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程琛不可置信地反駁：“不是最喜歡你嘛！”

每次韓家父母來他家做客，韓梓汐總是形影不離地跟著程嘉爍，小姑娘看那小子的眼神兒，嘖嘖，濃意的。

“喜歡誰是的自由，和我沒關系。”程嘉爍酷酷地撂下這句話后，轉就回房間了。

程琛對于這小子的冷淡習以為常，他只當自己到兒子的痛了。

程琛這次回來，待不了幾天就得走了。他本來想帶著程嘉爍一起去海南出差的，順便一起把年過了。

可程嘉爍毫不意外地拒絕了。

何琳甚至蹲下去，誠懇地握住了程嘉爍的手，“嘉爍，跟我們一起去吧。去海南玩兒幾天，你爸惦記你的，你去陪他幾天好不？”

旁邊程琛暗暗在期待著程嘉爍的答案。

程嘉爍苦笑一聲，推開了何琳的手，“阿姨，我過年已經有安排了。”

言下之意是不能一起。

程琛沖何琳擺擺手，罷了罷了。

程大生自由，說一不二，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說到底也是他這個老父親慣的。

程琛和何琳是在大年三十早上走的。等程嘉爍睡醒后，他們早已沒了人影。

程嘉爍暗呼一聲，耶，自由了。

其實是他孤獨慣了，面對程琛對他突如其來的好，他覺得疏離又別扭。

程嘉爍一大早就去了水果店和花店，他打算去墓園里給媽媽掃墓。

不料到了墓碑前，那里已經擺好了水果和小白花了。

水果還是新鮮的，小白花上還沾了早晨的水。

難道爸爸和何阿姨來過了？程嘉爍想起來早上臨近六點的時候，他在睡夢中約聽到了他們兩個的談話。

“我昨天把花訂好了，水果也買好了。”是何琳的聲音。

“你費心了。”

“這有什麼，就是苦了這孩子，今年過年只能自己一個人過了。”何琳說完后還惋惜地嘆了口氣。

“他自己選的，沒辦法。沒事兒，我會讓李伯來看他的。”

程嘉爍每次來墓園都要待很久。他會小聲地跟媽媽匯報下自己的近況，述說著自己的孤獨和對媽媽的想念。

這次也不例外。

“媽媽，你今天早上見過爸爸和何阿姨了吧？看到爸爸邊站著別的人，你會難過嗎？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非常不喜歡何阿姨，我非常討厭。覺得奪走了你在爸爸心中的位置，覺得一點都比不上你。沒有你好看，沒有你賢惠，沒有你爸爸。

我總覺得對我的好是裝的，和爸爸好也是因為錢。

我曾經恨過爸爸一段時間，和他冷戰，和他對著干，經常把他氣得砸東西。甚至有一次還把他氣進了醫院。但他從來沒有打過我，他總是把我的各種犯渾行為歸咎到他的疏于管教上。

后來，我發現何阿姨這個人還不錯。爸爸生病會在醫院徹夜照顧，去年我生日，還專門飛回來，上廚房給我做了碗面。

總是給我發短信關心我，還經常從外面買東西寄回家。

還經常給李伯打電話，詢問我的近況。

媽媽，其實你也想找個人替你守護吧，替你好好地爸爸。

據我目前的觀察，何阿姨是個不錯的人選。我說這句話，不知道您會不會生氣，不過您放心，在我心里，任何一個都比不上你。

人總歸要朝前看，你說是吧，媽媽。”

程嘉爍說完這段話后，眼眶有點浸潤，其實一直以來，不肯釋懷的，未嘗不是他自己呢？

他太容易執著，認定了一個人，就放在心里一輩子。

突然想到了黃蘇禾。

“我喜歡上了一個孩兒。但，好像并不喜歡我。”

程嘉爍想到這個就一陣苦，接著道：“你說，我到底要不要，向表明我的心意呢？會不會嚇到？”

縱然程嘉爍在心里問過自己千萬遍這個問題，但依舊無解。

喜歡似乎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大概是被班主任安排為同桌，黃蘇禾紅著臉、搬著凳子慢吞吞地走向他的那刻。

他那時候還在心里鄙夷，這小丫頭，到底在害個什麼勁？

有人說深不壽。

他程大越是深種，越是開不了口。

不過他決定勇敢一點，慢慢向靠近。

當即給黃蘇禾發了條微信過去：今天放假沒？

黃蘇禾沒想到程嘉爍會問這個，等那會兒忙完了后，立刻回了過去：還在上班。

“滴咚。”微信提示音再次響起。

【幾點下班？】

黃蘇禾有點疑程嘉爍到底為什麼問這個。

但還是回了過去：下午五點。

【下班后去接你。】

什麼？！黃蘇禾徹底傻了，程嘉爍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啊。

黃蘇禾下意識想要拒絕，卻也找不到什麼借口。當然知道程大是個話的人，他從來不樂于向別人解釋自己要做的事。

罷了罷了，反正程嘉爍也不會把怎麼樣。也許讓做個跑的活兒呢。

只得回了個“好的”過去。

但心跳聲還是出賣了自己，所有和程嘉爍有關的事，黃蘇禾都淡定不下來。

程嘉爍買了一大堆煙花竹，打算在晚上放。

他和黃蘇禾屬于同一種人，都是孤獨的人。希絢爛的煙花綻放起來，能夠驅逐走一些寂寥。

下午五點，程嘉爍的奧迪車準時停到了公園前邊的路上。

黃蘇禾跟在程嘉爍的后，盯著他著風的背影出了神。

不愧是架子，穿的跟模特兒似的。

程嘉爍在車門前停住，黃蘇禾一個不留神，差點照著程嘉爍的后背撞上去。

“想什麼呢？黃蘇禾？”還是那麼冒失。

“抱歉。”

程嘉爍假裝斜一眼，隨后給打開車門。

……

黃蘇禾沒想到程嘉爍讓坐副駕駛的位置，向來習慣坐在后面。

探頭往里面瞅了瞅，后面沒人。

所以……黃蘇禾已經能預想到接下來的尷尬了。但還是乖乖坐了進去，第一時間系上了安全帶。

兩個人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