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大的敵意。”江祈喝了口茶，掩飾微弱的心虛，“我說，我請來只是出于好奇，你相信嗎？”

“好奇？”

“霍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他妹妹，你知道的，我不能不好奇。”

他本來對遠在華國的小姑娘沒什麼興趣，奈何霍隨亦時不時會來一句“我家月亮……”導致他一度以為月亮是他的兒，而不是妹妹。

“有個很的哥哥——我很好奇，什麼樣的妹妹能讓霍如此在意。”

“……神金。”這有什麼可好奇的？他們兄妹是這個世界上至親至之人。

“我有很多妹妹，但們都想讓我死。”江祈一臉頭疼，“哪怕我離開家族，們仍然不知收斂。”

“你的親妹妹？”

“不然呢？”他說，“所以我才會好奇，你們華國的緣關系是如此的神奇。”

傅時予道:“這種事因人而異——我父親的親弟弟和你的妹妹一樣，一心想讓兄長去死，而且，他功了。”

在的驅使下，他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

江祈道:“是啊，后來接更多華國人，我發現兄弟姐妹之間也會有謀和算計。”

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霍家兄妹的與眾不同，讓他羨慕得很。

“不過，我有點失。”回憶著孩明亮清澈的眼睛，江祈道，“和霍，和我們，不是一類人。”

云皎一看就是在幸福的家庭里長大，言行舉止出千金小姐的蠻模樣。

“是啊。”傅時予沒有糾正男人錯誤的認知，“和我們不是同一類人。”

所以你以后離遠些，別再頂著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在面前晃。

不知道傅時予在打什麼主意，江祈及時遏制閑聊。

他拿出隨攜帶的東西。

“里面有我們組織在華國活的所有人的名單，隨你置。”

傅時予收下。

他沒有立即打開查看。

江祈道:“揪出周至揚干掉他，需要幫忙可以聯系我。”

傅時予:“嗯。”

順手的事。

他收起文件袋。

“最后一個問題。”

江祈頷首:“你說。”

“為什麼要把毒品生意剝離出去？”

就像易說的，那是一門賺大錢的生意，特別是現在很多國家已經開放管制。

這種時候，他卻急流勇退，想把整個組織摘得干干凈凈。

為什麼……呢？

著茶杯，江祈陷沉默。

隔著氤氳的霧氣，傅時予看不清他的表。

但他莫名地覺得，他的眼里多了些悲傷的彩。

“它們害你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是嗎？”

江祈扯:“是啊，它們就是魔鬼拋在人間的餌，抵抗不住的人，遲早會下地獄。”

是的，他們都會下地獄。

江祈闔上眼睛，耳邊再次響起絕的哭喊。

那是幾年前？九年前？還是十年前？

時間太過久遠，導致記憶里的畫面變得模糊不堪。

唯一清晰的只有孩痛苦的慘，錐心刺骨，烙印在他靈魂深。

“我永遠不會原諒他們，也不會原諒自己。”

江祈輕聲呢喃。

“我們應該一起下地獄。”

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傅時予從他深淵般翻涌著無盡暗的眸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結束談話。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他晃了晃文件袋，“別忘了你的承諾。”

“放心，等你干掉周至揚，我會親手把貝克爾送給你。”

……

聽到電話那頭男人的話，王芝焦急地在房間里來回轉圈。

“命怎麼這麼大！”

想破口大罵，礙于在霍家，沒敢真的罵出聲。

“你安排的殺手都是廢嗎？連個人都搞不定！”

男人好脾氣地安:“時間多的是，放心，在海洋之心靠岸前，我一定可以解決。”

“最好是這樣。”王芝低聲音抱怨，“上次你拍拍屁走人，知道我勸了多久才說服蓉兒嗎？”

男人無奈道:“被你寵壞了。”

“從小沒爸爸，我不寵誰寵？”

“是是是，是我的錯。”男人笑道，“等你拿到霍英來的財產，我們可以正大明在一起，蓉兒自然也能認祖歸宗。”

“誰稀罕？”王芝不屑地說道。

“我稀罕你，才分開這麼幾天，我又想你了。”

“油舌。”王芝罵了一句，道，“霍英來讓蓉兒跟他去公司，看樣子是準備慢慢把公司給蓉兒了。”

男人卻不似那麼樂觀:“別掉以輕心，霍英來是個老狐貍，不到最后，誰也不能確定他在考慮什麼。”

“我知道。”本來為兒到開心的王芝只覺得掃興，“記得理掉云皎，免得夜長夢多。”

掛斷電話，走到窗邊往外看。

小花園里，言暖正和霍慕言在種花。

母子倆有說有笑，溫馨幸福。

“笑吧笑吧。”王芝滿懷惡意地輕聲喃喃，“再過幾天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

手機響起提示音，顧為溪空看了眼。

見是傅時予發來的郵件，他摘下手套，點開。

“這是——”一疊資料。

和霍隨亦留下的“簡歷”不同，這沓資料里詳細到殺人放火的每分每秒。

顧為溪面無表地轉給徐音。

“熱心市民舉報的，你核實一下，等我回來去見局長說明況。”

不一會兒，徐音回了一串嘆號。

徐音:“隊長！這熱心市民是誰啊，這麼詳細的資料只有他們組織部才會有吧？”

“你查清楚了？”

“有些不用查，通緝令還在我們系統里掛著呢。”

“沒通緝令的仔細核實。”

“明白。”

顧為溪聊天時，趙新從柜子后出來，搖了搖頭。

“隊長，這屋子里都翻了好幾遍，真的沒東西啦。”

顧為溪道:“墻也檢查過了？”

“能敲的我都敲過，沒有可疑的地方。”

趙新活脖子，苦哈哈地問道:“隊長，你到底在懷疑什麼啊？張林邈要真留有證據，兇手肯定也銷毀了。”

“嗯，我知道。”

“那你……”

“顧警？”人推開門，看到兩位警察下意識停下腳步，“趙警，你們怎麼……”

“林思姐。”有過幾次問話，趙新和張林思已經混了，“你怎麼來了？”

“房東聯系我，讓我來把我弟弟的收走。”

“林思姐，這里是案發現場，東西暫時不能。”趙新道，“我幫你跟房東說一聲。”

張林思道:“那要到什麼時候……”

顧為溪想去走廊里煙，走到人面前時，他忽然頓住:“房東打電話通知你來的？你怎麼確定是房東打的電話？”

“啊？”張林思道，“對方在電話里自我介紹說是房東……”

“方便看一下通話記錄嗎？”

“可以。”

人調出通話記錄，顧為溪報出電話號碼，讓趙新去查。

他記得一開始跟房東代過不要案發現場的東西，眼下警戒線還在，房東怎麼會突然通知張林思來收拾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