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法兒和他通!”謝欺花瞪著李盡藍,“他有病!他沒救了!”
大夫心想,你這也不像沒病的樣子。
“孩子是不是最近的力太大了?”
力大。李盡藍搖頭,不是。
“那就是上遭遇了什麼……”
挫折。李盡藍依舊搖了頭。
“那是不是你姐太……”
李盡藍的頭搖得更厲害。
“行了!這能問出什麼呀!真是白費我的時間!”謝欺花不耐煩地起,“走!我還得去接你弟放學呢!”
拿了藥,出了協和醫院,外面已經下起淅淅瀝瀝的冷雨。離停車場還有些距離,謝欺花在大門前買了一把傘。
“真是浪費錢!”抱怨,“醫生也是庸醫!最后怎麼還扯上我了?簡直冤枉好人!難道我管你也有錯了?”
李盡藍打斷:“你管我嗎?”
謝欺花蹙眉:“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李盡藍只走進雨中。
“不是,說你有病,你還真犯上了!給我回來!”謝欺花氣得把傘一摔,快步躥進雨幕里,從后掰正他。
“你不用再管我們了。”
李盡藍生地別開臉。
“不是,你人格分裂啊?”謝欺花更納悶了,“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人打了?到底什麼委屈了你?”
“就像你之前說的。”李盡藍心灰意冷,角重重扯下,“如果沒有你,我們早就自生自滅了,不是嗎?”
“那不然呢?你當初在黑麥鎮,那麼難都過來了,怎麼現在就……”
“那我為什麼還要回去?回到那種沒有人管的生活?”李盡藍聲音,奪眶的眼淚被逐漸滂沱的大雨淹沒。
見過的灰蛾,還如何回歸黑暗。
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法忍孤單。
“……那樣還不如去死。”
死,死。
誰準他?
謝欺花剛消下去的火又被點燃,直指著天靈蓋。再次扯住他,這次用了歇斯底里的力度:“你這個賤人!”
攥他那傷痕累累的手腕,沒有任何顧忌,單純報復一樣,又是泄憤。
鮮滲出了繃帶。
“你他媽死什麼死?李盡藍,虧我以為你多有能耐多能活呢!你知道嗎,你就是個廢!你弟也是個廢,你們李家一家都是討債鬼!你們這一年來花了老娘多錢?你敢算嗎?!”
“我他媽還……給你們到找學上,托那麼多關系、花那麼多錢!我他媽欠你們的!聽著,你們姓李的兄弟倆在我家騙吃騙喝了一年,你們敢死就完了!老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別扯淡了。”李盡藍面無表,卻已經撕破了一切的面紗,出最真實的心,“你沒想著管我們,你下午還跟李紜說要把我送走。既然已經不打算養了,為什麼還對我好?”
“誰說要把你送走了?”
謝欺花到莫名其妙。
李盡藍:“你下午在駕校,那一通電話,難道不是打給李紜的嗎?”
“放屁!我不是在想辦法弄你的初中學籍嗎?”謝欺花這才反應過來,“那個李紜又是誰?給我說清楚!”
濛濛雨幕中,兩廂沉默。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消退。
“你……當時不是在和他打電話?”
“我打電炮呢!你自己聽岔了吧!”
謝欺花一的躁郁無消褪,像一腦撞到南墻,結果發現這個南墻是綿綿的豆腐渣工程,既惱火又無奈:“我的爺,我還以為什麼事呢!”
李盡藍尚且理著嶄新的信息,木訥地被推上車。謝欺花自己都了,還是先遞去一條巾:“。”
他是病號,有什麼辦法。
李盡藍拭腕口的傷。
謝欺花再次驅車上路。
“說吧,你們家那個親戚……李云龍是吧?他怎麼了?他對你開炮了?”
李盡藍眼眶還泛著紅,一邊整理著思緒,一邊闡述著表叔李紜的事。
說到李紜以未年家教這事威脅他,謝欺花沒忍住,罵了一句極臟的。
“他有病是吧?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說?我早晚要派人去弄死他!”
李盡藍低聲說:“我怕你覺得……”
“我沒覺得!你別老惡意揣測我!”
謝欺花最煩他這樣:“錢錢錢,我早就和你說了,年輕人別掉進錢眼里!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讀書!我是不是早告誡你了?我早勸你找個學上,你不聽,結果把自己整抑郁了都!”
“還好你姐我未卜先知,給你把學校的事兒搞定了。以后呢,你就別做你那破家教了,收拾心好好讀書!”
李盡藍遲疑:“那錢……”
“那不是你該心的事!”
生怕他不信,把兜里的手機扔給他:“你看看我的銀行卡余額。”
李盡藍凈屏幕上的水漬,點進界面一看,賬兩萬元的消息彈出來。
“放心吧。”謝欺花盯著路況,“既然你們倆喊了我一聲姐,那我就能供你們一天吃穿、讓你們上一天學。”
“……謝謝。”李盡藍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無端的誤會和猜忌到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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