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說完，抬起賀斂的手看了看。

在這方面不會說什麼甜言語，所以在表達自己的時，都帶著一率誠，但不知道，正是這樣的直來直去，才賀斂怦然心。

無名指上的鐵環在此刻有些滾燙。

賀斂垂著羽睫。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孩兒翹的鼻尖兒。

他的呼吸頻率在逐漸加速。

今早回程的時候，他趁著姜郁睡，和沈津將這華國的鉆戒樣式幾乎都看遍了，總覺得不滿意，想找設計師親手繪圖，再進行挑選。

可是眼下……

這個素鐵環是阿郁給他戴上的。

比任何樣式都好看。

什麼都不換。

姜郁見他不說話，笑著抬起頭，卻又滿眼錯愕

怎麼這麼紅？！

“賀……賀斂？”

男人從耳燒熱到脖頸，額頭都激的浮汗了，那對眸帶著試探的期待，低聲說：“阿郁，你這是……跟我求婚？”

“算嗎？算吧？”

“是不是？”

姜郁想了想，認真點頭。

“嗯，算。”

賀斂薄微，見膝蓋還跪在雪地上，先將人拉了起來。

“乖，地上涼，起來說。”

可當姜郁站直，他卻一把抱住的腰，寬碩的肩膀在細著，腦袋蹭來蹭去，難耐的啟：“阿郁……”

姜郁被他弄得沒頭沒腦的，失笑著蹙眉：“怎麼了？”

“我幸福到快要炸了。”

姜郁張了張，倏地放大了笑聲。

賀斂抬起頭，雙頰浮出赧，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尖才說：“我本來想先和你求婚來著，沒想到你……”

“誰和誰求都一樣吧。”姜郁并不介意這種事的次序。

賀斂沒說話，繼續抱著，把頭埋在清香的懷里。

怎麼能一樣。

被求婚。

明明更開心。

“阿郁。”他悶聲。

“嗯？”

“我好你。”

姜郁的臉上也出些怯，輕聲說。

“我知道，我也是。”

-

日子臨近除夕，壁堡的安保系統加強了一倍，賀斂帶姜郁去祭拜過姜書禾后，也空回去了兩趟，有莊雨眠和周睿在，大營里秩序井然，也在哨塔掛起了紅燈籠。

臘月二十六這天晚上，漢宮館里，賀老爺子和賀斂在沙發上對坐著，爺孫倆不知怎的，突然討論起過幾年姜郁生孩子，該什麼。

賀老爺子覺得，賀斂這個名字就很失敗，自家孫子一點兒都不收斂，所以他想著，重孫輩兒的名字一定要好好取。

而對于男孩要賀大炮，孩要賀小刀這個提議。

老爺子嚴詞拒絕，并把賀斂罵的狗淋頭。

“賀斂，那是你的孩子，你舍得這麼糟踐？”

賀斂靠著抱枕，修長的指尖描著眉尾，睨向旁邊的姜郁：“阿郁，你覺得這兩個名字不好聽嗎？”

姜郁不語，只是沉默著。

對于這個突兀的話題，到現在還有些迷糊。

只是真要賀大炮賀小刀的話……

幾秒后。

坐去賀老爺子的旁，算是表達了態度。

賀斂：“……”

他正想解釋一下自己的深思慮時，穿著白短款皮草的賀知意從樓梯跑了下來，看也不看的對三人招手：“我走啦！”

梁千瑜想在年前湊個局，是韓時找的地方，自從前段時間回了金州后還沒出去玩，所以今晚打扮的格外嫵，看的賀斂直皺眉。

“把妝卸了去！”

賀知意對老哥翻了個白眼兒。

給兒子起名賀大炮的人，能有什麼審。

“沒時間，葉尋還在外面等我呢。”

賀知意一溜煙兒的跑了。

賀斂沉了口氣：“早點兒回來！”

“知道啦！”

-

與此同時，繆斯莊園。

謝輕舟靠在枕頭上，無所事事的翻看著手機，屋里沒開燈，屏幕映出來的照在他的眸子里，冷淡又落寞。

突然，小燁的微信消息彈了出來。

[小燁]老大，我到阿火和阿水的老家了。

[老子謝輕舟]然后呢？

等了兩分鐘，小燁才回了消息。

[小燁]沒有然后。

謝輕舟凌眉皺，將電話撥了過去，低聲音：“怎麼了？”

小燁的語氣聽起來很張，又很為難：“老大，阿火和阿水的爸媽……都死了，還有他倆的妹妹，鄰居說，都下葬好幾個月了。”

謝輕舟的眸子輕輕一，從床上坐起來，左臂搭在膝蓋，窗外清冷的月如白綾般傾瀉在他上。

“人怎麼死的？”

“聽說是車禍。”

“阿水知道這事嗎？”

“應該不知道，進了黑水堂，沒人再敢聯系家里面。”

謝輕舟了一下，垂下視線：“你快回來。”

“是。”

掛掉電話，謝輕舟深吸一口氣，太的青筋高鼓著，片刻下了樓，一層只有披著毯的謝希苒。

接了杯溫水，看向樓梯，啟時聲音沙啞。

“哥？你怎麼起來了？”

“你二哥呢？”

“沒在，好像是去爸那了。”

謝輕舟眸泛冷，停頓幾秒，對妹妹說：“冒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想吃什麼給哥發微信，我給你送上去。”

謝希苒蒼白的薄勾起，經過大哥回了房間。

謝輕舟坐在餐桌前，沉默著了煙。

明明還有幾天就過年了，繆斯莊園里仍舊一片死寂，連一點活人氣兒都沒有，碩大的樓房空空，只有他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

安靜的連雪花落地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謝輕舟往后仰靠，白霧漂浮在眼前。

他憎惡的垂下角。

-

藍調會所。

賀知意喝到一半，和梁千瑜要了面紙，起去了衛生間。

包間的門關上，嘈雜的笑聲被瞬間隔絕在。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靜。

這樣強烈冷熱落差，讓賀知意有些晃神，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進了斜對角的衛生間。

不多時，推開隔間的門，走到水池邊洗手。

最里面的隔間也走出來一個人。

賀知意順著鏡子看了一眼，頓時瞳孔地震，猛地回，口鼻卻被一條巾捂住，掙扎了不到兩秒，就失去了意識！

阿水把人抱在懷里，瞄向不遠的窗子，將其推開。

小寧正在下面守著。

他將賀知意綁好繩子，從窗口順下去。

小寧接住，將人塞進車后座，回頭看著爬下來的阿水：“沒人看到吧？”

“沒有。”阿水低聲，“媽的，前前后后盯了這麼久，這的總算是出門了，我在隔間里蹲了四個多小時，都麻了。”

“別抱怨了，賀斂的人在前門守著呢，你等會兒從輔路走。”

“知道了。”

阿水說完，坐進正駕。

副駕的小寧將安全帶系好：“二哥說了把人送哪兒去嗎？”

阿水謹慎的避開葉尋所在的那條路，冷哼一笑。

“送老大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