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老板直勾勾的眼神，助理就知道老板這是又被迷住了。

他連忙用力咳嗽兩聲，提醒封墨沉現在還是在公司門口，要注意形象。

封墨沉才收回視線，在助理的攙扶下朝司念走去。

“司念。”

封墨沉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跟在無人打擾的況下說話，一時間千頭萬緒，什麼都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先說什麼。

司念卻瞥一眼他的，輕輕皺起眉頭。

“你的傷這麼不氣可以麼？會不會影響里面愈合？”

“不會。”封墨沉口而出，“我快好了。”

只要看到司念，所有的疼痛他都可以忽略不計，司念就是他的良藥。

他剛說完，就被助理眉弄眼地提醒。

可不能這麼說啊！要是說完司小姐以后不來看你了怎麼辦？！

封墨沉反應過來，迅速改口。

“咳，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快點好。”

助理連忙說：“封總，我知道您想快點好起來理工作，畢竟集團這麼多事都指著您一個人。但是醫生說了，你這是燒傷加燙傷，理起來很麻煩，要是沒弄好可是會留疤的。”

助理每說一個字，都是在司念的良心上加一道鎖，司念聽得眉心鎖，不由得說了句：“工作是做不完的，值得把自己的搭上去麼。”

封墨沉不敢忤逆，只順著的話說：“不值得， 以后你讓我去復診我就去復診。”

“……我懶得管你。”

上這麼說，司念卻打開后車門，示意封墨沉上車。

助理忙說，“司小姐，其實司機已經——”

他話還沒說完，被封墨沉踩一腳打斷。

“你鞋上怎麼有個東西。”

助理痛得五都扭曲了，但腦子也清醒了。

要是封墨沉坐司念的車去醫院，那換完藥司念還得再送他回來，又多獲得一次獨的機會。

但如果讓司機送，他們倆就不能獨了。

還是封總聰明！

助理連忙扶著封墨沉上車，“封總您小心頭頂。”

等封墨沉坐好，助理連忙關上車門，又跑到另一邊車門，正要上車，卻被封墨沉狠狠一瞪。

“藍海的文件你審核過了麼。”

助理一愣，藍海的文件不是昨天就審核了嗎？你還親自簽的字呢！

可他沒敢說出口，一下明白封墨沉的意思，用力拍一下腦袋。

“我這糊涂腦子，藍海的文件五點就要發出去，我還沒檢查。”

司念坐上主駕，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你有事忙就先走吧，我陪他去復診完再把他送回來。”

“那就辛苦你了，司小姐。”

助理熱絡地替司念關上車門，還沖他們揮手告別。

直到他們的車開遠了，他直接原地下班。

老板談的好就是作為助理他可以隨時放假，主打一個老板上班他上班，老板他放假。

司念導航了上次的醫院，十分練地在路上馳騁。

有一瞬間，封墨沉腦中閃過一些畫面，司念剛剛到他邊做書的時候，每次他出去應酬，都是司念開車去接他。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他和司念還沒反目仇的時候。

大概是他的表太過落寞，司念不放心地趁紅燈回頭看他一眼。

“你怎麼了？很難嗎？”

“有一點。”

不過不是，而是心。

如果沒有司念父親的死，或許他們現在還能坐在一起吹吹風聊聊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一前一后地坐著。

“我開快點。”

紅燈一亮，司念立刻踩下油門。

速度狂飆，封墨沉連忙說：“其實也沒那麼難，你可以慢點，安全第一。”

“你不是很疼嗎？放心，我的車技已經練出來了，在意大利我經常開車到跑。”

司念無心的一句話，卻勾起封墨沉的好奇。

“你在意大利租車麼。”

“恩。”

其實是希羅夫人的車，只不過希羅夫人無償租給，只需要自己付油費就可以了。

那段時間一邊跑公司的業務，一邊四欣賞意大利的景，有時在廣場上都能坐一整天。

封墨沉心里的落寞更甚。

司念似乎已經擁有更廣闊的人生，他卻還困在過去。

如司念所說，很快就趕到醫院。

這家醫院有地面停車場，司念找了個離門診部最近的車位，率先下車。

封墨沉正等著來扶他，卻見司念不知從哪推來一輛椅。

“這是哪來的。”

司念拍拍椅，“這個麼？去接你之前我就跟護士預約了，讓幫我放一輛椅在這，這樣你比較方便。”

封墨沉聽得如鯁在。

他不想要方便，他比較希司念能夠扶著他。

司念安排得這麼周到，是為了能夠不他麼。

“怎麼了？”

司念不理解封墨沉為什麼看著椅這麼失落，難道是他覺得坐椅很丟臉？

“沒事。”

封墨沉撐著車門，正要下車，卻見司念朝他手。

“我扶你。”

封墨沉看著雪白的掌心，心里一，輕輕握住的手，卻不舍得真讓扶著自己下車，也不舍得把全的力都加在上，只是借著的手作為支撐，一下車就卸了力。

“謝謝。”

司念什麼都沒說，直接推著封墨沉進門診部。

聯系了上次為治療的醫生，整個醫院誰不知道封墨沉，的主治醫生立刻幫封墨沉安排好了換藥的事，直接把科室名稱告訴司念，讓他們過去。

換藥的過程有些腥，護士剪下紗布，腥氣四溢。

封墨沉擔心模糊的樣子會嚇到司念，輕聲讓出去。

“你別在這里看了，惡心的。你出去等我吧。”

司念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什麼都沒說，臉卻難看。

說不清自己的心，封墨沉的傷不夠還間接導致父親死的罪孽，可他確實救了自己和父親的骨灰。

這傷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很難忍，更何況是養尊優的封墨沉。

就這麼沉默地看完封墨沉換藥，直到護士重新把紗布蓋上，把最后一污清理干凈，才把封墨沉的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