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柯尼塞格的車里。

賀斂瞄著，見自家妹妹在繆斯莊園待了一夜，還像個沒事人似的，似笑非笑的調侃：“沒嚇破膽？”

“怎麼會。”

賀知意言之鑿鑿：“我可是金州的賀！”

賀斂沒說話。

“對了哥。”賀知意很好奇，“謝輕舟為什麼要綁架我啊？”

賀斂意味深長的瞇眼，看來謝輕舟和什麼都沒說，沒想到那個狗東西的脊背有時候也，什麼鍋都能背得住。

“他和我有仇，綁架你不是很正常嗎？”

賀知意得到答案，卻狐疑的鼓起眉頭，總覺得，謝輕舟和老哥都有事瞞著自己，但既然老哥不說，也沒有多問。

“對了對了。”賀知意舉起手辦，“怎麼樣？”

“……”賀斂，“拿的這個？”

賀知意邀功：“看吧，我說到做到。”

賀斂夸獎的漫不經心：“很好。”

拿錯了。

他想要賽羅。

拿了個賽文。

不過算了。

只是等過完年，他得找時間和謝輕舟聊聊正事了，便又說：“最近出門別走太遠了。”

賀知意懂事的應聲。

半小時后，兄妹二人回到漢宮館。

等了一夜，賀家老兩口總算是放下心，賀老太太拉著孫左看右看，生怕謝輕舟對賀知意做了什麼：“知意啊，真沒事？”

賀知意大咧咧的張開手臂：“我能有什麼事，借謝輕舟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我。”

姜郁從二樓下來，揚聲道：“知意！”

賀知意見到，一把將賽文奧特曼塞到賀斂的手里，沖向：“阿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不想我！”

姜郁：“你沒事就好。”

瞧見眼底的烏青，賀知意嘖：“哎呀，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姜郁嗔怪的拍了一下。

賀知意拉著姜郁回房，兩人躺在床上：“我跟你說，謝輕舟的繆斯莊園里可好玩了，昨天晚上我倆打游戲，看電影，他還……”

絮絮叨叨了半個多小時，那興勁一直不減。

姜郁歪著頭，就那麼聽著。

只是聽到謝希苒生病還在招待。

姜郁復雜的沉了口氣。

謝希苒被賀斂利用，三番五次的去傷害自己的親哥哥，而且聽賀斂說，茶山被套370億的事，絕對會讓謝輕舟在黑水堂那邊付出慘痛的代價。

如果謝輕舟真的倒臺，沒有能力去保護妹妹的話，謝湛云或許……

謝湛云的況極為復雜。

看來謝希苒如今的境，很危險。

賀知意盯著天花板，將今早車里的事說完，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只是漸漸地，臉頰上的笑容消失，忽而輕聲說：“阿郁。”

“嗯？”

“沒事。”

姜郁凝視著孩兒的側，張張，言又止。

-

午后，繆斯莊園。

客廳里，謝輕舟坐在沙發上，他眉眼戾，渾上下散發著冷意，連墻面都被惹得像是結了一層冬日的霜。

立在兩側的小弟一言不發，甚至大氣也不敢。

老大回來后，一直不太高興。

謝湛云坐在旁邊，看了看大哥的臉，轉頭盯著地上的人。

是阿水。

他被打了個半死，口鼻全是水，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哼：“……大哥您饒了我吧，我只是……想替您……出口惡氣。”

謝輕舟往前伏，將手肘搭在膝蓋上：“呵呵，你們兄弟兩人還真是忠心耿耿啊，都想替我在賀斂那兒出口惡氣，你哥哥阿火都因為這事都死了，你倒好，不長記，反倒還跟著他前仆后繼。”

說著，謝輕舟的聲音低，口吻變得意味深長。

“你是想幫我出氣，還是想讓我死啊。”

謝湛云指尖的作猛地停住，鏡片后的瞳孔一掠晦暗，看向大哥，不冷不熱的啟：“哥，別和他浪費口舌了。”

他輕喚：“小寧，把人帶下去，弄死吧。”

小寧應聲。

“別啊。”

謝輕舟開口，小寧疑的站住，又看向謝湛云。

那人皺眉：“哥？”

謝輕舟睨向他，語氣清淡：“老二，阿火和阿水，還有小寧都是你的心腹，都殺了一個了，再殺，也太不給你面子了。”

謝湛云滿不在乎的輕笑：“壞了黑水堂的規矩，死也無妨，何況是我管教不嚴，太縱容這對兄弟了，他倆死了，也算是殺儆猴。”

謝輕舟沒回應，了手，青子將腰后的手槍遞給他。

清脆的上膛聲響起。

謝輕舟將槍口對準地上的阿水。

謝湛云盯著。

“哥，手吧，阿水和他哥哥一樣自作主張，留著也是個患。”

謝輕舟依舊沉默著，那道凌厲的視線從阿水移到槍，最后莫名其妙定格在手腕的那頭繩兒上，有些晃神。

的繩，三辮的編法，還掛著一個迷你的小鈴鐺。

[你手上那麼多條人命哎]

賀知意輕快的調侃在腦海中匆匆閃過。

謝輕舟勾在扳機的手指遲遲沒。

其實留不留活口，都不重要了。

這兄弟倆的家人已經死了。

足以說明一切。

謝湛云：“哥，殺了他之后，就像上次那樣，把尸送給賀斂，算是給這件事一個代，畢竟知意是他妹妹，賀斂沒追究，已經很給面子了。”

謝輕舟睨向他，很突兀的開口：“尸？什麼尸？”

謝湛云勾起的角一僵，有些尷尬的笑：“哥，你當初沒殺阿火？”

謝輕舟將手槍扔回給青子，往后一靠，狀似回想：“忘了，不過人被打那樣，估計到了賀斂手里，早就沒氣兒了。”

謝湛云的臉上很快回歸平靜：“那阿水到底怎麼理？”

“就按照你說的，殺了，送給賀斂。”謝輕舟擺手，“青子。”

青子應聲，帶人要將阿水拖走。

“哥。”

謝湛云出聲，住了青子，淡笑著：“既然是我手下的人給你惹得麻煩，那讓我的人去做吧。”

謝輕舟痛快允準。

謝湛云這才讓小寧從青子手里接過阿水。

謝輕舟起，單手揣兜往樓上走，慢條斯理的吩咐：“都散了吧。”

一眾小弟應聲離開。

謝湛云和小寧對視一眼，后者將已經昏迷的阿水扔進院里的車后備箱，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駛出繆斯莊園。

去往黑水堂的路上。

謝湛云摘下眼鏡，低斥道：“大哥當時沒殺阿火？”

小寧的神也很凝重：“人是老大和小燁送去的，沒經我手，阿火被送去給賀斂之前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

謝湛云聞言，手指發力，將眼鏡的變形。

是死的還好。

要是活的。

以賀斂的本事，沒有撬不開的。

可是，阿火在黑水堂那麼多年，知道很多部的事，大哥怎麼會讓他活著見到賀斂，這種低級錯誤，大哥不會犯。

還是說。

大哥猜到了什麼。

不可能。

大哥一向很信任自己，他不喜歡混黑，這些年只顧著在拜庭洗錢，堂口的大部分生意都給自己打理了。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謝湛云咬牙，一把將廢掉的眼鏡扔出窗外，素來斯文的臉上寫滿了霜冷，低聲吩咐著：“小寧。”

“二哥您說。”

“聯系那邊兒，就說我可能了。”謝湛云聲線垂低，“另外，讓人在堂口那邊準備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