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詹挽月跟況承止再沒見過面。
詹家和況家也沒回去吃飯,以為況承止已經回國了。
周六,詹挽月的本科母校——京北大學土建學院牽頭舉辦了一場行業流會。
這樣的流會年年都辦,詹挽月每年都會收到邀請函,但這人不好際,一次沒參加過。
今年跟往年有些不同。
這場流會的主講人是土建學院的院長汪明葉,邀請函也是汪明葉親手書寫寄給的。
汪明葉不僅教過詹挽月專業課,給過詹挽月很多學習和工作上的幫助,還是當年他們“土建鐵三角”參加霍普杯的指導老師。
那屆霍普杯群雄逐鹿,天才打架,競爭前所未有的激烈。
如果沒有汪明葉的傾囊相授,他們不一定能拿到一等獎,更別提因為那個獎項帶來的后續就了。
汪明葉是他們“土建鐵三角”的恩師。
恩師向發出的邀請,詹挽月沒有推的理由。
吃過早飯,提前預約的容師也上門了。
最近加班熬夜太狠,睡眠也差,做個急救spa再上妝,氣會好一些。
收拾妥當,出門前,詹挽月去儲間挑了一盒金燕帶上車,作為送給汪明葉的禮。
汪明葉暑假因為子宮瘤做了手,燕窩滋補,對好。
流會免不了飲酒,詹挽月沒有自己開車,司機送過去的。
流會在君茂集團旗下的一家名為“垂直森林”的七星級酒店舉行,京大包了酒店最大的宴會廳。
宴會廳憑邀請函場。
詹挽月還沒把邀請函從包里拿出來,酒店經理先把認了出來,連忙走過來打招呼。
“二夫人?二夫人竟大駕臨了!”
“聽說二公子回國了,他沒跟您一起來嗎?”
經理恭敬有余,可惜全然不知自己的馬屁拍到了馬腳上。
詹挽月把邀請函遞給門口負責確認來賓份的侍應生,淡淡地看了經理一眼:“我今天不是二夫人。”又掃了眼他前的銘牌,姓楊,“楊經理不要這樣稱呼我。”
和況承止是夫妻這件事,除了他們各自的親朋好友,詹況兩家的傭人以及相的生意伙伴,無人知曉。
這經理知道是況家二夫人,也不過是因為況家今年在這家酒店吃了年夜飯。
楊經理每天在酒店迎來送往,是個了的。
一聽話頭不對,他連忙順著詹挽月說:“我懂我懂,二……詹小姐今天是來公干的,低調為主,低調為主。”
“詹小姐您里面請。”
詹挽月接過侍應生遞回來的邀請函,沒再理會楊經理的諂,徑直走進了宴會廳。
侍應生是這個月新來的,不知道詹挽月來頭這麼大,等人一走就忍不住跟楊經理嘀咕:“我靠,是況家的二夫人?咱們二公子婚了?”
“二夫人長得也太漂亮了!我還以為是哪個明星來了,二公子真是好福氣。”
楊經理橫他一眼:“專心干你的活兒,這些話給我爛在肚子里,不準聲張!”
侍應生抬起手在前面做了個拉拉鏈的作,眼神清澈得像大學生。
“放心吧經理,我在番茄的閱讀時長高達8000小時,深知豪門這種婚辛對沒戲份的npc來說就是一種劇發機制,誰誰死!”
