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沒想到賀斂帶來了一間畫廊。

閉館時間還沒到，畫廊里白通明，賀斂幫拉開車門，姜郁環視了一圈，一靜肅而漫調的清冷迎上心頭。

很喜歡這個畫廊的名字。

[迷域]

館長從門口走出來，像是等候已久，躬說：“賀會長，您請。”

賀斂應聲，低頭看向姜郁：“阿郁，我們走吧。”

兩人進了館，里面很闊大，墻上擺滿了油畫作品，連走路聲都有回響。

不知道是不是來得太晚，拐了兩個彎都不見一個人影。

賀斂似乎是看出來，輕笑著說：“阿郁，這是我自己的畫廊。”

姜郁不啞然。

但鑒于賀斂買服都是秀場展覽模式，為自己的喜好建立一座高級的畫廊，也在理之中。

反正他錢多的燒手。

為了更好的保存畫作，畫廊里的室溫調的比較低，賀斂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姜郁的肩頭，又在擺到的手，往最里面走去。

姜郁跟著他，仰頭悄悄打量著賀斂。

他很高，這個角度只能看到男人清晰的結，還有那勾起的角。

姜郁忍不住腹誹，一個常年游離在生死邊緣的糙漢子，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油畫。

從宋雪妍跟第一次提及，就不免好奇。

正想著，賀斂突然停下來。

姜郁轉頭，游離的神瞬間繃一條線，不可思議的往前一步。

整整一面墻。

都是的畫。

姜郁以為家里畫室擺的就夠多的了。

這里居然有近三十幅。

甚至有幾幅，連自己都忘了。

姜郁羽睫細兩番，終于明白，為什麼宋雪妍的名聲能如此大噪，不覺得自己的畫能把捧得這麼高。

還真是全靠賀斂。

他比傳言中還喜歡這些畫。

“阿郁。”

賀斂輕的聲調把的心思拽回現實，他半蹲下來，幽黑的瞳孔倒映著眼前的人，似笑非笑的說：“這些畫，眼嗎？”

姜郁掌心發麻，不明白賀斂既然心里有數，為什麼還要二次詢問。

只是幅度很小的點點頭。

賀斂：“是你畫的對不對？”

姜郁照舊給出了回應。

賀斂手，將披在上的外套扣子從下往上的系著，那纖長的手指一路攀爬，最后來到最上的一顆。

鼻下飄來清涼的雪松香氣。

姜郁不自覺的吞咽。

這怎麼又不問了？

賀斂睫下的雙眸含著晦的笑，拉著走到窗邊的椅子坐下，見姜郁坐姿有些僵，他手過去，連椅子帶人的拉到邊。

寬掌隔著料在纖細的側腰輕輕，姜郁忍不住了，低頭死死的咬著瓣，不知道他到底要來哪一套。

終于，賀斂靠過來，薄在耳尖蹭而過。

像是哄的語氣。

“阿郁，想不想在這里，看宋雪妍敗名裂，玩火自焚的樣子？”

姜郁渾然一驚，強行按住心頭的詫異，緩緩抬起頭。

盡量讓自己的神看起來單純無害，一紕都沒有。

賀斂笑而不語。

裝吧。

這眼神都暴了。

跟條極了的小豹子似的。

姜郁這會兒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急的指尖都摳紅了。

一肚子的話，卻沒找到突破口。

賀斂輕輕嘖聲，煞有介事的腔調：“不想？”

怎麼會！

做夢都想！

姜郁一急，忍不住挪了下腳。

隨后整個人僵直。

壞了。

但賀斂好像沒看到，只端詳著的臉，又用指尖了的下，先是失笑了好一陣兒，才收起了那挑逗。

他索將姜郁提過來，坐在自己上，隨后把人在懷里，隔著外套挲著姜郁的背。

話音和作一樣輕。

“我知道阿郁心腸好，但我天生小心眼兒，宋雪妍不勞而獲，欺負了你這麼多年，我絕對不會放過的。”

姜郁聞言，錯的心稍稍穩定下來，但下一秒，賀斂進行了補充。

這回的語氣戾至極，激的打了一個寒。

“我會讓生不如死。”

姜郁：“……”

天老爺哎。

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神分裂。

賀斂的手一直在的背上，姜郁的所有反應都在他的掌心下書寫的一清二楚。

他在看不到的地方別開頭，忍笑的難。

狹長的眼甚至憋出了星點的淚意。

他的小阿郁真是太有意思了。

跟個小貓兒似的。

一逗就喚。

他緩了一會兒，松開姜郁，把的小臉兒從外套里挖出來。

“阿郁，有什麼想說的嗎？”

姜郁的腦子此刻了一團漿糊，被賀斂那句咬牙切齒的‘生不如死’震懾得完全不能靈活思考。

宋雪妍騙他的名聲，就已經落得這種下場了。

自己可是騙了他的。

那就是……死不如死。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考慮到末日來臨，的心還是直。

腦海里不閃過壁堡地下室的那些刑。

這個一就碎的小板，估計連第一都撐不過去。

姜郁輕輕蹙著眉頭，克制幾息，終于在紛中找到一落腳點。

如果能讓宋家人都品嘗到同等的痛苦，寧愿被賀斂剝皮筋一萬遍！

賀斂不知道在想什麼，但見姜郁的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大概也能猜到，輕輕的把放下去，笑著說：“阿郁，我們回家吧。”

姜郁無聲點頭。

兩人到了門口，館長還盡職盡責的等在那里，賀斂松開姜郁的手，拿出車鑰匙按了開鎖，街對面的賓利車亮了一下。

“阿郁，你先上車，我還有話要說。”

姜郁如臨大赦，趕小跑上了車，隨后整個人趴在手套箱上，瘋狂的捋著自己的腦門，長長的舒了口氣。

再這麼下去，真的會英年早逝。

萬一死在宋家人前面，可就太不值當了。

賀斂總算舍得收回視線，轉頭對館長說道：“宋雪妍那頭怎麼樣了？”

館長低聲：“都已經安排好了，您打算什麼時候下手？”

賀斂羽睫微垂，話音冷若寒霜：“不急，金州是巡回畫展的最后一站，先讓高興一段時間，再讓知道，什麼在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