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吐了能有十來分鐘，清理干凈，洗漱完畢，二十多分鐘過去了。

一晴吸吸鼻子，白著臉，愈發的憔悴，像是一株缺水的玫瑰，日漸枯萎，喪失往日的明和燦爛。

對著鏡子拍拍臉頰，拍出一點紅潤，才從衛生間出去。

凌晨五點半，時間還很早，窗外漆黑，異常安靜，偌大的酈園還于沉睡中，沒有蘇醒過來。

一晴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小小的人影緩慢挪，從一樓到二樓，輕輕推開書房的門。

來到打印機前，打印出十多份的離婚協議書。

然后，一晴小學生似的，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拿起筆，在離婚協議書上一筆一筆的簽字。

一晴打印了十多份離婚協議書，一張張簽好自己的名字。

十多份，也就寫了三十多個字，一晴卻很累，累得趴在桌子上，再也拿不筆。

疲憊的閉上眼，雙頰上有涼涼的劃過。

一晴吸了吸鼻子，輕輕一抹，居然是眼淚。

眼淚順流而下，打了離婚協議書。

一晴對自己會不知不覺掉眼淚這件事，并沒有多麼的排斥，仿佛是一種生活日常。

平靜的抹掉眼淚，直起腰，把最上頭那份沾著眼淚的紙團，扔進垃圾桶，拿著簽好名字的離婚協議書走了出去。

也巧，一晴剛從書房出去，正好到從主臥出來的薄以澤。

一晴恍然。

原來，他是真的跟唐又欣睡在一起。

沒想到會到他的，下意識想跑，想逃離，但為什麼要逃？

遲早要見他，得見面，得理問題，得將協議書給他簽字。

現在是早晨六點半左右，太剛剛升起，東邊的天空泛著一抹溫暖的橘。

芒普照萬，穿玻璃，落在薄以澤的上，打在他的臉上，廓分明，線條錯得完。

薄以澤還是很帥，一晴卻無心欣賞。

朝薄以澤走過去，麻利的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他，主說：“你有時間嗎？能簽下字嗎？”

薄以澤一早就看到一晴，他有些驚奇，一晴向來睡懶覺，懷孕后更是如此。

每次賴床的樣子，像是一只可的貓咪，迷人，他看得都舍不得挪眼。

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直到一晴遞過來一張A4紙，看清楚題目上清楚的幾個大字，薄以澤才明白……早起的目的。

哦，起來打印離婚協議書。

“你既然跟唐又欣睡了，那就別讓人家委屈，簽字吧，我給你們騰位置。”一晴平淡的說，“對大家都好。”

薄以澤火氣旺盛，他對上一晴琥珀一樣清澈的眼睛，輕飄飄的勾起角。

他系著領帶，同時接過一晴手里的離婚協議書。

協議書舉在面前，薄以澤輕啟薄，冷冷的挑眉問：“凈出戶？”

一晴點點頭：“是，我不會分你的財產，你大可放心。所以，浪費你幾分鐘的時間，簽一下字吧。”

薄以澤舉著那張紙繼續看，“孩子，你要帶走？”

“嗯，”一晴承認，“能給你生孩子的人太多，我想，你并不是那麼需要孩子。”

“一晴，”薄以澤的話音里，聽得出怒意，“我幫你們家的，幫過你的，都是白費的？ ”

一晴不懂，薄以澤居然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以救世主的姿態來指責。

一直是靜靜的，薄以澤的話，刺激的神經，往最也最脆弱的心口捅。

咬住，眼中有恨意一閃而過。

“另外，”薄以澤無的話，扔在繼續輸出，“你覺得，你配帶走我的孩子嗎？嗯？”

一晴臉上臊熱，心仿佛被架在燒烤架上烘烤。

薄以澤真的是太惡劣。

無力跟他吵，也不會吵，只是說道：“兒不嫌母丑，就算配不上，也是從我肚子里爬出去的孩子。”

“薄以澤，簽字吧，你還有唐又欣。唐又欣心臟病沒想象中那麼重，你們可以生的，生一個屬于你們的孩子。”

“我不舍得生。”薄以澤說著，慢條斯理的撕碎那份協議書。

他冷笑，心里想著，這一次，他要給一晴最痛的打擊，讓再不敢忤逆他！

前幾天，他心太！

他要讓嘗嘗，沒有他庇護的滋味。讓明白，絕對不能跟他作對！

紙屑被薄以澤揚起，如同漫天飛舞的雪花。

一晴被碎紙屑，甩了一臉。

時間定格，薄以澤的作輕慢不屑，一晴十分不想承認，的尊嚴再次被薄以澤踩在腳下。

“做人不能這麼霸道，不是事事都能讓你順心。你不舍得，你可以找其他人。”一晴又拿出一份協議書，遞向薄以澤，“我打印好多張，你想撕多，就可以撕多。但，你簽一下字吧，算我……求你。”

一晴低著頭，沒有看到，薄以澤的眼中，躍著多麼強烈的惱火。

“怎麼在門口說話呀？”突然，唐又欣的聲音穿進來，“可以進來說的。”

一晴緩緩抬起頭。

唐又欣穿著的睡，黑的，很，清晰的勾勒出材的線條。

一晴自從懷孕后，就再也沒穿過，一直穿著一些寬大保守的類型。

但，不穿，不代表的服，可以被人隨便。

一晴想問問薄以澤，他富可敵國，至于讓唐又欣穿的服嗎？

不覺得惡心？

話到邊，一晴咽回去，反正都是薄以澤的錢買的，隨便吧，不在意。

那些名貴的服，本就不屬于。

“不用進去，”一晴仰起頭，直視薄以澤，“最多五分鐘……”

誰知，的話沒說完，薄以澤就挪開視線。

在一晴面前，他毫無掩蓋的環住唐又欣的腰，親昵寵的問：“東西收拾好了？”

唐又欣余掃過一晴僵的臉。

人是最了解人的，即使，一晴掩蓋得再好，唐又欣也看得出來，一晴有多難過。

心里爽得要升天，張開手臂，怯的窩在薄以澤的懷里，下抵在薄以澤的口，仰起頭，順著薄以澤的話說：“收拾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