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后，賀知意起去客廳，謝輕舟已經在門廊等了。

清早的帶著冬日獨有的刺白，安靜的披灑在他上，男人將搭在臂彎的夾克外套穿好，扥了兩下角，抬起頭，冷峻又立的五里藏著縷的秀氣。

賀知意站在原地，斜抿著。

這麼一看。

這人還真不算丑。

謝輕舟抱臂：“怎麼著？我背你？”

“哦對了！你等我一下！”

賀知意說完沖向二樓。

不多時折返回來。

手里拿著一個賽文奧特曼的手辦。

謝輕舟瞪眼：“你還連吃帶拿是吧。”

“這個送我吧。”賀知意謹記著老哥的叮囑。

“憑啥啊！”

“謝輕舟——”

“……”

男人不耐煩的擺手：“行行行，拿著吧。”

他轉就走。

賀知意跟著跑進院子，轉頭看到那輛勞斯萊斯，立刻眼睛發，拉住謝輕舟的袖子：“謝輕舟，能讓我開車嗎？”

謝輕舟低頭，眼神帶著明顯的狐疑：“你會開車？”

賀知意一本正經的點頭：“我有駕照。”

謝輕舟：“拉倒吧。”

就賀斂那個開車技，他妹妹也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求你了，就給我開一次試試嘛。”賀知意不肯松手，高高的揚著小臉兒，“我真的會開車，而且駕駛技很好的，你信我。”

謝輕舟輕挑眉頭。

賀知意眨兩下大眼睛，屢試不爽的拉長音：“謝輕舟——”

“不好使兒。”

孩兒的腦袋瞬間耷拉下去。

謝輕舟沉默兩秒，索把攥著的拳頭到眼前：“這樣吧，車鑰匙就在里面，你要是能掰開我的手，就給你開。”

賀知意立刻去掰他的手指。

但和眼前的男人相比，的力氣猶如蚍蜉撼樹，僵持了一分多鐘，賀知意的臉都憋紅了，盯著謝輕舟修長的手指骨節，猛地張低頭！

謝輕舟倏地把拳頭回：“你還要咬我？！”

賀知意：“哦，也是，我不吃屎。”

謝輕舟：“……”

賀知意垂頭喪腦的往副駕走，但沒出兩步，謝輕舟住了。

回頭，一個車鑰匙迎面而來。

賀知意連忙接住，欣喜道：“真給我開？”

謝輕舟點頭：“你要是能順利開出大門，就給你開。”

“好！”

賀知意一溜煙兒坐進正駕，一頓作猛如虎后，鄭重其事的握住方向盤，甚至還落下了車窗，高聲通知：“謝輕舟，你看好了！”

站在不遠的謝輕舟目不斜視。

他有點兒后悔了。

果不其然。

五秒后。

‘轟——’

那兩扇鐵藝大門再次遭到賀姓人士的瓷。

“……”

剎車聲響起，接下來是冗長的寂靜。

終于，賀知意下了車，一步一挪的走到他跟前，低著頭，將車鑰匙還給他，很小聲的嘀咕：“謝輕舟……對不起，車劃花了。”

謝輕舟打量了一下上，隨后接過車鑰匙，半死不活的語氣。

“沒事，我也有賭的分。”

賀知意：“……”

-

路上，賀知意用余瞄著正駕的男人，他懶靠著子，盯著前方，單手著方向盤，比起自己剛才的手忙腳，他格外的游刃有余。

真是的，開車好難啊。

謝輕舟察覺，也沒轉頭：“就算老子長得帥，你也不用一直盯著吧。”

賀知意想都沒想：“我呸！你怎麼比我哥還不要臉！”

謝輕舟晦勾，沒有接話。

賀知意抱起臂膀進行補充：“你帥個屁，謝臭屁。”

謝輕舟：“……”

