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之前霍煒霆就跟他提過，他也明白，但是——

“就只是跟著，不采取一些行嗎？萬一……”

他更了解陳靜慧，“我媽暫時不會多說，照我說得辦。”

陳明不問：“顧小姐會不會有危險？”

霍煒霆掃他一眼，“那是我媽，不是仇人，能把自己兒媳婦怎麼樣？”

陳明沒有再多言。

……

凌晨12點，顧語檸就開始犯困。

在加油站，買了兩杯熱咖啡。

陳靜慧笑說：“我喝咖啡不管用。”

顧語檸喝咖啡倒是有些效果。

不過這次喝完，車開了十來分鐘，就想吐。

“媽，車里有沒有垃圾袋？”

“你去后面，有垃圾桶。怎麼了？”

顧語檸不是暈車，是喝完咖啡那種反胃，“想吐。”

陳靜慧：“別喝了，不用陪我熬，還有兩個來小時就到，你吐完順便躺床上休息一會兒。”

也沒再客套，迂回到房車部。

最近脾胃不是很好，可能也是半夜和咖啡不舒服的原因。

吐完才稍微好一點，之后躺在床上。

胃倒是不疼，就是有點胃酸，睡不踏實。

凌晨2：00。

陳靜慧溫醒了。

迷迷糊糊睜開眼，車橘黃的燈倒不刺眼。

“到了嗎？”

陳靜慧微笑，“到了，外面有點涼，你把披肩帶上。”

終于到了那家雪場，現在已經是閉館時間。

大門外只有路燈還亮著，天昏暗，冷風襲來。

裹披肩，看著閉的大門，屋里一片黑暗。

“媽，咱們怎麼進去？”

“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小路。”

陳靜慧穿了一件紅薄呢大，襯得材高挑。

先一步往前走，顧語檸腳步遲疑，“咱們這樣做不好吧？”

陳靜慧轉，的頭發隨風吹起，發稍許凌，但卻讓多了一種清冷的氣質。

什麼都沒解釋，“跟我來。”

顧語檸不會忘了自己大半夜過來這邊，是為了什麼。

盡管知道這樣不好，還是跟上陳靜慧的腳步。

夜涼如水。

們從側面一個小門進去，穿過一片樹林。

現在還不是冷到可以雪的天氣，氣溫還在零上。

這里樹木也基本都是常青樹，清風拂過葉片微微晃，周圍一片寂靜。

陳靜慧在前面，打著手電筒，顧語檸跟上的腳步。

還沒有陳靜慧的步伐矯健。

石子地面不算平坦，有上坡、有下坡。

對于還不舒服的而言，上坡時，走起來很吃力。

陳靜慧見走得很慢，怕跟丟，就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語檸，你沒力氣嗎？”

走路一瘸一拐，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兒。

“嗯，辛苦您稍微等我一下。”

陳靜慧很有耐心等，“我是不急，就怕耽誤你明天上班。”

顧語檸一想，也是，盡管覺右膝蓋很痛，強打神，步伐又快了一些。

“您先走，我這就跟上。”

白天高燒，幸虧在醫院輸了幾瓶，要不現在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半夜不睡覺，黑燈瞎火在林間穿行。

顧語檸跟著不間斷走了半個小時的樣子。

這還是陳靜慧說的近路。

要是和占地面積很大的雪場比，這條起伏難走的路，無疑算是相當近了。

原本只是無力，一條膝蓋疼，也一路快步，腳腕也開始很疼。

以為還得往前走，陳靜慧頓時停住。

“語檸，就到這兒吧。”

天太黑了，手電筒也沒有那麼強的線，也就兩米之能看清。

陳靜慧說到哪，就跟著到哪。

“媽，這是哪……”

還沒說完，就看見距離自己不到一米，有一個偌大的指示牌。

指示牌寫著八個大字——

前方懸崖，止行。

雖然天黑，但是上面的字也非常大。

顧語檸看得無比清楚。

從前一秒，到此刻，心涌出不好的猜想。

昏暗的天空，倏地掠過一只飛鷹，轉瞬消失在茂的叢林中，傳來一聲鳥鳴。

陳靜慧手電筒一直照著前方，這才看清不遠路是有邊界的。

正如只是指示牌所說——懸崖。

陳靜慧越過指示牌，又向前走了幾步。

手電筒的源將懸崖邊界照得越發清晰。

顧語檸心口一，瞪大雙眸喊道：“媽，別再往前走。”

陳靜慧的腳步沒有停下，像是要親自去試探邊界。

顧語檸還疼的膝蓋，一臉焦急，趕忙追上。

“媽，別往前走了！”

人的第六，讓知到這里曾發生過什麼意外。

那種不安，宛如連接著從未參與的過去，幾乎能想象到墜崖人當時的絕，宿命之門像一道擊中的心臟。

“媽！別往前走了！”

聲嘶力竭的大喊，陳靜慧才停住腳步。

而。

再多一步，將踏深淵。

停下來的那刻。

顧語檸飛快的心跳，才慢慢平穩下來。

周圍死寂一般的氣氛，夜霧襲來，空氣中都多了些許，寒涼。

看見，陳靜慧那張麗的臉在笑。

笑容從蒼白，變得明艷妖冶。

陳靜慧背對著，看不清的神，只聽說：“你是不是漸漸明白……這里發生過什麼了？”

顧語檸深呼出一口氣，“霍煒霆的父親，是不是從這里摔下去的？”

凌晨3：15。

天幕不再是濃重的黑，平添幾分悶灰，令人覺抑而無力。

“那天，我和他一起到這里雪。”

“也是那天，這里沒有指示牌，我們都越界了，意外在此發生，我永遠不會忘記他墜崖前一刻，還在提醒我注意安全。”

“就像你剛才一樣，一遍一遍，聲嘶力竭。”

的臉上說不出是冷漠，還是絕。

陳靜慧就在站懸崖的邊緣，顧語檸聽娓娓道來，心理力也很大。

“媽，你靠我這邊再走走，你站那我害怕。”

真的害怕。

害怕陳靜慧為了心的丈夫，選擇殉。

顧語檸原本膝蓋疼，現在更了。

的下半好像與地面粘在一起，努力拖雙，想把陳靜慧拉回來。

陳靜慧朝靠近崖邊的位置走了一步。

看得人心驚膽戰。

”媽，你別做傻事。”

“……”

“我跟你出來，就是想知道霍煒霆有什麼難言之，你要是出事了，我回去怎麼和他代？！”

陳靜慧忽而轉過。

顧語檸的心臟快從口跳出。

面對懸崖，比背對懸崖更危險。

而陳靜慧正坦然看著，笑容明，一行淚水從的眼眶淌下。

“語檸，你不知道，每次看見你和煒霆小兩口在一起，哪怕你們吵架我都很羨慕。”

顧語檸快哭出來了，“媽，你別站那！”

“人死不能復生。你都說了，意外發生前，他都希你是平安的。”

“我沒有辦法面對煒霆。”的淚水奪眶而出。

“我和他爸爸一起去雪，只有我還活著，我沒有辦法面對他，你明白那種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