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初晴，晨過窗桕溶溶落在子臉上，襯得脂未施的雪如上好的溫玉，白璧無瑕。

    陌鳶緩緩睜開眼，卷著被子懨懨地盯著白茫茫的窗外。

    若冉伊在這裏，這會兒定是俏皮地道一聲：“郡主，早！”

    若父兄在這裏，此時他們應該已晨訓結束，正等著一起用早膳。

    然而，此刻隻有一人。

    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濡了被麵。

    “郡主，您起了嗎？盥洗的水，我給您放在門口了。”是青霄的聲音。

    陌鳶調整了一下呼吸，應道：“多謝。”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坦然接。

    不再遲疑，陌鳶快速起洗漱。

    記得硯憬琛說今日要找人教，雖然也不知道是教什麽。但既然他想讓學，為了投其所好，也要認真學。

    ***

    辰時剛過，青霄便帶來一位梧的子。

    子姿嫋嫋婷婷，好似風中柳絮，，眼波流轉間，笑著看向陌鳶。

    陌鳶隻覺子如同剪水的雙瞳，仿佛有魔力，一陣麻，卻還忍不住地去瞧子的眼睛。

    “見過郡主。”

    再尋常不過的作揖，可梧作起來卻顯得異常婀娜。

    “請起。”陌鳶和善地抬抬手。

    原來這就是硯憬琛派來教的人啊，長得可真好看。

    梧一下便瞧出陌鳶眼中的驚豔，著帕子，掩笑笑。

    這世上還真有人，而不自知！

    梧打量著陌鳶清亮的眸子，念及硯憬琛代給的事，覺得很是多餘。

    不施黛，卻皎如雲間月，皚如山上雪。

    這樣的人，隻要清甜一笑，就已足夠奪魂攝魄了，哪還需要再教什麽。

    眉目一轉，似乎想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倒真想看看，若是小郡主學會了，清冷寡淡的硯相是否還能坐懷不？

    想到這兒，梧便直言不諱地說：“硯相知郡主不曾服侍過人，特讓我來教郡主一些技法。”

    陌鳶不解，疑地問：“什麽技法？”

    “自然是男之事的技法。”梧說得一臉平靜。

    陌鳶蹙著眉尖，檀口微張，不知如何應。

    亮亮的眼睛，瞬間暗了下來。

    所以，硯憬琛是要立即兌現承諾嗎？

    梧瞧出陌鳶的驚愕，笑了笑：“郡主，坐下來，先聽我給您講講。”

    陌鳶還有些發懵，被地跟著梧坐在書案後，看著梧將手中的兩本冊子，並排放在的眼前。

    “這兩本冊子，一本是圖，一本是文。為免郡主看不懂，我會一點一點地給郡主講。”梧盯著陌鳶紅紅的臉蛋兒。

    輕笑著問：“郡主可知男之事的第一步是什麽？”

    ……講這個還帶提問的嗎？

    陌鳶眉心，尷尬地向梧，搖了搖頭。

    “是眼神。郡主請看畫冊第一頁。”

    陌鳶慢吞吞地翻開畫冊，滿滿一頁，繪著數個子神態，或是眼如，或是拒還迎，或是純稚懵懂，皆是栩栩如生，淋漓盡致。

    不得不說，畫功甚為湛。

    “為了便於郡主理解，還需要配合第二頁一起看。”

    看過了第一頁，陌鳶以為第二頁也不會有什麽，於是從容地翻著。

    “不同的眼神，又營造了不同的親昵。郡主眼下隻要記得‘輕啟、口微張、舌卷翹’即可。”

    陌鳶瞧了一眼第二頁，瞬間漲紅了臉。

    畫上是一對男側著頭，偏著臉，各種不同的親昵姿勢。

    “這才剛開始，郡主放鬆。”不用，梧也能到陌鳶臉頰的滾燙。

    “來，我們接著看下一頁，手勢，這裏需要注意……”梧將陌鳶合上的畫冊再次打開，同時念著書上的文字。

    眼的是一幅幅香豔畫麵和一首首旖旎詩，耳中是梧盈盈繞繞的聲音。

    這種事自己看就已經夠窘迫了。

    偏偏還是，圖文並茂，視聽雙重，一時間畫麵強到極致。

    擺擺手，打斷梧：“我先自己看，不懂再問你，可以嗎？”

    “那樣效果不好吧。”梧認真思考了一下，拒絕了。

    陌鳶蜷著指尖摳著桌麵，前所未有的窘迫。

    然而，梧依舊神態自若，朱翕合，滴滴的語調，帶出最煞人的話。

    整整一上午，陌鳶臉上的溫度就沒下來過，眼前旖旖靡靡，腦中渾渾噩噩。

    “民講的這些，郡主可都理解了？”

    終於，梧合上冊子，側過頭問陌鳶。

    “理解了，理解了。”陌鳶忙不迭地點頭，生怕說慢了，梧再繼續講。

    “那民就告退了。”

    陌鳶長籲口氣，疲乏地窩在椅中，夷放在臉邊，不停扇著涼風。

    梧將陌鳶的小作看進眼裏，嫣然一笑，並未多言，搖曳纖腰，出門房。

    大雪過後，天地間宛若玉雕冰砌，日映雪，晃得人睜不開眼。

    梧將手覆於眼上，緩了緩。

    然後，抬起素手，過指去太。

    心保養的手指，白皙纖長，指尖略帶，看起來格外。

    陌鳶推開窗氣，便看到了這一幕。

    照在梧手上，纖巧穠長的手指瑩白如玉，隨意轉轉手指，就好似撥弄日，琴般靈。

    陌鳶從來沒見過梧這樣的人，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風。

    雙手托腮支在案上，歪著頭看著梧，亮晶晶的眼睛滿是好奇。

    這到底是怎樣的子？

    又是做什麽的呢？

    梧不經意地轉，剛巧對上陌鳶看向的視線。

    陌鳶沒想到梧會回頭，短暫一怔後，笑著對梧揮揮手，邊漾起兩個淺淺的梨渦。

    梧有些恍惚地與陌鳶對視。

    陌鳶那泓秋水般的眉眼，有著春般耀眼的明麗，卻又清澈、幹淨得讓人塵莫及。

    曾幾何時，也這樣過。

    隻不過那時，所謂的家人卻說是：呆板、木訥。

    而心心念念盼著要嫁的人，卻退了婚，使了西陵羽家最大的笑話。

    如今的，人們對最多的評價就是：千百。

    收到最多的就是癡纏和狎的眼神。

    可今日竟從陌鳶眼中，看到了發自心地悅納與欣賞。

    梧對著陌鳶遙遙一禮，棉氅逶迤曳地，宛若盛開的花，豔而耀目。

    聽說的父親羽玨終於謀到了在京任職的機會，不日便會京。

    突然有點期待，再次相遇時，他們會作何反應？

    而，他看到又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