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做甜品
病房裏陷長久的沉默。
佟央當然不可能真的去看, 現在是白天,病房外面站著一排保鏢,隨時可能有人進屋, 雖然真的很好奇,周先生的答案是真是假。
佟央只好別開腦袋,薄抿一條直線,“周先生, 你不要再欺負我了。”
“Elise小姐,我哪兒欺負你了?”
“大白天的, 你在病房調戲我。”
周白赫輕笑:“不是你先問我的嗎?我只是實話實說。”
佟央很想知道, 周先生的這種反應是不是只對如此, 還是面對其他孩也一樣?但話到了邊又覺得不合適,他們是炮友,雖然一對一,但本質依然是解決生理需求的床伴,這種唯一問題明顯越界了。
思及此,把話咽了回去。
但思緒并沒有停止發散, 佟央不由自主地想,如果那晚在寶格麗酒店,周先生沒有錯誤闖進1301,而是闖進1302或者別的沒有的房間, 那後來的事還會發生嗎?現在在周先生面前的, 會不會是另外一個孩?
佟央知道思考這種假設的問題無異于在鑽牛角尖,但腦子就是控制不住地胡思想。
可能因為遭遇過江蔚的背叛,也可能因為長環境需要反複琢磨別人的想法,佟央從小心思細膩又敏,有時候緒來勢洶洶且莫名其妙。
也很討厭自己這樣, 但一時半會很難改變。
因為那些毫無意義的問題,佟央慢慢變得失落。
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在洗手間洗了把臉,佟央再出來時,護士已經送來了晚餐。
周白赫:“過來吃飯。”
“嗯。”
晚餐依然是好消化的幾道中餐,玉米蝦仁粥,清蒸鱸魚,外加一道鮮蔬和熱湯。
周白赫提議:“要不要讓他們加一份甜點?焦糖凍怎麽樣?”
“不用了。”佟央說,“吃完這些我會很飽。”
周白赫看著,說:“但甜品會讓人開心一點。”
佟央愣了下。
什麽意思,的不開心表現得這麽明顯嗎?周先生覺到的緒了嗎?
佟央裝傻充愣,“我很開心啊。”
周白赫的長相有一種混,眉弓高,鼻梁,面部廓立,雙眼尤其深邃,靜靜對視的時候,會讓人忍不住淪陷于他的眼睛。
此刻他稍稍靠近,語氣很輕,“Elise,沒有必要對我說謊,你不開心,對嗎?”
他生來就有一種掌控,掌控的和緒,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都能察覺。
這佟央在他面前怎麽口是心非呢?
佟央認命般妥協,“是的,我有點不開心,你怎麽知道?”
“這并不難猜,你的不開心會寫在臉上。”周白赫耐心十足,循循善,“能告訴我原因嗎?”
“你是在哄我嗎?”
周白赫的答案很確定,“是的,我在哄你Elise。我希你與我在一起是開心的,也樂意為你解決任何問題,只要你想。”
從小到大,他大概是最能知,安緒的人。他在引導,說出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佟央輕輕咬,鼓起勇氣道:“我不開心,是因為我想知道,你一見我就有反應這種狀態,是只對我有嗎?還是對別的孩也會這樣?寶格麗酒店那晚,如果房間裏的人不是我……”
“只對你。”話沒說完,周白赫就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
心髒仿佛被重重一擊,接著,那些不安都消解了。
周白赫繼續:“Elise,我厭惡濫的人。”
佟央馬上點頭,“我也是。”
所以,他們很合拍。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心口湧上一巨大的滿足,佟央很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很別扭,喜歡胡思想,一般人不了我。”
周白赫的頭,安說:“我喜歡了解你的想法。”
佟央笑笑,故作矜:“哦,那我下次不開心還找你。”
“樂意效勞。”周白赫說。
-
時間一天天過去,周白赫的漸漸恢複,國慶假期結束的前一天,周白赫吩咐左筠為他辦理出院手續,後續在家由私人醫生照料。
出院這天,周白赫一早讓司機送佟央回去休息,東西收拾好,幾位助理和保鏢一起出,護送周先生走出病房。
走廊上醫生和護士都在,笑意盈盈說著一些客套話。
醫生:“周先生,腹腔出不是小病,出院後要注意,暫時不要做劇烈運。”
周白赫頷首,語氣還算客氣,“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後續有任何問題隨時聯系我。”
幾個護士也笑著送上祝福:“周先生,早日康複。”
“周先生,祝您和周太太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
周太太?
