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序聽完驚訝了一瞬，反問：“隆鑫項目的事，你才知道？”

才？

詹挽月本來以為這是況承止今天臨時起意搞出來的事，聽梁序這麼問，似乎是想錯了。

沒等詹挽月追問，梁序已經主說了起來：“半個月前，承止出了設計圖的一稿，事務所的結構工程師看完就說做不了，又讓承止改圖。”

“這種事這幾年經常發生，上次我也跟你提過，如果還在波士頓，承止可能就讓步改圖了，可是現在不是已經在國了嗎？”

“國有你在，挽月。”

梁序輕聲說：“我和承止都覺得，你能帶來更多可能，所以向你們院讓渡了結構設計部分，為的就是讓你參與這個項目。”

詹挽月怔了怔，出聲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一周之前，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梁序忍不住吐槽：“設計院就是繁瑣，一個項目消息也要層層審核才在部公開。”

原來還真不是臨時起意。

詹挽月遲疑道：“結構設計讓渡給我們院，也不一定是我來負責。”

“怎麼在我面前還謙虛。”梁序調侃，“就算你們院部競標，誰又是你的對手？”

詹挽月不說話了。

梁序察覺到的猶豫，頓了頓，試著問：“你不想參與這個項目嗎？”

詹挽月沒說話，像默認。

梁序追問：“因為跟承止離婚了，想避開他？”

“嗯。”

多年好友面前也沒什麼好瞞的，詹挽月坦承認了。

梁序沒有勸，而是問了一句：“你能避開嗎？”

詹挽月：“結構工程師不止我一個，你們可以找別人。”

“我們事務所的結構工程師，水平已經僅次于你了。”

梁序反問詹挽月：“往下找沒有意義，只能往上找，你讓我們找別人，別人不就是你嗎？”

“你們都是在這個行業金字塔水平的人，你要避開他，挽月，你是打算轉行？”

詹挽月想也沒想：“當然不可能。”

也不是為了況承止才干這行的。

“那你避不開他。”

梁序中肯地說：“這個項目含金量不用我跟你多說，要不要用事，你自己思考，如果最后你實在不愿意參與，我們會尊重你的意愿。”

詹挽月斟酌之后，轉而說：“你說的有道理，我不會用事。”

“不過，梁序，我希你告訴況承止，他也不要用事。”

“我討厭私事公事糾纏在一起，那樣會讓我覺很煩。”

梁序很理解：“我會跟他談。”

下午，果然跟小姜說的一樣，院里安排了一場會議。

在會上，院長說了隆鑫項目的事，容跟詹挽月知道的大差不差。

部競標會的安排一提出來，在場的結構工程師表各異。

有知道自己實力，競標會肯定陪跑，所以一臉事不關己的。

有相信自己實力，躍躍試的。

還有個別因為要公平競爭，而不是直接指定，開始擔心自己蹭不到這次大項目的老油條關系戶。

賈銘就是其中一個老油條。

他今年四十好幾了，在設計院靠著跟院長沾親帶故，是混到了部長級別。

業務能力不怎麼樣，鉆營人脈方面卻是專家級別。

院里所有的結構工程師，賈銘最看不慣的就是詹挽月。

詹挽月資歷淺，實力過，是院里風頭最盛，最甲方青睞的結構工程師。

要知道，在詹挽月職之前，賈銘才是院里最風的人。

他做過詹挽月的上司，但不到半年時間，詹挽月就被調到設計五部單獨負責項目了。

職位上略有差異，但職權跟賈銘一個等級。

自己手里飛出去一只金凰，還過了自己的風頭，賈銘怎麼能不嫉恨。

“……部競標會的相關文件稍后會發到總群，請大家自行下載，如果沒什麼問題就散會吧。”

院長書剛說完，賈銘就慢悠悠地發話了：“何必走部競標這個流程，趁大家都在，不如指定誰來負責隆鑫這個項目得了，名額不都已經確定了嗎。”

全場陷寂靜。

院長皺眉道：“確定誰了？賈銘，你不要這里信口雌黃。”

“院長，我可是實話實說。”

賈銘冷笑一聲，視線意味不明地從詹挽月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