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越婈正準備就寢，就見云荷匆匆進來：“娘娘，馮嬪生產了。”

越婈神淡淡：“生就生了。”

馮嬪位份比低，就算不去也算不上失禮，頂多就是被人說幾句目中無人罷了。

如越婈所料，往日里冷冷清清的疏桐閣此時卻是燈火通明，太后和皇后等人都等在殿中。

里邊傳出馮若嫣痛苦的喊聲，進進出出的宮人將產房的腥味都帶出來了些。

皇后掃了一眼四周，除了君宸州和越婈，后宮中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沖李婕妤使了個眼，李婕妤會意地開口：“馮嬪妹妹生產是后宮的大事，嬪妾們一收到消息就馬上趕了過來。”

“倒是昭婕妤還沒到，皇后娘娘可派人去通知了昭妹妹？”

皇后故作驚訝地看了一眼采薇，采薇立馬道：“回娘娘，奴婢親自去了蒹葭閣，云荷說昭婕妤已經歇下了。”

穎昭儀斜睨了一眼，輕嗤一聲：“昭婕妤位份在馮嬪之上，便是不來也說得過去。”

太后鬢邊花白，聞言臉更是難看。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沒教養。

皇后皺起眉頭：“昭婕妤初后宮不懂規矩，臣妾這就派人去。”

君宸州進來的時候恰好聽到皇后這話，他掃了一眼產房閉的殿門，淡聲道：“不必。”

眾嬪妃看到他進來，立馬行禮。

君宸州走到殿中，給太后請了安才道：“晚上風大，昭婕妤子弱，不必去打擾了。”

馮嬪生產和又沒關系，這會兒去恐怕會吵到休息。

再者，君宸州眼神閃了閃，說馮若嫣欺負。

不喜歡馮若嫣，何必過來給添堵。

太后冷笑：“皇上倒是心疼昭婕妤，可現在在里邊生孩子的是馮嬪。”

君宸州眼神淡漠：“難不昭婕妤來了，馮嬪就不用痛了？”

他也好些日子沒去見太后了，明明之前太后對他寵誰都不會手，可不知為何這般不喜越婈。

越婈只是個弱子，在宮中勢單力薄，只能倚靠自己。

他也只能偏袒，若他都不寵著，后宮中其他人還不把生吞了。

皇后輕聲細語地安著太后：“母后，有太醫在這兒，馮嬪會安心生產的，人多了也是鬧得慌。”

太后面沉沉，冷著臉看向產房，一言不發。

君宸州只待了一刻鐘便離開了，探聽到鑾輿是往蒹葭閣的方向去的，太后更是重重拍了下桌子：

“真是個禍水。”

蒹葭閣。

越婈躺在床上卻沒什麼睡意，上輩子馮若嫣的孩子并沒能保住，寧愿犧牲掉孩子也要陷害自己，簡直是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這輩子生下的是男是。

越婈翻了個，閉上眼不再想這些七八糟的。

君宸州推門進來的時候，便看見子背對著自己蜷在床上。

他踏在的地毯上，走過去從后將子擁懷中。

越婈閉著眼，知道是他來了也不想睜眼。

君宸州就這樣靜靜地抱著，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越婈是單純不想搭理后宮的事，還是因為馮若嫣生產而生氣。

討厭馮若嫣，君宸州牢記著這一點。

若是早知道不喜歡那人，當初他就不會同意太后選了馮若嫣宮。

后宮中的人對他而言不過是解悶的玩意，在之前，他從未將任何人放在心上過。

誰能讓他在理完政事后放松幾分，他便去誰那兒多幾次，僅此罷了。

“杳杳...”也不管聽沒聽到，君宸州自顧自地說道，“朕知道你不喜歡，朕以后都不見了，好不好？”

越婈纖長的睫了，但依舊沒有搭理他。

“后宮中的人你都不用在意。”

“朕只在乎你。”君宸州頓了頓，似乎說出這樣的話有些難為，但此刻他欺騙自己越婈睡著了，心中的力陡然了許多。

越婈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說得比做得好聽。

君宸州也不在意，他擁著子，只覺得就這樣抱著，他的心里都是滿足的。

再多的人，權勢，都無法給他這樣的覺。

像是失而復得的寶，終于回到了他懷中。

------

馮若嫣產下了二皇子，聽聞太后格外高興，坐月子期間流水般的賞賜送進了疏桐閣。

君宸州只在二皇子滿月那日去看過一次，連馮若嫣的位份也沒升，二皇子一滿月就送去了皇子所。

越婈覺得他似乎對馮若嫣母子格外冷淡，也不知是為何。

總歸這一切都和無關，越婈待在蒹葭閣中悠閑度日，一晃便到了端午宮宴這日。

天氣熱了起來，越婈著一件櫻紫玉蘭宮裝，輕薄的鮫霧紗如同流云一般輕盈。

云嬋給綰了一個雅致的游仙髻，鑲著同寶石的攢珠流蘇金蝶釵搖曳生輝，甚打扮得如此艷麗，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

君宸州站在殿門外看了許久，在起時才上前牽住了的手。

“皇上怎麼來了？”

“朕來接你一同去。”君宸州帶著上了鑾輿。

今日是越婈冊封后第一次參加宮宴，他與攜手出現，就是要讓滿宮都知道，這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太和殿。

太后和皇后早已端坐在上側，皇后余瞥見昭婕妤的位置還空著，臉有些不太好。

“皇上駕到，昭婕妤駕到——”

除了太后之外，殿所有人都紛紛起，恭敬地行禮，越婈又驗了一把狐假虎威的覺。

“平。”

君宸州正想吩咐人在自己邊加一個位置，就覺到越婈的小手從自己手中落，已經先一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君宸州一噎，面無表地坐到了最上側的龍椅上。

每次宮宴的容無非就是那些，君宸州簡單說了幾句之后，樂伎舞伎們便踏著歌聲款款而，殿歌舞升平。

越婈只用了些糕點，便到有些不舒服。

忍著腹中一陣一陣的疼痛，看著不人起說著祝賀的吉言，也有嬪妃坐不住，開始向君宸州敬酒。

越婈小臉已經有些蒼白了，云荷擔憂地彎下腰問道：“娘娘可要下去休息會兒？奴婢去向皇上稟明...”

“不必了。”越婈搖搖頭，視線挪到君宸州上，男人本就一直注意著，很快就回看了過來。

越婈立馬收回視線，那局促的模樣讓君宸州角揚起淺淺的笑意。

皇后早便發現兩人眉來眼去的，恰到好的出聲：“昭妹妹第一次參加宮宴，可還習慣？”

越婈輕聲道：“皇后娘娘安排妥當，嬪妾一切都習慣。”

“那便好。”皇后笑里藏針，又不經意地點了越婈的份，“昭婕妤往日里未曾見過這樣的場合，本宮自然要多關照一些。”

聽出了皇后的怪氣，越婈心思一轉，順勢就站起了：“嬪妾多謝皇后娘娘關心...”

話音剛落，便虛弱地晃了晃，云荷及時攙住了：“娘娘？”

越婈面上倏然全褪，神痛苦地捂著肚子跌坐回了位置上。

“杳杳？”君宸州立即站了起來，快步朝走來。

他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蹲下將人攬在懷中，眼中滿是焦急：“怎麼了杳杳？哪里不舒服？”

越婈靠在他懷中，冷汗順著纖細的下落，突然吐出了一口。

鮮紅的跡在龍袍上格外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