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姜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也可能是昏了。

醒過來時，藺元洲還躺在旁合雙眸。

外面黑漆漆一片，時間顯示凌晨三點。

已經是第二天了。

姜嫻偏頭。

眼真的是非常得天獨厚的一張皮囊，優越到挑不出錯來，垂下來的長長睫比畫出來的還要致，半邊廓勾勒得宛若水墨畫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姜嫻都很欣賞這張臉。

就像欣賞柜中展覽出的名貴珠寶。

上大學那會兒，也有家境富裕的室友帶著整個宿舍的人去玩兒，來的一排高長的男人已經算是個中極品，然而沒有一個能比得上藺元洲。

姜嫻嘆了口氣，探出指尖在他臉上了，然后順著下頜線，落在他的脖頸上。

的眼神頓了頓，而后手中的力氣慢慢收。

一點一點……

直到這個雙眸閉合的人呼吸不暢，臉浮現漲紅。

姜嫻猛然松了手。

明明扼住的是藺元洲的嚨，大口大口呼吸的卻是。

仰頭看著天花板。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臥室中響起：“怎麼不繼續了？”

姜嫻輕聲道：“勁兒不夠大。”

藺元洲忽然翻摁住的雙手，凌厲的眸直直落下來，像是抓住了：“是你自己松手了。”

姜嫻的眼瞳了，表現得像是沒有意識到：“是嗎？”

姜嫻聳了聳肩：“真憾。”

“楊庭之死的時候憾嗎？”藺元洲又提起這個人，字字都帶著說不清的意味：“他敢不敢離你這麼近？”

姜嫻真的認真思考了一陣，才輕輕啟：“可能吧，如果他還活著，我會允許他離這麼近。”

藺元洲冷笑一聲，語焉不詳道：“他可真幸運。”

怎麼聽怎麼詭異。

姜嫻推開他，拉了拉肩頭的被子，背過閉上眼。

后刺啦啦的視線停留了好一陣，終于消失不見。

藺元洲穿好服下床離開了。

后半夜他待在書房理工作，而姜嫻繼續睡覺。

好像一直都不是這個樣子，也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中間藺元洲推開過門，看見安詳恬靜的睡。

他又將門關上了。

一大早就有狗在門口。

傭人進來通報時，藺元洲正坐在沙發上回復郵件。

“溫家爺來了。”

藺元洲輕嗤，起往外走。

溫長麟此時正站在大門外，眼角幾道還泛著紅的傷毫不影響他的氣勢。

瞅見藺元洲出來，溫長麟質問：“姜嫻呢？你把怎麼樣了？！”

“這好像跟你……”藺元洲抬手上下比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悠悠補充道：“并不沾邊兒。”

溫長麟砸了下門：“打開，我要見。”

藺元洲眉眼輕抬：“說得理直氣壯，也是你大哥放你過來吠的？”

“跟我大哥有什麼關系。”溫長麟擰眉：“你這樣只會把姜嫻越推越遠。”

藺元洲眼底的冰冷一閃而逝，他不為所地涼涼勾：“無所謂，只有你這種蠢貨才會稀罕的喜歡。”

溫長麟低罵了一聲臟話，臉上帶著厭煩：“不是因為你，姜嫻現在還和我一起好好待在萍江。”

“那你就滾回萍江回憶你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吧。”

藺元洲蔑視地掃了眼溫長麟，轉往回走。

“你勝券在握，不就是仗著和楊庭之長得有幾分相似？！”溫長麟隔著大門吼道：“遲早會再一次離開，不信走著瞧！”

準踩雷。

藺元洲沉下臉，指著溫長麟沖門口的保鏢說：“把他丟到后面的人工湖里。”

溫長麟草了聲。

正準備上車離開，忽然和不遠站在樓上落地窗前的人對上視線。

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溫長麟愣了下，接著就被保鏢摁住了。

他著脖子不死心地回頭，再看過去，那里已經沒有任何人影。

姜嫻洗漱好從樓上慢吞吞下來，看見坐在餐桌前的藺元洲，腳步更慢了。

“還以為你要多睡一會兒。”藺元洲譏諷道：“是聞見狗味兒熏醒了嗎？”

姜嫻像是被這句話沖的形晃，沒留意腳下踩空就往樓下跌。

驚呼一聲。

藺元洲猛然站起，椅子‘呲’地開往地上倒。

它咚一聲落地的同時，姜嫻向前撲在藺元洲懷里，被他穩穩接住。

咚。咚。咚。

慌的心跳不知道是誰被嚇出來的。

藺元洲后知后覺甩開懷里的人，臉十分難看。

姜嫻淚花都出來了，說：“走不了了。”

藺元洲毫不留地破的謊言：“你本就沒摔著。”

“不是這個。”姜嫻有些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手輕輕在藺元洲手臂上：“我腰疼。”

“………”

一句話將昨天的荒謬盡數點醒。

藺元洲躬手從彎穿過，把人抱了起來往餐桌走去。

傭人已經將椅子扶起來，藺元洲坐下，姜嫻坐在他上。

“可以松手了。”姜嫻提醒。

藺元洲偏頭注視著，屈指敲了敲桌面：“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

懂了，是藺元洲想怎樣就怎樣。

姜嫻抿：“我要喝鐘阿姨做的甜湯。”

“真是不巧。”藺元洲道：“鐘阿姨回家帶外孫了，以后都不會來了。”

“………”

姜嫻捧起面前的金燕窩粥小口小口喝了起來。

喝到一半，形一僵。

藺元洲的手從擺探了進去，在腰間流連。

姜嫻抬眸。

藺元洲眉梢輕挑：“出去跑了一圈，外面的飯好吃嗎？”

姜嫻知道他又開始了。

“……一般。”摁住藺元洲的手，澄澈的眼睛眨了眨：“但外面的人很刺激。”

“………”

藺元洲盯了片刻，把姜嫻推到了另一個椅子上。

他拿起外套大步邁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