“這個月工資還沒發,我才不會找死呢。”
楊經理:“……”
都什麼七八糟的,神經。
距離宴會廳不遠,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一位穿著深藍西裝的男人調侃道:“二公子聽見沒?挽月都說自己不是二夫人了。”
況承止今天穿了一灰西裝,臉比冷調的昂貴面料還要冰冷。
“我竟不知你有耳背的病。”況承止沉著臉強調,“說的是今天。”
調侃況承止的人梁序。
梁序跟況承止和詹挽月是同一屆的校友,也是他們夫妻倆唯一的、共同的朋友。
兩年前,況承止在國創業,邀請梁序做他的合伙人。
梁序毅然決然辭了在京北的高薪工作,帶著自己的全部積蓄遠赴國。
梁序學的工程造價,況承止學的建筑設計,詹挽月學的土木工程。
大三的時候,三個人組隊參加過霍普杯,拿到一等獎后被取了“土建鐵三角”的外號。
當然,這外號也不全是因為拿了獎名聲大噪,更因為他們三個從校起就是各自專業的top,學神級別的人。
梁序和況承止都是高考狀元,走高考進的京大。
詹挽月比他倆更牛。
高一都開學兩個月了,才從泊北中學轉到京北七中。
泊北是個窮省份里的窮城市,發展落后,就算是當地最好的高中,跟京北七中這個全國排名第一的高中也沒有可比。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誰都不看好的空降關系戶,半路出家參加奧林匹克競賽,一路拿獎,高二進國家隊,在IMO奪得國際金牌。
這件事當時轟全球,紛紛說詹挽月是橫空出世的數學天才!還是個生!
當時全球各大名校的數學系都搶著要,獎學金最高的開到了五百萬,詹挽月不為所,而是接了京大的保送資格,選了土木工程專業就讀。
當然,京大也沒白嫖,給了詹挽月兩百萬。
“吧你就。”
梁序半勸半提醒況承止:“等哪天挽月跟你提離婚了,你這破就知道了。”
況承止不以為然地說:“怎麼可能,才不會跟我離婚。”
“你哪來的自信?”
“商業聯姻,由得想離就離?”
況承止輕呵一聲,好笑道:“如果詹挽月要跟我離婚,你信不信,我那個把企業看得比命重的岳父,絕對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而詹挽月作為詹家的兒,本違抗不了的父親。
君茂集團這棵大樹,只有攀上了恨不得長上面的,哪有主割席的。
他和詹挽月的婚姻,從來不由他們自己做主。
個人意愿、商業聯姻,這八個字放在一起都惹人發笑。
梁序的表有些一言難盡。
停頓片刻才說:“離不了和不想離,這是兩碼事。”
這話說得好像詹挽月很想跟他離婚一樣,況承止聽著不高興,扎耳朵。
別看況承止這幾年穩重了,要知道,天難改,當年惡名在外的況二公子,骨子里還是混球一個,犯不犯渾只在他一念之間。
比如現在,他就想犯。
況承止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兄弟,我聽amanda說,你又被人綠了?”
amanda是事務所的前臺,練掌握五國語言,人會來事,是個一天不聊八卦就活不下去的中混。
梁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管理綠帽子的神給詛咒了,這些年談一個朋友,被綠一次,綠得花樣百出。
“你這次的接班人還是個搞搖滾的黑皮,你回家發現他倆在你床上地山搖。”
“哦,還是開了燈才發現的。因為黑燈瞎火的都看不見那黑皮,你聽見靜還以為你對象開著片兒自娛自樂來著。”
況承止嘖了聲,好心支招:“要不要兄弟給你報個搖滾速班,再送你點黑油?27歲,正是雄競的好年紀。”
梁序:“……”
“不必了,你自個兒留著競吧。”
梁序發自真心地說:“我哪天不想活了,一定把你毒啞了再去死。”
況承止問:“這點小事非要等不想活了再下手嗎?”
梁序冷笑:“給你毒啞了,你還能讓我活?”
上一秒才說是小事的況承止:“倒也是。”
并且要求:“你活著吧,詹挽月不能跟啞過一輩子,我們死了你再死。”
“……”
很顯然,梁序和況承止的不足以為對方兩肋刀,不過對方兩刀還是綽綽有余的。
梁序扯了扯,直接往況承止心上:“正好相反,你是個啞,挽月說不定更能跟你過一輩子。”
況承止親切問候:“你哪天死,給你燒紙。”
“挽月跟你離了我再死。”說著,梁序邁步往宴會廳走,一臉正經:“我去問問挽月哪天跟你離,咨詢一下我的死期。”
況承止拽住他,咬牙切齒警告:“梁序你敢問,你問一個試試!”
沒有比親自讓不饒人的毒舌男破防更爽的事了。
梁序出手,拍了拍況承止的肩膀,笑瞇瞇再一刀:“好兄弟,你真的很能裝,是屬麻袋的嗎?”
“挽月如果提離婚,我看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不是你岳父,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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