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以澤往椅背上一靠，仰頭，結上下滾了滾，最后抬手，重重的按了按鼻梁。

他和唐又欣的過往……知道的人不。

但，隨著薄家的強烈反對，他把唐又欣安排出國，這件事也就這樣休止了，再加上他娶了一晴，看起來是皆大歡喜的模樣。

誰曾想，一晴只是他的一顆棋子。

整盤棋局，最終還是想要唐又欣。

薄以澤在部署這盤棋的時候，就想過種種，但未曾想過，一晴這顆棋子，已經逐漸不他的控制了。

他開始在意的，在做一件事的開始，他會忍不住的想，如果這樣做了，一晴會怎麼看他。

這不該是他對一枚棋子該有的緒。

“叩叩叩。”輕輕的三聲，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薄以澤的思緒被打斷，聲音里滿是不悅：“進來。”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人，卻是一晴。

薄以澤皺著眉頭，看向門口，在他最煩悶的時候來打擾，這不是想要撞槍口嗎！

可看到一晴的時候，他面上閃過一錯愕。

“不是讓你在家休息一天麼。”薄以澤迅速的恢復平常，冷峻淡漠，“頭不暈了？”

一晴也很平常的回答：“睡好了就沒事了。”

“所以，你這是來上班？”

“你難得放我一天假，我怎麼會主跑來上班。”一晴回答，“就是有句話，想要問問你。”

薄以澤抿了抿，直直的看著。

在看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想要問什麼了。

無非是齊家的事，無非是葉冰雅的事。

一晴走到了他對面，坐下，雙手放在辦公桌上，迎上他的目。

什麼都還沒說，只是先對著他，淺淺的一笑，角邊，有兩個小酒窩。

這一笑，薄以澤忽然就不知所措了。

但他向來是一個擅長掩飾的高手，他定了定心神，微微偏移目：“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不，你不知道。”

“確定嗎？”

“我不是來追問你，為什麼要幫唐又欣，放了齊哥的。”

薄以澤又重新看著：“也是。如果要問，昨天晚上我回來之后，以及今天早上，你都有機會可以問。但……”

沒有。

一晴笑得愈發的甜膩：“我要怎麼問？我要大吵大鬧？我要為自己爭取點什麼嗎？如果這樣做有用的話，我倒是想。”

“你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沒有用。”

“唐又欣才是你的白月，是你心頭的朱砂痣。”一晴回答，“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哪里能和相提并論。”

薄以澤眉頭一皺：“我說過，不喜歡你貶低自己。”

“我沒有貶低啊，我是實話實說。難道你要說，我比唐又欣重要？或者，在你心里，我和唐又欣一樣重要？”

他無言以對。

“放了就放了吧，你對唐又欣那邊，也能有一個代。”一晴輕輕嘆氣，“再說，齊家給以前過齊哥欺辱的人，賠禮道歉求和解，又出了一筆不菲的慈善金，我就當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薄以澤淡淡的說了三個字：“懂事了。”

看著他：“是啊，我也覺得。可能是你教得好吧，把我的傲骨都快要給磨沒了。”

薄以澤沒有再回答，辦公室里，陷了短暫的寂靜。

一晴又說道：“我怎麼對葉冰雅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嗯。”

“但巧了，我也真不是來問，你為什麼不置葉冰雅的。”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一晴要來問他什麼？

值得特意來一趟？

薄以澤盯著，心里有無數的想法，面上，卻始終保持從容。

“你希我問什麼啊？”一晴忽然放了聲音，“薄以澤，我們兩個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什麼都已經攤開了。”

“……你想問什麼，都可以。”

“問，你有沒有過我？問，你對我有沒有過一的意？問，你為什麼要那麼幫著唐又欣，卻從不考慮一下我的？”

薄以澤張了張，最后只是說道：“我沒有置你的于不顧。”

“可能吧。可能你在放過葉冰雅的時候，對我有那麼一的歉疚。可能你在放了齊哥的時候，對我也有了一的不忍。但，就那麼一一點點而已，本不能撼你的想法。”

說完，不等薄以澤回答，一晴馬上又繼續說道：“算了，不提了。我知道你消息很靈通，應該知道我來薄氏之前，把葉冰雅給推進水里了。”

他淡淡的應了一個字：“……嗯。”

“你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

“不會。”

“真的嗎？”一晴卻追問道，“不是騙我。”

“沒有騙你。”薄以澤回答，“你只是有仇報仇，而我，也向來信奉這四個字。”

“哦……所以，我對葉冰雅做的那些，你覺得很正常嗎？”

薄以澤點頭：“是。”

他的話，卻并沒有讓一晴看起來高興一點。

低垂著眼，手指不停的勾纏在一起。

“可是，”一晴重新抬眼，對上薄以澤的目，“我以前不是一個這樣的人。”

“你想說什麼？”

“我母親早逝，孫韻是繼母，還生下了艾婕，們母倆為難我……可是，我和們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沒有把們怎麼樣。直到，你出現。”

艾婕如今嫁給了一個年過半百的禿頂老頭，雖然有錢，但名聲是徹底的沒了。

稍微有點資本的人家，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孫韻現在也是夾著尾做人，不敢對一晴怎麼樣，畢竟現在是薄家二，風無限。

可在薄以澤沒有出現之前，一晴沒有對母倆做什麼。

哪怕，完全可以反擊。

喬雙夢那個暴脾氣，每次說起這件事，都是一副恨鐵不鋼的表，給支了無數的招，讓去教訓一下那對母。

比如，給飯菜里下瀉藥啊，丟只死老鼠在們床上啊，在們惡語相向的時候，錄音下來給父啊……

一晴聽了，只是淡淡一笑，并沒有去著手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