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韶柏和宋蔚兩夫妻來了。
楊韶柏拔英武,一板正的西裝,看上去風塵仆仆。
宋蔚高挑靚麗,一灰蘇力羊駝絨大,亦是闊有型。
一個嚴肅,一個高冷。
這兩人在外形和氣質上十分登對。
但這眼神,總是貌合神離。
“伯父、伯母,這鐲子是我托硯知在機場買的,知道硯知回國,機場正好有T家的專柜,我就讓他順便帶了。”
沈開遠半信半疑,韶柏和硯知從小一起長大,幫著圓謊也不是不可能。
楊韶柏轉頭看著宋蔚,見久不出聲,很難得地出拜托的眼神。
“是啊,我是收到過韶柏送的一個禮盒,但沒拆過,”宋蔚高冷,說話的語氣就給人一種滿不在乎的覺,“聞溪生日那天,我來得晚,隨手拿了一份禮,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人看珠寶的眼神,往往比看男人更加毒辣,楊從心很快就看到鐲子側還有刻字。
用指腹一,糙十分明顯。
“S……W……?”字母很小,楊從心讓沈開遠看,“是不是SW?”
沈開遠扶了扶眼鏡,眼神細致又銳利,“是SW。”
“是宋蔚的名字,”沈硯知反應快,“韶柏的心意,在專柜現場刻的。”
楊韶柏一臉尷尬。
宋蔚則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老兩口一看小兩口這互相不對付的表,替他們惋惜。
早就聽聞他們夫妻不和,包辦婚姻,沒有,結婚至今都沒同床。
楊夫人為此還跟楊從心訴過苦,抱怨自己兒子不開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抱孫子。
為此楊從心也有所擔心,萬一硯知和周小姐結婚后也這般貌合神離,那真是害了他們一輩子。
所以是建議讓他們走相親的模式,先悉,好歹建立一些基礎,再順理章地結婚。
像楊家那樣兒子得太,適得其反。
“那這鐲子聞溪真不能收,”楊從心將鐲子歸還給宋蔚,“這是韶柏對你的心意,你收好。”
宋蔚搖搖頭,走到聞溪跟前,拉起的手,直接將鐲子戴在了聞溪手上,“送給我就是我的,我愿意送給誰,就送給誰。”
聞溪錯愕地看著宋蔚。
除了婚姻,真的可以做主,想干嘛,就干嘛。
宋蔚依舊高冷,但眼里含了笑意。
是一種善意。
“我不喜歡玫瑰金,聞溪手白,小姑娘戴玫瑰金最合適了。”宋蔚大大方方,“如果你介意刻字,可以去專柜磨掉。”
聞溪不知所措,有驚恐,有無力,更有激和,楊韶柏和宋蔚定然是知道真相的,他們都在幫。
見狀,楊從心無奈地嘆氣,“那你就戴著吧。”
聞溪寵若驚,“謝謝夫人,謝謝楊太太。”
時間不早了,楊韶柏和宋蔚講明“真相”便回去了。
楊家離得不遠,沈硯知送他們到門口,“我欠你們一份人,改天請你們吃飯。”
宋蔚是真不在乎,擺擺手,直接走了。
楊韶柏重重拍了一下兄弟的肩膀,匆匆說了一句“你真是好樣的”,然后跟著宋蔚走了。
沈硯知駐足原地,目送他們。
是啊,他真是好樣的。
明明已經規劃好的人生,非要開小差。
天寒地凍,北風吹在臉上,像帶鋸齒的刀在臉上劃,生疼生疼的。
楊韶柏快步追上宋蔚,看單薄的子,他主將手里的外套披在上。
宋蔚轉頭看他,襯衫西裝,他這才單薄。
“你不冷啊?”
“這幾步,馬上就到了。”冷啊,但可以忍。
宋蔚沒拒絕,“謝了。”
楊韶柏全靠一正氣寒,“應該是我謝你,愿意幫這個忙。”
“舉手之勞。”
“其實我也是才知道他們的關系,搞半天,原來是家里的。”
“怎麼,經常幫沈公子圓謊?”
“那倒沒有,就這次,”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可能以后?”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
“如果以后有需要,還可以找我。”
楊韶柏倒是意外的,他是一小時前才接到沈硯知求助電話的,他沒問題,但要他開口找宋蔚幫忙,說實話,難。
好在宋蔚沒多問,爽快答應。
“沒想到你這麼熱心。”
宋蔚忽然轉頭,看著他一笑,“也不是,我只是想看看,我沒有走的路,他們能不能走。”
楊韶柏一怔,心尖被狠狠。
直到許多年后,他依然忘不掉當時宋蔚的這個笑容。
看似冷漠,卻飽含深。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他對宋蔚有了好奇。
——
京大這次作很快,連夜發了開除潘某的公告。
本來之前耍無賴的事就想給記過分,這下,連開會商量都免了,直接開除。
聞溪搬回了宿舍。
這是沈開遠和楊從心慎重考慮之后做的決定。
沈硯知馬上要議親,順利的話,結婚、生子也就是這兩年,如果家里住著一個沒有緣關系的漂亮姑娘,兒媳也會有想法。
聞溪一回來,殷如意和郭曉稚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怪不得沈博士在講座上要看你筆記本,原來你們是親戚。那他到底是你的誰?表哥?舅?叔?”
這個問題,聞溪很難回答,“我說他是我大侄子,你們信嗎?”
“咳,關系都不能嗎?”
“說不清。”
“行行行行,知道你們家低調,不過話說回來,大侄子可太帥了,單嗎?”
聞溪苦笑,也很憾,“不到你們,他家已經看好人了。”
殷和郭默契地抱頭痛哭三秒鐘。
聞溪被這稽的畫面逗笑了,心尖那酸楚沖淡不。
更沒想到,“大侄子”從此就了沈硯知的代號。
正說著,樓下忽然約約傳來一陣音樂。
是隨意彈撥的和弦,像在測試。
接著,突然一串高激昂的電子音響起,旋律還是《非得已》。
而且巨響!
殷如意大膽猜測,“秦懷?”
郭曉稚點頭,確定以及肯定,“秦懷!”
聞溪掐住了人中。
生樓沸騰了。
秦懷換了裝備,一把電吉他,還了音響。
別說整棟樓,全京大都能聽到。
這次他學乖了,不表白,也不喊聞溪名字,就是演奏,激地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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