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兩旁的環衛工人正在清掃積雪。

奧迪a5低速行駛著。

溫千將中控的暖風調高了幾度，開著車，偏頭看了眼副駕的宋瓷：“陸經年怎麼來醫院了？你們倆還撞上了，他沒為難你吧？”

陸經年畢竟是本碩博連讀京大畢業的，教育水平高，在外頭還是有著基本的素質。且他如今地位超然，上流圈子人人禮待的陸總，更加注重形象了。不像梅士，無論什麼場合都能對著宋瓷大呼小。

宋瓷說：“韓時柒過來做產檢，他來接人，巧就遇上了。”

提起這件事溫千就生氣。

背著已婚五年的妻子跟白月復合，跟初有了孩子，還自私地不同意離婚。溫千不是京圈的人，都聽到了某些消息，說陸太太近期到在找律師，但是陸總放了話，京城沒人敢接宋瓷的訴訟案。

“阿瓷，或許你可以找齊深呢？他的實力在律師界也算第一梯隊的，而且他和你又是同一個福利院出來的，還同是京大的校友，之前又在京郊那邊幫過你一次。你要是不好意思麻煩他，我幫你聯系，咱們多出點錢，他看在大家認識的份上，應該會幫忙吧？”

“我不想牽連他。”宋瓷否決了好友的提議。

論資質，齊深是圈子里很不錯的律師，他行以來打了許多場司，幾乎場場勝訴，聘請他來打離婚案，贏的概率還是有的。

可是。

宋瓷的離婚案不一樣。

深知陸經年的敵意有多大，京城問鼎第一的翹楚律師所都不敢接宋瓷的案子，承不起陸總的施，畏懼對方的權勢。更別說才回京發展的齊深，且他還有患重病的養父需要贍養，宋瓷不能拿他的前程去做賭注。

溫千調侃：“阿瓷，我發現你如今和齊深關系好些了？難道是因為之前他在京郊救了你，送了你去醫院？”

宋瓷：“我和齊深本來就沒什麼。”

溫千嘖嘖了幾聲，辯駁道：“騙誰呢？大學那會兒參加夏令營活，咱們是幾個院系的學生湊在一起去了英國換學習。我記得好幾場實踐作業里你針對他呢，他跟咱們一組的時候，你就故意不帶他去搜集資料。他不跟咱們一組的時候，你就專挑他們那組做對手。”

時間太久遠。

千不提，宋瓷倒是快忘了。

此刻想起來確實是有這麼一些事，仔細回憶一下，覺當時稚的。宋瓷說：“我和陸經年是在我進京大讀書前就在一起的，談是兩個人的事，我們也就沒四宣揚。但是，結伴出行是明眼人都能見到的，齊深那時候就以為我和陸經年是關系非常好的朋友，他私底下塞書給我。”

“齊深向你表白啊？”

“是拜托我轉書，他喜歡陸經年呢。”

溫千瞳孔地震，眼睛都瞪大了。對于好友的震驚，宋瓷淡定很多。無關別，只看真心，所以宋瓷從不歧視同的人，甚至那段時間還很尊重齊深這個對手，如溫千之前說的那樣，向來冷清孤僻不怎麼喜歡說話的宋瓷，夏令營期間次次冒頭，積極參加每一場小組賽，了齊深一頭又一頭，最后輸得齊深沒脾氣了，舉著白旗在宋瓷回宿舍的必經之路等，弱弱表示：“宋瓷同學，不用這麼針對我吧？”

我只是請你幫個小忙。

遞一封書。

而且你還拒絕了我的幫忙，怎麼事后還仇視我呢？

那天晚上應該是宋瓷活了這麼久，占有最強盛的一次。幾乎是抵到齊深面前，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訴他：“陸經年是我的。”

當年陸經年也是京大的風云人。

轟一時。

十四歲考京大年班，天才級別的選手。讀了一年就被導師們爭相搶奪，學校破格給了他本碩博跳級連讀的資格。加上他材頎長，相貌也極佳，明面上追求他的人就很多，更別說暗的了。

齊深會看上陸經年，宋瓷覺得很正常。

那時十八歲的，是陸經年牽起的手帶走社會群，讓他到世界那麼大，有人在。他于而言，就像貧瘠的荒野里開出一朵細小的花，那是心底唯一長起來的生命，面上冷淡，實則對他的占有已經上升到頂峰。

齊深遞來書。

就要讓齊深輸得心服口服，你贏不了我，那陸經年你想都不要想。

“后來呢？”溫千追問著，八卦的心思浮滿整張臉。

“后來齊深就沒再找過我，夏令營活結束，我們回到京城，陸經年不是準備了很大一場告白嗎？那之后我和他周圍都安靜了，不再有任何追求者。”

再后來。

從京大畢業，跟陸經年領證結婚。陪他創業，扶著他從籍籍無名走到陸氏總裁的位置。然后就是現在，相看兩厭，最悉的陌生人。

說起這些往事。

尤其是提到陸經年告白等字眼，雖然宋瓷語氣不變，但作為多年好友的溫千還是能察覺到眉眼間許的落寞。畢竟是放進心底里深深過的人，把他當夜里的芒，當一生摯一輩子依靠去深的人，哪有這麼容易快速放下？

溫千理解。

因為自己也有過人。

明白這種蝕骨的疼痛。

低迷的氣氛持續了幾秒鐘，溫千立馬換了個話題：“你為齊深考慮，不把他牽扯進來。那京城除了他，還有能接你的訴訟案的律師嗎？”

“有一個。”

“誰啊？”

“傅庭川。”

“那個兩年前幫著南氏珠寶打司，差點給你和陸經年的公司整破產的律師？他會接你的案子嗎？之前你們兩家公司打司的時候，我陪你出席了法庭，遠遠地看到了他的背影，覺是個很刁鉆古怪的人。”

確實刁鉆。

也確實很古怪。

但是人家有高傲的資本，實力和神的背景擺在那，無需懼怕資本。宋瓷只能請他，只有與陸經年旗鼓相當的人，才有把握勝訴。

宋瓷打開手機，這條‘傅庭川工作室’的回信是在醫院門口等溫千的時候收到的。對方發來了一個地址和時間：“陸太太，3月5號晚上七點半，皇家私人游中央大廳，傅律師給您一個面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