周白赫微微一頓,後的左筠瞬間神繃。
其實那天左筠和護士們說完那番話後,轉頭就覺得自己逾距了。作為總裁辦助理,不該過問上級的私事,信口開河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一行人浩浩下樓,到了醫院門口,左筠坐在副駕駛上,周白赫和鄭修坐在後座討論公事。
醫院院長和幾位領導都前來相送,周白赫降下車窗點點頭,隨後,一支豪華車隊緩緩駛出停車場。
路上,左筠心裏七上八下,察覺周先生的公事告一段落,索自己招了。
“周先生,我做了一件錯事。”
周白赫低頭看文件,眼皮都沒擡,“說。”
“佟小姐是周太太的謠言,是我散播出去的。”左筠轉過,低著頭道:“那天幾個護士想進病房擾您,急之下,我說佟小姐是您太太。”
“抱歉周先生,是我錯了,我願意接任何置。”
周白赫沒說話,手指翻過一頁數據報表,沉默片刻,才道:“你這麽說,是因為心裏這麽想?”
左筠老老實實道:“是的。”
“為什麽有這種想法。”
“因為我覺得,周先生對佟小姐很特別。”
周白赫:“哪裏特別?”
“哪裏……都很特別。”
其實總裁辦好幾個人都看得出來,周先生和佟小姐關系不一般。周先生給佟小姐送早餐,讓佟小姐乘坐總裁專用電梯,送佟小姐外出……
一樁樁一件件,在左筠鄭修等人眼裏,佟小姐真的太特別了,以前從沒見周先生對誰那麽上心過。
所以在左筠心裏,已經默認佟小姐等于周先生的朋友,等于未來周太太這件事了。那天在醫院走廊上腦子一,自然而然就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左筠沉默著,聽候周先生發落。
但周白赫什麽都沒說,只是道:“下不為例。”
左筠和鄭修都驚了一瞬,周先生不喜下面的人嚼舌,就這麽輕飄飄放過左筠了?
周白赫又道:“國慶假期你們加班辛苦,本月獎金三倍。”
跟著周先生做事就這點好,他是個很大方的老板,鄭修激:“應該的,謝謝周先生。”
左筠遲疑:“周先生,我也有嗎?”
“怎麽,你不想要?”
左筠:“我要的,謝謝周先生。”
車子到達加列塔公寓,湯醫生已經候在公寓門口了,等著為周先生做檢查。
假期最後一天,左筠和鄭修休息,兩人走到公寓附近的咖啡店,左筠要了一杯冰式,鄭修要了一杯卡。
左筠松了口氣:“嚇死我了,剛剛還以為沒機會和你們做同事了。”
鄭修無奈道:“你悠著點吧,把你磕娛樂圈cp那套拿到職場上來,周先生這次放過你,下次可不一定。”
總裁辦人人都力大,大家解的方式也各不相同,鄭修喜歡吸貓,楊兆喜歡做家務,左筠喜歡磕cp。
“你不懂。”左筠喝一口式,說:“周先生和佟小姐,比娛樂圈真夫妻還好磕。”
-
國慶節後,又回歸上班生活。
這天剛到辦公室,佟央就聽到同事們在聊周先生。
“國慶節那天周先生出車禍了,整個假期都在住院,好像最近也不來公司,在家辦公。”
“據說是有人故意破壞了周先生的剎車。”
“誰啊,這麽大膽子。”
“周先生同父異母的弟弟,以前老周總的風流韻事你們沒聽過嗎?老周總儀表堂堂喜歡搞,私生子據說有七八個。”
……
佟央靜靜聽著,不為周先生鳴不平。
殘害兄弟手足,還是人嗎?有那樣一個濫的父親,周先生也慘的。
中午在食堂吃飯,佟央到齊輝。
聊了幾句工作,齊輝問:“你以前在奧真當律師?”
“準確來說是實習律師。”
“Raya是你的帶教?”
