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重語速太快,話語落點很跳,讓謝欺花云里霧里。其實李映重已經盡可能闡明了,但他的時間實在捉襟見肘,他需要盡可能去揭發李盡藍:
“我說這些你肯定聽不懂,事實上,我和很多人說,他們都覺得我瘋了!就像當初其余兄弟說我殘害他們,我父親也覺得他們胡謅,其實不是的!李盡藍才是把所有人都算計在的魔鬼……比他出國更早!……更早!”
“……什麼意思?”
謝欺花蹙眉看他。
“李紜你總知道吧?”
李映重眼里煥發彩。
“他死了。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嗎?”
“他不是在拉斯維加斯賭死的麼?”
“哼……”李映重鼻腔里輕蔑一哼,“李盡藍凈做這種不臟手的事……”
“別瞎說,李紜那事和他沒關系!”
謝欺花頭腦很清醒,極快地否認。
“出事之前李紜就找我要過錢,是我沒給他。那時李盡藍還在上高中呢,他一個高中生,怎麼去陷害人家?”
“一八年的二月份,你尾號0129的賬戶給李紜匯了錢,之后又陸陸續續打了兩筆錢,總額在五十萬左右。”
謝欺花當然不信,但約記得被銀行的客服打過電話,李盡藍告訴是詐騙電話。那段時間確實很流行電詐。
所以沒有多想。
“之后李紜在拉斯維加斯失去蹤跡。直到三天后,有人在胡維水壩部發現他,已經是一句浮腫的尸了。”
李映重的聲音愈發輕,卻像一架失控的列車,直直往軌道盡頭沖撞過去。
“當時有疊碼仔說他被大佬設局了,其實能全而退,但沒能及時止損。如果不是李盡藍三番五次給他匯錢,他絕無可能賭到肝腦涂地的地步!”
謝欺花一下子懵了。
不可以相信,告訴自己。
但李映重說的……太真了。
“你不信我,就自己去查,或者問李盡藍,看他敢不敢跟你當面對峙。”
李映重咬住自己的指甲,狡黠地眨著眼,那一刻像極了不諳世事的孩。
很難想象這幅表在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的臉上,竟然一點兒也不違和。
他高興的,咧開笑起來,“沒想到吧,他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爛掉了。”
爛掉了嗎?
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和李映重談完了。他要告訴的就是這些。
起,往樓下走去。腦子里的信息被李映重拍散了,迷霧也隨之散去。
一切都在不斷地重構。
李紜的事首先要追溯到襄。那時他擾李盡藍,要他和平璽回國去,還拿他做家教的事來威脅。李盡藍不堪重負,甚至數次割腕。他恨李紜,理所應當,所以才選擇了報復他?
后來呢?李紜的父親知道這件事麼?還是說他本就不在乎,只是想利用李盡藍還債?而李盡藍也需要一個接近真相的契機?無論如何,李盡藍目前做的這些事已經遠超出預料,李映重的更是撲朔……他究竟還有多事是這當姐姐的一無所知的?
懷揣著復雜的心。
下樓,而有人上樓。
于是在拐角相遇了。
李盡藍一漆黑的風。
漆黑的發、漆黑的眼瞳。
漆黑的。
他像不認識了,準確的說,是謝欺花不太認識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多年相伴的弟弟,明明昨夜還相親、頸吻眠。現在的李盡藍確實太不一樣,他略抬起那雙死水般靜謐的眼,看向,毫無波,隨即移開目。
他錯開。
徑直往樓上去。
樓上空無一人。
樓上只有……李映重。
李盡藍一手藏進風。
他維持著即將拿出什麼的姿態,卻始終沒有。謝欺花突然想起,從前老漢口還很的時候,六渡橋那片發生過命案,兇手把刀藏在服里,到了害者跟前才迅速出,捅進再捅出。
李盡藍就是這副模樣。
他手里也是,漆黑的。
茫然四顧,咖啡店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文森佐守在門口,門口的還有許多男人,都和他相同的裝束。
謝欺花整個人都清醒了。
媽的。李盡藍。
李,盡。藍。
朝他沖過去。
清脆的上膛聲。
砰。
一槍歪了。
“李盡藍!!”
從后抓住他襟,死命的拽扯,兩人一時間失重,骨碌碌滾下樓梯。
絕不能傷到。李盡藍立刻收起槍,反應迅速地護住謝欺花。把姐姐攬進沒有溫度的懷中。一瞬間,他的心從荒蕪中復蘇,即便摔墜的疼痛讓人栗,但他一聲不吭,沒有毫怨言。
幾套桌椅被摔下樓梯的兩人打翻了,咖啡杯落地,甜而苦的濺在人的上。不合時宜,卻無端浪漫。
謝欺花騎在他的上,狠狠地砸了他幾拳。一開始打臉,但他的臉實在該死的麗!只好略微挪開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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