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love moon·056 “資料看……
肖知言要關掉床頭燈, 沒讓,“怕我看見你哭嗎?”
他否認,賀初月才不信:“找個時間帶我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別影響寶寶。”
手心熱熱的,他握在手裏像是握了個小暖爐。
他分開五指,十指相扣, 帶著人重新睡。
“好。”
“睡吧。”
閉眼前,賀初月腦中閃過肖知言眼下的淤青。昏睡了一天一夜,他照顧了一天一夜。
原本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上黏糊糊的, 現在卻清清爽爽,想來是肖知言替過了,也換了新的服。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等了片刻才悄悄轉過頭。側的人已經睡著,那雙閉著的眼下影蓋住半張臉, 已然很疲憊。
垂眸, 安靜躺好, 心裏五味雜陳。
從前發燒都是自己去醫院打點滴,在輸室難地睡過去,期間還要被自己定下怕輸管回的鬧鐘驚醒。等退了燒,再穿著堆積著汗味的髒服回家燒水洗澡, 更換新的服......
這事, 一個人能做, 但是困難, 可堅持堅持也做了。
就在兩天前, 又發燒了,這次只有發燒和退燒兩個流程,其餘全是肖知言替做好。在昏睡期間守著, 為難過、哭泣。
原來,一個人能做的事有時候不是非要一個人做,有另一個人來陪伴的時候,一個人坐著困難的事也變得簡單。
原來,生病不是一個人強撐著難的也能痊愈。
小時候,不好,發熱頭疼都是爸爸媽媽陪。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爸爸不再對有耐心,從前兩個人能做的事變只有一個人的影。
再慢慢的,就連那一個人也不在了。
盡管小姨會代替媽媽的位置陪伴,可依賴他人到底會承不了對方離開後的落差。賀初月不願再戒斷,于是盡量不給別人添麻煩,自己能做的事自己做,自己做著不那麽方便的事咬咬牙也能過去。就這麽過來這麽久,倒是再次另一個人的溫度時還會忍不住貪。
沒有去看肖知言,因為眼眶裏蓄滿的淚只要輕輕一便會流出。怕哭了明天他看到了又要......
“別哭。”
心跳了半拍。
倏地轉頭,框中的淚劃過鼻梁,徹底模糊了視線。
溫的手指過臉頰,睫輕,聽到溫潤的嗓音擔憂道:“哪裏難?”
搖頭,想告訴他沒事,嚨裏卻黏在一起。
額頭被他的手心住,拉下來,搖頭,“不是難。”
他神并不輕松,抿著。
賀初月吸吸鼻涕,“你不是睡了嗎,怎麽突然說話,嚇我一跳。”
“怕你反複,不放心。”
睫一,掩蓋好那點淚意,“那你現在放心了吧。”
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裏,“現在睡吧。”
“好。”
先閉上眼,察覺未收的視線,終究被翻湧的淚吞噬。抱著他的腰,抵著他的口嗚咽出聲。
“肖知言,你能別對我這麽好嗎?你一覺睡到天亮不好嗎,你就當我會傳染你去客臥睡不好嗎?你為什麽......”
任由哭腔傾瀉,忍了那麽久,今天忽然不想忍了。
“從前,我閑下來就會去想,一個人為什麽會有極端的兩面,我想不通他是在哪個節點轉換的,更想不通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所以我報了法律,老師說,為律師你會見識許許多多的人,時間久了,我就會明白了。”
“可我......可我現在還沒明白,所以肖知言,你能別對我這麽好嗎?”
“傻丫頭。”肖知言輕的後腦,抱,“這就算好了嗎?我只怕對你不夠好。”
他閉上眼,有些哽咽:“初月,遇到你之前我以為我就這麽一個人過完一輩子。你這麽好的人,讓我怎麽不對你好?怎麽不舍得對你好?”
“我和爸媽還有聞祁的格大相徑庭,甚至一度以為自己這樣無趣的人不會有人喜歡。可因為那一晚的意外,孩子將我們捆綁,我想著,總不能因為孩子將你束縛在我這樣的人邊一輩子,對你不公平。對于你提出的三年婚約我其實松了口氣,那個時候我能做的就只是能給你空間、退路和保障。”
“但後來,我發現我不自主的就會想起你,當我意識到這是什麽後我退過,我怕這份會給你帶來困擾。所以在知道你對我也是同樣的時候,我覺我在做夢,而且是一場希永遠不會醒的夢。”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
“什麽?”接著他的服去眼淚。
察覺到的肖知言輕輕挽,輕輕的額頭:“你很好,毋庸置疑。”
“我知你不願相信承諾,我會去做,相信我,好嗎?”
他的聲音太過堅定,在昏暗的夜裏劃破黑暗。
賀初月不止一次發現,只要在肖知言邊,多麽急促的事都被放慢,再焦慮的心也能減輕。
有他在,的腳步能慢下來。
點頭,睫還掛著淚:“你已經做到了。”
“不單是某個時間段,這件事會持續一生。”
指腹輕輕地過的眼下,頰前。
他的嗓音溫卻不容忽視,他輕拍的後背,無比認真:“就像我你這件事,會持續到我的生命盡頭。”
掌心溫,他哄道:“睡吧妞妞,好好休息,好起來。”
“......”