佟央搖頭:“不是,Raya專業的,我本來想找做帶教,可惜那會太忙了,不帶實習律師。”
齊輝了,“……”
“你到底想問什麽?”佟央道:“放不下人家就去追呀,在我這裏拐彎抹角的有什麽意思。”
齊輝一下炸,“誰放不下了。”
吃完飯回到辦公室,午休時間,汪紫玫宣布了一件事:“本周五我過五十歲生日,請大家在東樓吃飯。”
“玫姐生日快樂。”
“玫姐大氣,我們就不客氣咯。”
汪紫玫笑笑:“不用和我客氣,別帶禮,簡單點。”
忙忙碌碌,很快到了周五。一整天法務部的人都無心工作蠢蠢,下班後,大家一起前往東樓。
東樓是北城有口皆碑的老店,營業四十多年了,會員制,平均一桌消費五位數,逢整的生日汪紫玫大辦,除了同事還有家人朋友,在東樓六樓吉祥廳宴請三桌。
出租車停在一座中式建築門口,七彩畫梁丹珠圓柱,門頭上懸掛一塊浮雕式牌匾。
剛下車,佟央就看見一輛加長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駛近,車子靠邊停下,服務生拉開車門,周白赫走了下來,鄭修和楊兆隨其後。
佟央一怔。
從醫院回家後,已經半個月沒見過周先生了,也不知道他傷勢恢複的怎麽樣。
周白赫今天穿一黑正裝,平駁領直角袖頭,系半溫莎結。他的臉和神都不錯,看上去毫不像出院不久的病人。
擡眸看見佟央,周白赫恍然片刻。
彭悅在佟央耳畔嘀咕,“玫姐過生日面子這麽大,還能請來周先生呀?”
佟央:“不知道。”
看見大boss,汪紫玫笑臉上前,“周先生,好些了嗎?”
周白赫頷首:“好多了。”
“今天我過生日,周先生不嫌棄的話,可以過來喝一杯,六樓,吉祥廳。”
周白赫先祝生日快樂,又道:“等會約了幾位東吃飯,有空一定過來。”
原來只是巧遇。
一行人走進餐廳,電梯寬敞,大家前後腳走進去。周白赫和幾個助理要去九樓,法務部的人要去六樓。
佟央站在電梯右側,周白赫站在左側,他們中間,相隔一衆亞恒的同事。
誰都沒有說話,電梯數字上升。
佟央控制自己的目,盡量不去看周先生,垂著頭,忽然覺手機在包裏震了下。
拿出來一看,是周先生一分鐘前給發來微信:【Elise,今晚有空嗎?】
電梯裏好多人,且都是認識的,他們相隔最遠,心跳卻那樣靠近。
眼波流轉,佟央沒忍住,看他一眼,周白赫適時擡眸,對上的視線。
那瞬間,佟央不合時宜地想到一個詞:暗度陳倉。
今天不是周六,也不是周三,按照約定,他們不該見面。
但佟央無法不回應他的邀請,打字說:【有空。】
周白赫:【晚上結束我來接你,去我家。】
佟央明知故問:【去你家幹什麽?】
周白赫說:【教你做甜品。】
心跳加速,佟央屏息凝神,回複:【只做甜品嗎?】
這時候,電梯到達六樓,電梯門緩緩打開,佟央跟隨法務部的人走出電梯。
汪紫玫帶頭,笑說:“周先生,待會見。”
周白赫回應說好,目卻落在佟央上。
電梯門合上,佟央低頭看手機,發現周先生又回複了。
他說:【做完甜品,再做點別的。】
陳喋十六歲那年在街邊初遇聞梁,少年手上把玩著帽子,雙眸漆黑,居高臨下站在她面前。半晌,他傾身而下,黑眸對上她視線。“跟我走嗎?”少年說。陳喋真就跟他走了,這一跟就是六年。眾人皆知聞梁桀驁難馴,玩世不恭,卻傳聞家裡有個美人兒,還是電影學院校花,美艷明媚,飄渺跳脫,性子也被他養的驕縱任性。兩人各取所需,在心知肚明中如膠似漆恩愛多年,然後陳喋大學畢業,瀟灑揮手說“再見。”比當年點頭跟他走時更絕決利落。聞梁點煙,在一片青白煙霧中抬眸勾唇,冷冷讚她:“很好。”陳喋走後,聞梁照樣過的風生水起,不受影響。人人都感慨這聞少爺薄情冷血,就是在一起這麼多年也不過如此。卻在某天爆出來的花邊新聞中看到了兩人身影——深夜街頭,當紅新小花旦陳喋狠狠扇了新片最大投資方一巴掌,打的人半晌沒轉過臉。陳喋打完那一巴掌,抬手隨意攏了把長發,風情萬種,溫柔道:“聞總,我想我們早就分手了。”男人非但不怒,反倒倚車舔了下唇,誇獎道:“我的小豹子,動起手來都這麼厲害。”陳喋神色疏離的看著他,沒說話。旁人眼裡向來玩世不恭的聞梁,卻是沉默片刻,眼圈慢慢紅了。他雙手微顫著、小心翼翼的把人摟進懷裡,嘴上念著只他一人知道的小名:“靈靈乖,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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