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點就是吃不到。
云葵又了那沓銀票,好厚,好多,好喜歡。
一千兩銀票砸得暈頭轉向,甚至忘記了方才小腹的不適,等到人清醒幾分,那疼痛又如水般涌上來。
去恭房的路上,還在想銀票如何理,結果又在廊下遇到一個白白瘦瘦的小太監,對方悄悄把喊到假山后,不由分說地往手里塞了一瓶藥。
“我家主子請姑娘找機會將這藥下在太子飲食之中,事之后,主子會安排姑娘出宮避禍,并贈以千兩黃金、百畝良田酬謝。”
“哎,這我不……”
沒等拒絕,小太監也跑沒了影。
云葵:“……”
今兒是什麼好日子,個個都拿錢向買太子的命!
該說不說,他們開的條件太人,真的狠狠拿住了,但問題是,在他們眼中刺殺太子真就這麼簡單嗎?
第一步,進承殿;
第二步,給太子下毒;
第三步,太子毒發亡,而功跑路,從此坐擁金山銀山。
便是再蠢,也知道這一切不可能。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刺殺失敗,下場就如當日下春藥的宮,或是彩,還沒等到人來相救,太子就已經把大卸八塊,扔出去喂狗了。
云葵呼出一口氣。
上回就是貪圖那十兩黃金,才讓吃夠了教訓,這一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犯蠢了。
盡管金山銀山真的很人,又從來不是什麼富貴不能的人。
若是富貴了,比誰都。
最后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哪日預太子要殺,便提前做好準備,不管是用脂,還是用毒藥,哦對了,還有皇后娘娘給的藥,反正拼盡一切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獄!
云葵去了趟恭房,沒發現上有癸水的痕跡,好在也沒有多疼,便沒有在意。
看看天,正準備去承殿試膳,曹元祿的徒弟德順過來傳話,說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午間不必過去試膳了。
云葵也想歇歇,求之不得。
這半日又是去坤寧宮,又是接二連三的金銀,到現在腦袋還暈乎乎的,做夢一樣。
晚膳用了點先前太子賞下的膳食,不得不說,這桌菜哪怕是剩菜,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剩菜,比宮的份例盛太多了。
只是今日食不佳,最后喝了碗熱湯,小腹的疼痛終于緩解了許多。
原以為夜里不用再去承殿侍奉,哪知道剛躺下,魏姑姑就過來人,甚至罕見地朝笑了笑:“太子殿下晚間要去湯泉宮藥浴,你準備一下,隨行伺候。”
風水流轉,誰也沒想到這丫頭竟了太子的寵婢,魏姑姑面上自然客客氣氣的。
云葵點點頭,腦海中卻反復回著魏姑姑口中的“藥浴”二字。
那豈不是……都能被瞧見了?
第16章
太子白日又昏迷了一回,鄭老太醫專門為他配了藥浴所需藥材,雖不能徹底解毒,但對于緩解頭疾、清熱止痛都有助益。
太子屏退眾人,將云葵上的香氣與鄭老太醫細細說了。
鄭老太醫行醫幾十年,還從未聽說過如此稀奇之事,不過這子能為太子緩解頭疾,也是意外之喜了。
太子卻詢問道:“不知可有辦法配制與這子上息相似的香?”
鄭老太醫怔愣片刻,思索著此法的可行,回道:“老臣有個徒弟倒是對香料頗有研究,今夜正當值,不如讓他隨老臣一同前往湯泉宮,到時也請那位姑娘過來,讓他聞過這姑娘上的氣息,才知選用何種香料、如何配比。”
太子淡淡頷首,“此事還請您對外守口如瓶。”
鄭太醫趕忙保證:“殿下放心。”
東宮上下危機重重,倘若被有心人知曉這姑娘對太子的頭疾有此用,只怕人就危險了。
鄭太醫一走,曹元祿進殿,遲疑片刻,還是把剛得到的消息稟告上來:“今早云葵被坤寧宮派人召過去,奴才的人前來回稟說,皇后邊的秦嬤嬤似乎給塞了東西。”
不可否認,曹元祿的確喜歡這丫頭,也看得出來殿下待有些不同,就算不是男之,那也一定是上的某些特質吸引了殿下,否則殿下又豈會獨獨讓近伺候。
其實曹元祿也知道,送來的這四名侍寢宮或多或都經過一些特別的“代”,尤其是得了殿下青眼的姑娘,也最方便對殿下下手,免不了被人盯上,委以“重任”。
殿下離京幾年,而他也遭人陷害,被罰去馬監養馬,其他主事之人或被打,或被收買,護衛軍又管不了務,致使東宮上下被人盯得跟篩子似的,安了不眼線,除了幾個知知底的舊人,幾乎沒有值得信任之人。
好不容易有個乖順可人的小丫頭伺候左右,若是真了外頭的蠱,要對殿下不利,只怕也留不得了。
太子捻了捻手里的扳指,面沉地閉上眼睛。
若真有異心,他一眼便知。
湯泉宮位于東宮西北邊,太子乘轎輦前往,后跟著曹元祿和一眾護衛、宮人,云葵和司帳都在其中。
貴人們沐浴,往往燒水、提水、湯池清潔要一批人,寬、、肩捶背,甚至修剪指甲都有專人伺候。
太子在軍中多年,不比其他貴人那樣細講究,但因傷重不便,曹元祿怕伺候不周,還是多帶了些人隨行侍奉。
只是太子點名要云葵隨行,曹元祿還有些意外。
以往那些細作,殿下會毫不猶豫地除之而后快,難道今晚湯泉宮沐浴,殿下想要請君甕?
