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休息室里，其余三位警衛員并排坐著，看著茶幾對面的孩兒利落的將配槍拆卸重組，一遍接著一遍，作干脆利落。

姜郁面對陌生人時不太喜歡說話。

很無聊，手也停不下來。

將槍管裝進套、安裝復進簧、將其卡進凹槽、把套拉到底、最后裝上彈匣，還習慣的用手腕墊一下手柄底部，推出扳機保險。

那三位警衛員就這麼看著，心里幫記秒。

沒想到姜郁越來越快。

三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眼底讀出些錯愕。

直到第七次拆組完。

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賀斂睨過來，那三位警衛員立刻起離開，他近前去，伏看向姜郁：“阿郁，等久了吧。”

姜郁搖搖頭，將槍收回腰側，揚臉笑道：“結束啦？”

笑起來干干凈凈的，眼睛也彎小月牙兒。

賀斂太喜歡看笑了。

他能看一輩子。

只要姜郁好好的活著，無拘無束的活著，撤軍功、記大過算個屁，哪怕現在心口再挨一槍，他也敢說一句值了。

賀斂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結束了。”

姜郁的抿了一下，真是的，這人總不注意場合，這休息室里還有監控攝像頭呢。

也站起：“那我們回去吧。”

“不急。”

賀斂拉住的手，推開門讓先行。

“我先帶你去一個地方。”

-

京港最權威的神科醫院里，姜郁靠在躺椅上，齊主任拿著裂隙燈，正在幫做檢查，賀斂就站在門口等著。

如今再提起當年的事，姜郁面對齊主任，已經可以平靜的講述過去。

聲音清淡，帶著惋惜，雖然提到媽媽時還會心酸落淚，卻沒再有什麼劇烈的緒波，包括上次那樣的失控尖。

賀斂知道。

姜郁那雙清澈的眼睛，再也不會看到那些臟東西了。

他的小阿郁。

徹底走出心里那一畝三分地了。

結束檢查后，姜郁在房間里等了一會兒，京港的冬天不算冷，走去窗口，著天上飄落的細雪，出手掌接了幾片。

那晶瑩的雪花在掌心融化。

笑的溫。

半個小時后，賀斂回來，他手里拿著一份齊主任開的診斷證明書，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神及心理測量未見明顯異常。

姜郁接過，指腹著紙張邊緣，沖賀斂仰起頭：“我真的好了？”

賀斂輕輕應聲：“好了。”

姜郁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這才欣喜的將證明文件疊好

賀斂又從口袋里掏出兩樣東西。

姜郁瞳孔一，直接從他手里搶過來，又將那兩樣東西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說：“我自己的份證和戶口本！？”

翻開戶口本，看著上面的居民現住址。

[金州萬朝區高河街尊邸別墅9號]

姜郁無比愕然。

“那套別墅過到你名下了。”賀斂笑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名下還有別的空房，隨便你挑。”

姜郁癟了癟，要哭的架勢。

賀斂：“都不喜歡？那等回金州再帶你去看新樓盤？”

姜郁搖搖頭，鼻尖泛紅，哽咽著語調：“喜歡，就是太貴重了。”

“有嗎？”

賀斂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淚，溫和啟：“可是，你不是也把最貴重的東西給我了嗎？跟那個比，這棟別墅就是九牛一。”

姜郁疑掀眼。

賀斂：“你的這條小命兒。”

“……”

這個梗就算是過不去了。

賀斂笑了笑，點了點手里的份證：“我已經讓莊雨眠去聯系金州的民政部了，聽好了姜郁，你以后的監護權，在你自己的手里，不屬于任何人。”

姜郁眼含清淚，直勾勾的盯著那張份證。

“你只屬于你自己。”

“我也屬于你。”

賀斂說完，很是得意的看著姜郁的發頂，見半天沒，還以為被自己這句話說的害了。

哪知下一秒。

“我有份證，我有份證了！對了！”

姜郁急匆匆的掏手機：“我要給知意打視頻！告訴這個好消息！”

賀斂：“……”

他按住興高采烈的孩兒，無奈失笑：“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你當面和說不是更好嗎？”

姜郁這才反應過來，往外大步邁開。

賀斂步調悠哉的跟在后。

“對了賀斂！”

“嗯哼？”

“我想考駕照！親自開車跟你們一起巡邏！”

“……”

想到賀知意去年拿到駕照，接連毀了自己三臺跑車的慘劇，賀斂有些遲疑，不過讓見這麼高興，只是挑了挑眉：“……行。”

-

回到了宋潯的莊園，姜郁一溜煙的跑進主樓的客廳，發現賀知意不在，立刻問旁邊打游戲的韓時：“知意呢？”

一旁的段景樾接過話茬：“不知道，一整天都在臥室里，好像和誰聊天呢吧，可起勁了，吃飯都不肯下樓。”

剛進玄關的賀斂聽到這話，不冷不熱的調侃道：“聊天？談了？”

沈津：“沒聽說啊。”

梁千瑜靠在未婚夫的肩膀上，吃著洗好的車厘子：“的心事，怎麼可能被外人知道，何況知意也不小了，有喜歡的人也很正常啊。”

韓時聞言，從屏幕上移開視線，冷淡啟：“有喜歡的人了？”

賀斂往沙發上一坐，疊起，很跋扈的態度：“不管是誰，敢勾搭我賀斂的妹妹，我打斷他的。”

韓時面無表，沒再開口。

宋潯嘖了一聲：“不講理。”

姜郁皺眉，捶了賀斂肩膀一下，繼而去了樓上客房。

隔著房門，都能聽到賀知意的笑聲。

姜郁敲了敲門，笑聲戛然而止。

幾秒后，賀知意小心的拉開一個門兒，見到是姜郁，稍稍松了口氣：“阿郁，你回來啦？”

姜郁展示份證的興勁兒已經過了，往里看了看，小聲說：“知意，你和誰聊天呢？笑嘻嘻的，我在外面都聽到了。”

賀知意一閃尷尬，不自然的躲開清的眸子，打哈哈的說：“沒誰，我沒聊天，大家都在，我怎麼會和別人網上對線。”

“那你笑什麼？”

“我……我在看腹！”

賀知意干脆利落的說：“我剛才在看邊視頻”

“啊？”

姜郁瞪大了眼睛。

賀知意剛要說話，瞄了一眼姜郁后。

頓了頓，對姜郁出無比險的壞笑：“阿郁，你要不要看？可好看了，保準比我哥那一好看多了，我發給你。”

姜郁一臉正義凜然。

幾秒后，平靜的掏出手機：“可是我好像沒注冊抖音賬號。”

說完，頭頂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還怪氣的。

“寶寶，注冊抖音號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