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挽月在家一直忙到睡前，終于把考研和考證的事了解清楚了。

專業考法律研究生，只能考非法學碩士，但非法學碩士也有參加司法考試的資格。

對流程有譜之后，詹挽月重新審視了這兩件事的可行。

先不說盡力之后是否能功，就算進展順利，一考就中，拿到律師證也要好幾年的時間。

后面打司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可行太低了。

用這個辦法離婚是不得已的下下策。

詹挽月暫時擱置了這個念頭，打算先找一找律師。

萬一詹允和只是口頭威脅呢？總要試一下，實在沒路可走了再說。

周一上班，詹挽月就開始著手聯系律師事務所了。

不到半天時間，這點靜就傳到了況宥真和詹允和的耳朵里。

詹允和讓集團法務放了話出去，誰接這個案子，就是跟馳躍集團作對。

況宥真沒有任何作，只是知會了況承止一聲。

事務所才遷回國沒多久，團隊有些骨干員又還在波士頓理項目的收尾工作，況承止每個工作日都忙得腳不沾地。

忙了一上午，況承止回到辦公室看見況宥真發來的微信，說詹挽月已經找律師了。

況承止臭了一上午的臉又多了幾分沉。

梁序手里有份文件需要況承止簽字。

辦公室門沒關，梁序叩了叩門，徑直走進去。

況承止抬眸掃了門口一眼，看見來的人是梁序，順勢使喚他：“你來得正好，你給詹挽月打個電話試試。”

梁序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簽個字。”然后莫名問，“為什麼要我打？”

況承止摁了下免提，把手機屏幕反過去給梁序看：“我打不通，一直提醒我正在通話中。”

“估計又給我拉黑了。”況承止輕呵一聲，“文靜一人，狠勁兒全往我上使了。”

梁序聽出重點：“又？”

“微信已經給我刪了。”

系統再次提醒“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的時候，況承止掐了電話，手機往辦公桌上一扔，整個人眼可見的煩躁。

況承止出嘲弄的表：“電話也打不通了現在。”

這段時間況承止頻繁約酒，詹挽月跟他提離婚的事，還是有一天況承止喝斷片了，梁序送他回家，在車上聽他自言自語才知道的。

事都是私事，朋友再深，梁序在這件事上也是外人，加上況承止清醒時本不愿意聊，他有心勸和，也不知道從何勸起。

梁序皺了皺眉，不知道第幾次問：“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麼搞這樣？”

況承止還是老樣子，一個字不愿意說，只催促他：“你趕打。”

梁序掏出手機，瞥他一眼：“我打給挽月說什麼？我又沒事找。”

況承止混不吝地說：“那就問中午好。”

“……”

梁序轉要走。

況承止這才好好說話：“回來，打通了我跟說。”

梁序撥通了詹挽月的電話。

詹挽月跟幾個同事剛到餐廳，正坐下來點菜，手機就響了。

“你們先點，我接個電話。”

詹挽月把菜單推給同事，接起電話：“梁序，怎麼了？”

梁序開了免提，把手機遞給況承止。

結果況承止本不接，只用眼神示意梁序跟先聊兩句。

梁序瞪著況承止，一個字沒說，但罵得臟。

況承止裝沒看見，移開了目。

詹挽月遲遲沒等到梁序說話，疑地了一聲：“梁序？”

梁序沒辦法，只能開口：“……在，剛才信號有點不好。”

“那個……挽月，你吃飯了嗎？”

沒事還要聊，梁序拋出了沒話找話的萬能句式。

詹挽月沒聽出異樣，如常回答：“正要吃，剛到餐廳。”

梁序接著編：“哦……這樣啊，我還說約你吃個飯，上午出來辦事，離你們設計院近的。”

詹挽月卻當真了，想了想，說：“稍等一下，我問問我同事。”

梁序一懵：“問什麼？”

幾乎同一時間，梁序聽見詹挽月在那邊問其他人：“我有個朋友在附近，你們介不介意他過來一起吃？”

其他人也紛紛回答：“不介意啊，來嘛，人多我們還能多點一兩個菜。”

“來來來，這有什麼。”

“行啊，你朋友有忌口沒？”

……

聽著一個賽一個熱，梁序覺玩了，連忙說：“算了，挽月，你們吃，下次我們再約。”

可惜已經晚了。

梁序聽見詹挽月真誠地說：“沒事，他們都不介意，你來吧，我們人也不多，加上我就四個。”

“……”

盛難卻，本沒有拒絕的余地了。

梁序：“……好，地址你發我微信。”

詹挽月笑著說行。

電話掛斷后，梁序幽幽看著況承止：“說好的接通你來說呢？剛才啞了？”

況承止不吱聲，擰開鋼筆簽文件。

梁序無語。

況承止簽完字，梁序把文件走，也準備走人，去赴約圓謊。

況承止也站了起來，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你去哪？”梁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飯點當然是去吃飯了。”況承止穿上外套，理所當然的姿態，“我跟你一起。”

“？”

梁序提醒他：“挽月邀請你了嗎就跟我一起。”

況承止系上西裝扣子，已經為自己接下來的出現想好了說辭：“我跟你一起去辦事，共同的朋友邀請你吃飯，我跟你同行有什麼問題嗎？”

“……”

梁序忍不住損他：“這麼厚的臉皮不做建材可惜了。”

況承止只當沒聽見，越過梁序走到了前面，反過來催他，仿佛詹挽月邀請的人是他，而不是梁序。

“再不出發，坐直升機都不像從附近趕過去的了。”

頭頭是道，邏輯嚴謹。

梁序的沉默震耳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