總之不論如何,曹元祿今夜都會守著自家殿下的安危,絕不教人得逞。
當然,倘若那姑娘心地良善,能夠不外界,對殿下忠心耿耿,曹元祿也不會濫殺無辜。
司帳今晚躊躇滿志。
太子近前不可能只留一人伺候,且今夜藥浴之后,太子好轉,很有可能寵幸侍浴的宮。
這個人會是嗎?
司帳原先也畏懼太子,但見太子非但沒有殺云葵,還接連寵幸兩夜,便有些蠢蠢了。
云葵神游天外,還在想銀票的事。
毒藥和脂被鎖在箱籠之中,以免自己誤食誤用,至于那一千兩銀票,真是出了門就開始惦記。
「那麼大一筆錢,別說找個侍衛嫁了,就是買十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給我當護院也綽綽有余!」
因隔得不遠,太子坐在轎輦上閉目養神,也能聽到一二。
「也不知道那麼厚的銀票在箱底的舊襖里安不安全。」
太子:……
甚至都不用他試探和審問,只要派人到屋一搜,立刻就能人贓并獲。
這種沒有任何心眼算計的小細,他手指就死了,若非看還有些用,他絕不會留活過今日。
那廂鄭太醫帶著徒弟梁津早早便來到湯泉宮。
因云葵之事不好外傳,鄭太醫只叮囑徒弟:“一會人過來,你不必多問,找機會到近前,悄悄聞一聞即可。”
梁津頷首應下,他自然不會對太子的侍寢宮失禮。
鄭老太醫這樣說,他能想到的就是太子迷這子上的氣息,故而想要調配相似的合香。
貴人們的房中趣罷了,梁津能夠理解。
兩人帶著醫士,往湯池中鋪上草藥,等太子從承殿出發,湯泉宮的宮人們便陸續提著水桶過來,開始往池中添水。
行至湯泉宮,總管太監在前面為太子引路,云葵與司帳跟其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云葵總覺得曹公公一晚上瞥自己好幾眼。
難不知道有人給塞銀子了?
沒等細想,雙腳才踏殿中,云葵立刻就被那巨大的湯池驚住了。
殿溫暖如春,湯池比住的偏殿還大,絕對稱得上壯觀,寬闊的池面白霧蒙蒙,琥珀的池水藥香裊裊,深吸一口氣都讓人心舒適,不敢想象在這麼大的池子里泡澡會有多舒服。
「當太子真爽,我也想當兩天。」
太子嗤笑一聲,面若寒霜。
真要計較起來,這些大逆不道的念頭,就是誅十族也不為過。
他轉頭掃了眼隨行服侍的宮人,目掃過曹元祿、德順,最后落在云葵上,淡淡吩咐道:“你們三個留下,其余人退下。”
云葵這幾日都是伺候,并不意外。
司帳卻想不明白,太子怎麼又點了?況且侍浴過程繁復,就這三個人能伺候得過來?
不甘地瞪了眼云葵,這一眼卻微微地愣住了。
方才從承殿過來的一路,雖有宮人提燈照明,可夜間到底視不清,這會再瞧,便見的面頰被殿中熱騰騰的水霧蒸得若膩,一荔枝紅底繡纏枝葡萄紋的襦,更襯得雪白,尤其那鎖骨之下掩映著的炫目景,竟看得人莫名臉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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