賀初月最後意識模糊前想的不是七八糟,什麽都沒想,就這麽安心的睡著,在令心安的人的懷抱裏。
後幾日,和肖知言去見了心理醫生,做了催眠。
盡管在催眠裏,夢魘中的一切清晰起來,傷痛加倍。可這次醒來不再是淚流滿面,不再是被強按著人中拖出來的,是平和的,平靜的接早就過去的一切。
醫生說,時間是平悲傷最好的良藥。賀初月已經有了的良藥,所以也不用吃藥治療,多曬太,心愉悅自然藥到病除。
回去的路上,夕很。
副駕的賀初月被晃得瞇起眼,可仍是瞧著那抹橙。
真好。
過去的都過去了。
媽媽,您在天上都看到了吧。下次,我帶我的人去看您。
-
半月後,賀初月從王風家回來,王珍珍的案子已經找到證據,案子也通過審理,將在兩周後開庭,一切進展順利。
從資料室調取了相關資料,抱著回辦公室的路上和路過人打招呼,直到在辦公桌前看到不速之客。
“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把資料放到桌上,笑意不改。
相比較的如沐春風,梅清雪的臉倒是差很多,眼下的黑眼圈就連底也蓋不住。
一臉幽怨:“顧茜茜現在名聲扭轉,前陣子又在微博專門謝HC的賀律師。合夥人的合同也要在一個月後完擬定給你簽署,肚子裏的寶寶健康,丈夫定時接送備飯,你現在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啊。”
賀初月坐下來,揚眉,“梅律師是專門來我這裏做近期總結的?不忙了?”
“屁!老娘他個兒的快忙死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萎靡的梅清雪瞬間暴走,沖著賀初月剛拿回來的那沓資料就是一甩,力道之大引起門外人的矚目。
見狀賀初月沒說什麽,淡定地起關上門,拉下百葉窗。
“怎麽了,又吃槍藥了?”
“名産藥業的案子當初你避嫌險扔給我,起初我還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心想這麽一眼看到頭又有實際就的你就這麽拱手讓人怕不是懷孕了傻了,現在來看是我傻了。”
說完,瞇起眼打量賀初月:“賀暢達真是你爸?他張一句實話都沒有,昨天剛說好的口供今天就不認賬了,是跑他家我就跑了不下二十趟,這一月才幾天啊?”
關于名産藥業的案子,賀初月轉手後便沒再過問,只偶爾聽說案子進展得不是很順利。蕭未也在中間來找過,詢問賀暢達的弱點,以他拋妻棄子二十多年未見為由表示自己莫能助,最後蕭未也只能作罷。
賀初月倒是沒瞧見過梅清雪這幅被折磨的模樣,自屏蔽了和他相關話題,有些好笑:“唐總不是還給了你好幾位助理律師幫忙嗎?不好?”
“快別提了。”忽然認真,握著賀初月的手,懇求,“求你,合夥人之後能不能把田媛媛開了?真是個大小姐......不,大姐,我真服了。給的案子不原封不給我還過來就不錯了,我還指?”
“你要不跟唐總說說?”
梅清雪看兩秒,失道:“不幫算了,我去忙了。”
目送著人離開,搖頭。
......
晚上,夫妻倆吃完晚飯後回到書房,一方長桌上兩人各坐一邊,各自忙碌。
年後兩校實驗室正式立,趕在肖知言忙碌前兩人了一天時間把婚紗照拍了,兩邊長輩偶爾著去家裏吃飯,不然他們晚飯後要麽在書房要麽出去遛彎,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愜意之後,賀初月某個心思蠢蠢。
忙完後合上電腦,邊人仍在低頭寫著什麽,落筆聲沒有停頓,收回視線去回周姌的消息。
周姌:[學習資料都發了大半年了,你們還是毫無進展,我都懷疑一發魂的是不是肖知言了。]
賀初月心裏雖有些不願意可到底還是打字辯解:[哪有大半年,不是趕上我心理治療才沒......]
周姌自然知道什麽意思,故意回:[好好好,枉費我替你出謀劃策,人!你就看著學習資料消磨寂寞吧!]
周姌:[叉腰.jpg]
賀初月坐直的松懈下來,側目看向筆疾書的男人,蹙眉。
收拾好桌子,起去臥室洗澡。洗完澡後,站在鏡子前抹妊娠油,看著已經稍稍隆起的肚子,嘆氣。
肖知言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
再晚些就不能......
一邊的手機亮起,興致缺缺拿起來。
周姌:[有時候,你暗示暗示男人就上鈎了。你試試肖知言這條魚上不上?]
賀初月思索著,掌心又震:[那套睡......]
五分鐘後,賀初月披著毯敲響書房的門。
在肖知言轉過來時,肩頭的毯掉落在地,出那件的v領吊帶睡,還有薄薄料下難掩的婀娜風景......
目糾纏著他,肖知言半框鏡片後的眸子一斂。
他結一滾,將手邊的電腦合上:“資料看過了,開始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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