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的，謝謝凌總。”周西沒有回絕領導的好意，跟司機說：“師傅那就先去漢樂府。”

一來對方是商務艙是經濟艙，二來明天要早起上班他不需要，三來從機場回去本來就是先經過家。

車子剛上高速，周西的手機就響了，看凌月閉著眼，下意識想掛電話，但來電顯示是媽媽，就遲疑了半秒。

而后聽到凌月在旁邊開口：“接吧，我沒睡著。”

周西莞爾，接通了電話。

“到哪了？”媽媽在那邊問。

“我這才上高速呢。”周西小聲說，“哪有那麼快。”

“我是看雪越下越大了，你快到小區的時候提前給我信息，我下去接你吧，看你出門沒帶傘。”

“好哦，那你再拿件羽絨服下來吧，我要冷死了。”

“死丫頭，出門就你穿那件厚的死活不聽，就顧著扮漂亮了。”媽媽在那邊開始罵罵咧咧，“冷死你算了。”

周西頓時有些尷尬，司機沒有放音樂，車廂靜得可以，媽嗓門那麼大估計全世界都能聽清。

“好了好了不說了。”周西急著掛斷電話，“一會再給你信息。”

掛斷電話后不著痕跡地瞄了旁邊一眼，凌月仍然閉著眼，沒有什麼反應。

周西家是老小區了，道路狹窄路燈昏黃，又因為飄著雪花，莫名有種復古的氛圍。

車速降下來，凌月向窗外，很快就看到了小區大門，這個點門口沒幾個人，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撐著傘拿著羽絨服的短發中年婦。車剛停穩，周西就拉開了車門沖招了招手，婦小碎步邁過來，一邊抖開羽絨服給套上，一邊絮絮叨叨地念：“穿這麼薄，都跟你說了今天降溫你拿厚一點的你不聽。”

“哎呀媽我自己穿。”周西下車在門邊飛快地裹上外套，又生怕媽說個不停，趕小聲提醒：“我領導還在車上呢。”

周媽立刻噤聲，微微彎腰往里看了看，客氣又拘謹地跟對方打招呼：“你好你好。”

周西連忙介紹道：“凌總，這是我媽。”

凌總非常有禮貌地回應了一句：“阿姨您好。”說著就手要打開車門下車，周西和周媽連忙制止。

“凌總您別下車了，外面真的很冷。”

“對對對，怪冷的，您別跟我們客氣。”

但凌月還是打開了他那側的車門，冒著風雪下了車繞到這邊來，“沒事，阿姨等很久了吧？”

“啊？不久不久。”周媽沒想到周西領導這麼帥氣高大雍容華貴，臉上明顯的震驚過后變得更熱了，“周西說你們還沒吃晚餐是吧？家里還留了飯菜，一塊上去吃吧？”

“媽。”周西悄悄了一下，只是在經濟艙沒有吃而已，商務艙晚餐很盛的好嗎，而且這說的什麼話，人家凌總去們家吃剩菜嗎？

凌月微微一笑，“阿姨客氣了，我不，在飛機上吃了一點。你們快上去吧，別凍著了。”

“那上去喝杯熱茶？”周媽又接著邀請，“不趕時間的話。”

周西好生無奈，“很晚了媽，凌總要回去休息了。”

凌月也笑了笑，“謝謝阿姨，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去喝。”

周媽笑瞇瞇地也沒勉強人家，“好好好，那下次，就不耽誤你回家了。”

兩母站在車外幾乎是恭送他上車，一個說“凌總晚安”一個說“凌總再見”。

車子開走之后又互相嫌棄。

“你怎麼這麼諂？”

“你也好不到哪吧？再說對你領導我能不諂嗎？”

“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你那是因為人家是我領導才這副德行嗎？眼睛里都冒星星了。”

“怎麼說你媽呢？”周媽了一把，“不過他真是你們公司老總？這麼年輕？長得也太好看了吧？而且長得好高，這得一米九了吧？”

“沒那麼高，一米八幾吧。”

周西到家洗完一個熱騰騰的澡出來才覺活了過來。

吹頭發時拿著手機順手給凌月發了個信息：凌總，順利到家了吧？

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好意思，我媽比較熱好客，沒嚇著你吧？

后面跟了一個捂臉的表。

凌月回了一張帽帽在地上四肢攤開賣萌的照片過來，而后語音回復：“沒有，阿姨可的。”

凌月是意外的，平時瞧著周西格和做事都屬于穩妥沉靜那一類，想不到家里氛圍這麼活潑。

想起在車上跟媽媽打電話撒的語氣以及車一停就半撲到媽媽懷里的影，凌月看了看邊一直嗷嗚嗷嗚著急吼吼地要往他懷里拱的帽帽，覺得真是如出一轍。

第二天一早凌月就到公司了。

返程前和沈總的午餐頗有收獲，沈總和那幾個合伙人打包買了他的游戲，還對他準備推出的新游戲很興趣，所以他一早就來公司通知人開會敲細節擬合同。

這個點還早，公司人不算多，茶水間里只有周西和小宋在吃早餐，凌月路過時頓了頓腳步，轉了個彎進了茶水間。

里面那兩人正聊著天拆包裝，看到凌月進來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問好，“凌總早。”

簡直嚇死人了，上一秒小宋還在酸周西周末陪同凌月出席年會，調侃不會趁機拿下對方，下一秒人就出現在門口，怎麼能不心虛。

“早。”凌月的視線自然地落到他們手里的三明治，樣式和包裝袋跟那天周西給他那個一樣，就隨口問了一聲：“你做的三明治？”

“對，凌總吃過早餐了嗎？”周西順勢一問。

“還沒。”

小宋一聽這話連忙狗地遞上他手里那個三明治，“凌總要不你吃我這個吧，我還沒，周西做的三明治好吃的。”

凌月往前一步，微微抬手就要去接，“謝謝。”

這下倒是把小宋和周西都搞愣了。

其實都知道小宋也就客氣一下，畢竟以前吃早餐被老總撞見的時候他都會來這麼一句，但沒想到這次凌月沒有婉拒。

但好在凌月很快就收回了手回兜里，笑著說：“開玩笑的，我已經吃過早餐了。”

“哦哦。”小宋反應過來，仍然將三明治遞過去，“沒事，這個可以放一會的，您一會了試試，我還點了米線一會就到了。”

“不用，你吃吧，我之前吃過了。”凌月說，“味道確實不錯。”

“是吧。”小宋笑瞇瞇地，又沖周西說：“不懂事了吧，下次再做就多做一個給咱們凌總。”

凌月不置可否，走過去要作咖啡機。周西終于找到機會獻殷勤，連忙過去說：“凌總我來吧。”

“沒事，你吃早餐。”凌月并沒有讓開，“我自己沖就好。”

話是這麼說，但等到他沖好咖啡離開茶水間周西才繼續拿起三明治。

小宋還在那復盤揣領導的心思，“我剛剛說讓你多做一個給他帶他沒拒絕對吧？”

周西翻了個白眼，“你說你這麼會討好領導干嘛，顯得我站在旁邊很呆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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