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香太喜歡看秦母破防的表，得意洋洋道：“我之前一直擔心，你們發現秦湘的份后，會把接回秦家過好日子，把我的凝月送走——結果，哈哈哈，你們秦家果真沒有一個好人，親兒不寵，還寵我的兒，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秦母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的眼淚簌簌落下：“你給我閉！”

秦母心如刀絞。

仿佛墮一個黑暗的窟窿，不見天。

王芬香的話字字如刀，殘忍破開了秦母的心臟，讓窺見不愿直視的過去。

可能出軌的丈夫，被待的親兒，還有冷無的秦家所有人...

秦母自己也了殘忍的劊子手，往秦湘鮮淋漓的人生中割了很多刀。

“哎喲，高貴的秦太太居然哭了。”王芬香得意忘形，“哭吧哭吧，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等我出獄，老娘一定會過上比你更好的日子。”

王芬香相信，自己的親兒凝月一定會想辦法救出獄。

王芬香生下張家唯一的后代，是功臣，理應為張家的主人，穿金戴銀。

秦母仰起頭，去眼角洶涌流淌的眼淚。紅著眼告訴王芬香：“你、你別做夢了，張家已經破產了。”

王芬香的笑容僵住。

雙手如壁虎在玻璃窗上，惡狠狠唾罵：“你胡說！”

秦母深呼吸一口氣：“秦凝月和你一樣，骨子里涼薄自私。凝月和張家把你當做污點，從沒想過救你出獄，不得你老死在監獄。”

王芬香尖怒罵，雙手使勁拍著玻璃窗：“賤人！你胡說！我是張家主母，我兒是張家獨苗，我以后有過不完的好日子！”

秦母：“張家也破產了。”

王芬香尖著捶打玻璃窗，后面的獄警忙將按住。

王芬香又哭又鬧，眼球爬滿紅，絕地嘶吼：“不可能！我馬上就能出獄的！你在胡說！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啊啊啊——”

獄警把發瘋的王芬香拖走。

秦母渾渾噩噩地走出監獄，失魂落魄地開車，等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的車已經停在京城理研究所門口的馬路邊。

天已經很黑了，深秋的夜晚冰冷刺骨。

秦母走出車門，孤零零地站在路邊，夜晚的吹得頭發凌。著遠的研究所，不知不覺間，秦母已經淚流滿面。

研究所，秦湘正在和幾個海洋學家討論海港建設的技問題。忽然接到門口保衛的電話。

保衛的人說：“秦教授！之前來研究所門口找你的人又來了，站在路邊一直哭。”

秦湘皺眉。

又是秦母？

秦母跑到研究所門口哭，難道是打算用牌賣慘？或者污蔑秦湘不孝敬親生母親？

也不怪秦湘多疑，被秦家害了太多次，不得不防。

秦家的人無所不用其極，毫無底線，為了迫秦湘幫扶秦家，各種惡心卑劣的手段都能使出來。

保衛的人詢問：“秦教授，需要幫您報警嗎？還是您下樓和見見？”

秦湘摁住眉心：“我先自己理。”

保衛的人掛斷電話。

秦湘走到大廈的落地玻璃窗邊，往下去。夜幕已深，研究所外的馬路亮起一條長長的黃路燈帶子。

研究所偏僻，附近幾乎沒有行人和轎車，秦母的那輛銀寶馬在路燈下很顯眼。

風應該很大。

秦母穿著單薄，頭發凌，灰風被吹得搖晃，看上去很可憐。

但秦湘心里并沒有任何緒起伏，只覺得秦母在賣慘裝可憐。

秦湘翻開國研究所的名單，找到秦南的電話號碼。秦南這幾年很安分，整日在一個附屬研究所搞科研，沒有像其他秦家人一樣變態瘋狂。

逢年過節，秦南甚至還會主給秦湘送禮。

當然，秦湘全部沒收。

滴滴——

電話撥通。

秦南待疲倦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喂？哪位？”

秦湘：“是我，秦湘。”

手機那頭有幾秒鐘的寂靜，接著秦南略顯抖的聲音響起：“秦、秦湘？你給我打電話？有、有什麼事嗎？”

他聲音聽起來很驚喜。

像是多年得不到糖果的孩子，第一次得到從天而降的糖。

秦湘淡淡道：“你媽在總研究所門口，你把接走。以后再來研究所，我會直接報警。”

秦南嗓音沉了下來，他緩緩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接。”

秦湘就要掛斷電話。

秦南忽然開口：“秦湘，我知道你現在是東灣港口項目的技負責人，很多人盯著這塊香餑餑。如果秦家繼續迫你，你不用對他們客氣，。”

秦湘掛電話的作一頓。

傳音筒里，秦南的聲音很誠懇，又很傷。

他低聲說：“秦湘，對不起。很多事，我都想說句對不起，可一句對不起實在太淺薄...我只希你往后余生能平安順遂，真的。”

秦湘呼吸凝滯。

前世今生，踽踽獨行很多年，終于聽到了一句“對不起”。

可已經不是小孩子，已經過了“說句對不起就原諒對方”的年紀。

秦湘面無表掛斷電話。

轉回實驗室，繼續和海洋學家討論海底鉆探技。

...

秦南速度很快，不到半小時便驅車來到總研究所的門口。

深秋夜晚的風太冷太涼，仿佛鉆進皮管里，要把五臟六腑給凍僵。秦母無知無覺，站在蕭瑟的寒風中，大病未愈，瘦得如風里的落葉。

“媽，你怎麼來這里了？”秦南把自己的風外套披到秦母上。

路燈昏黃，秦南看到母親滿臉的淚水。

秦南心一揪。

他皺了皺眉，有點難過，失道：“媽...你又唱的是哪一出？你在秦湘工作單位的門口哭，你知道會給帶來多壞的影響？”

秦南也以為母親在故意賣慘。

秦家每一個人都有著卑劣的基因。秦父虛榮貪財、秦母好面子、大哥秦東沉迷賺錢無所不用其極、二哥秦西只關心他的導演工作、凝月更是惡劣到極點...

秦南想擺秦家，可看到母親落淚的畫面，他的心臟還是難。

濃于水啊。

厭惡憎恨，卻也割不斷。

秦南嘆口氣，低聲道：“媽，聽我一句勸，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