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邊上看了會兒,倒是品出點意思。
瞧那兩人較勁的模樣, 怎麼就那麼不對勁呢?
孟時錦是不慣著孟逐溪,但向著孟逐溪。而且聰明, 說話行事都極會拿時機和分寸。
一看小丫頭明顯是有別的想法,周淮琛呢, 跟較著勁兒,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明顯再說下去周淮琛就該說“我不同意”了。
周淮琛是這里的長,沒說則已,一旦話出了口,就不能再駁了。甭管孟時錦有多大的面子,都不能再向著孟逐溪說話。一來會拂了周淮琛的臉面,更重要的是,會讓孟逐溪在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孟時錦見狀,趕在周淮琛拒絕以前話:“溪溪,別這麼不懂事,帶上你的鳥兒,我們走了。”
孟逐溪不愿,立刻指著門口陳卓,說:“是他邀請我的。”
陳卓此時倒是一指一個不出聲了,就倚在門邊,笑著看熱鬧。
而周淮琛呢,他只是個直男,但他在那樣的家庭長大,心眼兒肯定是圓的,不能是直的。一聽就聽出來了,孟時錦這是在給他遞臺階。
他也賣孟時錦這個面子,看了眼前的小丫頭,轉頭對孟時錦說:“孟姨,您是第一次來這里吧?您要是不急著回去,我帶您在隊里四轉轉去。”
孟逐溪眼睛一亮,立刻扭頭,眼地著孟時錦。
孟時錦客氣地說:“那就麻煩你了。”
周淮琛又看了眼滿臉期待的孟逐溪,哼笑一聲,說:“沒事,今天周末。”
“過來吧,溪溪。”孟時錦朝孟逐溪手。
孟逐溪過去以前,先從周淮琛手上接過鳥籠放在茶幾上,回頭沖周淮琛說:“我的包和我的鳥就先放在這里,一會兒走的時候再來拿。”
這話周淮琛聽明白了,點了下頭,拖著腔調說:“行,你的鳥。”
說完抬步出去,跟陳卓一起前面帶路去了。
孟逐溪咧著跑到孟時錦邊,拉著孟時錦的手,小小聲說:“謝謝姑姑!”
孟時錦這個年紀,什麼看不明白?顧及著小丫頭的臉皮,沒說什麼,只是笑著點了下白白的臉頰。
小姑娘的臉不留手,又又有彈。
結果還真是低估了孟逐溪的臉皮。孟逐溪微紅著臉,湊到耳邊著聲,繼續說:“等我跟周淮琛結婚,婚禮上我給您單擺一桌!”
孟時錦:“…………”
*
獵豹隊前幾年做過一期宣傳片,那時候周淮琛還不是隊長,互聯網也沒有現在這麼發達。去年上級領導其實跟他提過,再做一期宣傳片,周淮琛給推了。他格直來直去,干工作就干工作,不喜歡這些花里胡哨的事兒。
領導當時不滿的,瞪眼兒說:“嘿,你小子,拍個宣傳片,怎麼到你里就花里胡哨了?”
周淮琛在領導面前站得板筆直,角噙著的笑卻乖吝:“有沒有宣傳,出生死的事兒不都是咱們上?”
這回也就是賣孟時錦個面子吧。周淮琛想,畢竟他小時候沒去路家,跟路景越兩個差點把人屋頂給掀翻了。
“這是場,平時隊里基礎能訓練,像是日常的跑步、隊列訓練,都在這兒。”
“那邊是障礙訓練場,高墻、低樁網、獨木橋什麼的,主要是設置障礙訓練。”
“前面是戰訓練場,場地有點大,咱就在邊上看看就不進去了,日常的戰演練在那邊進行。”
面子是周淮琛賣的,力是陳卓出的。陳卓跟在孟時錦邊,陪著解說了一路。周隊長只偶爾補充兩句。
孟逐溪這會兒倒是沒說話了,安靜地走在他們邊,陳卓說的時候都在認真聽,也不話,倒像是真來訪問的。
周淮琛反倒是有點兒不適應,他一開始真以為孟逐溪就是借機來招他的。這樣吧,就莫名讓他想起追他追到兒園去那事兒,還有昨晚追著追著又跑去逗鳥兒。
這丫頭是不是有什麼注意力不集中癥?
怎麼總是跑偏?
周淮琛一手兜里,側頭看著孟逐溪。
他高在隊里也算高的,小姑娘跟他站一塊兒才只到他的肩膀,看起來小小的一只,皮白膩,一的細皮。
這會兒吹著風,不大,鬢邊一縷頭發有一下沒一下地拂著的臉頰。
他忽然覺得手有點兒,強迫癥犯了似的。
孟逐溪正全神貫注聽著陳卓講小組戰推進演練,忽然察覺到邊投來的目,一扭頭,正對上周淮琛漆黑的眼眸。
愣了一下,也沒說話,用眼神詢問他。那模樣,還真有些一本正經。
周淮琛轉開目,隨口說:“怎麼這麼安靜?”
孟逐溪又重新看向陳卓手指的地方,輕聲說:“我覺得很神圣。”
周淮琛忽然安靜了兩秒,問:“能聽懂?”
孟逐溪輕輕搖頭:“多都聽不懂的,但不影響。這個地方、這里的人、這個職業,都很神圣。”
轉頭看著周淮琛,眼眸清澈真摯誠懇。
周淮琛低眸注視著他,四目相對,他心口的地方像是忽然有涌進,不聲地熱了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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