看看，這才是對待親哥哥死對頭的態度。

頤指氣使。

把人當奴隸還要鞭打。

希苒從前怎麼就想不通呢。

賀知意見他不回，把頭轉向窗外，拄著下，盯著沿途的景，片刻又問：“昨晚我哥說，讓你把我送去哪兒來著？”

“善緣寺。”

“咦——”

“怎麼了？”

“你這樣一個不法分子，靠近寺廟會折壽的吧。”

謝輕舟深吸一口氣，低眉頭：“我說草莓蛋糕，你還沒逃出我的手掌心兒呢，說話最好客氣一點。”

賀知意全然不懼，盯著他的側：“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你手上那麼多條人命哎。”

謝輕舟冷笑：“你以為，你哥殺的人就比我了？”

賀知意立刻駁斥：“我哥殺的都是壞人！”

“……”

這個回答讓謝輕舟有些無語凝噎，瞄了一眼，“那你的意思是，我一天吃飽了撐得，專殺好人？”

賀知意抿了抿，哦了一聲后：“那我就不知道了。”

謝輕舟再次深吸一口氣。

真煩人那。

只不過，賀知意正腹誹的時候，又聽他輕聲說。

“黑水堂是在地下黑市做生意的，和金州商圈不一樣。”

賀知意一怔，悄然睨眼。

謝輕舟的臉上毫無波瀾，也沒看，而是再次輕聲。

“黑市有黑市的規矩。”

賀知意不自覺的了羽睫，又復雜的哦了一聲。

車子勻速行駛著。

過了十幾分鐘。

賀知意百無聊賴的拉著手腕上的頭繩兒，那還是昨天謝希苒給的，嘖了一聲，摘下來，對準謝輕舟的胳膊。

謝輕舟斜昵：“？”

賀知意用力拉住，又猛地松開。

‘啪！’

頭繩兒在他的小臂上。

謝輕舟：“……”

轉頭盯著紅燈的秒數。

快點兒！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善緣寺前，臨近年關，進出的游客不，謝輕舟看了一眼倒車鏡，街對面停著一輛黑的柯尼塞格。

賀斂在里面。

他冷漠啟：“下車。”

“拽什麼拽啊。”

賀知意抱怨了一句，開門下車，但沒立刻走，而是伏在車窗，笑嘻嘻的對他調侃：“謝輕舟，記得離寺廟遠一點兒哦~”

謝輕舟冷扯笑：“我等會兒就進去求愿。”

“求什麼？”

“祈求你哥早升極樂。”

“你敢！”

賀知意瞪了瞪眼，一把將頭繩兒扔在謝輕舟的上，氣沖沖的跑向那輛柯尼塞格，隨后和賀斂揚長而去。

謝輕舟這才收回視線，將上的那頭繩兒撿起來。

那對狷狂的眼眸漫出些深意。

不知過了多久。

自顧自的低語。

“謝輕舟啊謝輕舟。”

“別貪心。”

他說完，將攤開的手掌緩緩攥拳頭，了一眼善緣寺的大門，瞳孔微，從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個口罩戴上，下了車，大步邁進去。

里面很熱鬧。

游客們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商量著等下要去哪個院里拜一拜，有求姻緣的，有求錢財的，更多的則是求平安順遂。

“啊！對不起。”

兩個高中生挽著手，太過高興，一時沒看路，左邊戴著紅圍巾的孩子撞到了謝輕舟，忙不迭的道歉。

謝輕舟輕輕搖頭：“沒事。”

那孩子再次道歉后和同伴離去，兩人還在興的討論著。

“那棵菩提樹好高啊，我剛才差點兒沒掛上祈愿簽。”

“哈哈，好事多磨嘛。”

謝輕舟盯著倆的背影，看向院子左側的那棵碩大的菩提樹，上面掛滿了掌大的小木牌，他沉思片刻，和寺廟的志愿者也要了一枚祈愿簽。

“先生，您要寫些什麼呢？”

謝輕舟手道：“我可以自己寫嗎？”

工作人員將筆遞過去：“當然。”

幾分鐘后。

他排隊將祈愿簽掛好，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