀一低，抬手夾菜，喜怒不形于，“那得謝謝你。”

孟南汐不分好賴，“不用謝，你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

沈硯知稍稍側過臉，極度平靜地看了一眼。

他心里懷疑什麼，但事太突然，拿不準。

楊從心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膈應，孟南汐給聞溪牽線，聞溪不滿意，硯知不高興，這是什麼道理？

“先見見，”楊從心拍了板，“張建事業有，出又好，不一定看得上聞溪。”

又是先見見，沈硯知和聞溪都心跳如雷，心慌意。

他跟周時與見見，直接往訂婚去了，跟孟南汐見見，直接了男朋友。

他尚且說不了“不”，更何況聞溪。

在無人注意時，孟南汐出了得逞的笑容，“那明天，正好周日，除了硯知大家都有空。”

沈硯知：“……”還被將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