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該來談談你了。”
溫復淮這樣說。
姜嫻聞聲沒有太大反應,只是習以為常地輕輕笑了:“又想警告我?”
溫復淮垂下眼瞼注視著。
好一會兒,他忽然沒來由地說起了別的:“藺元洲。”
“什麼?”姜嫻緩緩抬眼。
溫復淮大掌撐在頭頂的墻壁上,微微傾低頭,凌厲的氣勢慢慢近:“為什麼喜歡他?”
姜嫻逃不開只能仰頭與他對視,道:“喜歡沒有理由。”
“………”
溫潤的目看上去那樣溫,那樣澄澈干凈,仿佛一個從不說謊話的乖孩到了質問。
溫復淮眉骨下。
他抬肘從口前的襯衫口袋里出一張照片,視線在上面掃過兩眼,而后猝然扔到了姜嫻臉上。
鋒利的邊角在白皙的側頰過留下一道紅痕,像是溫復淮刺來的尖刀。
姜嫻來不及疑反擊,只是一晃而過就看清了照片上日思夜想的面孔,臉上的霎時間褪得干干凈凈。
溫復淮瞧著這一幕,一向端方穩重的人冷笑出聲:“如果不是你反常的非要那幅畫,我還想不到這些。這上面只有一張側臉,像不像你喜歡的藺元洲?”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湊到姜嫻耳邊:“錯了。應該說……藺元洲像不像他?”
“………”
姜嫻凝滯的眼瞳微,嚨滾了滾,長睫輕著看向溫復淮。
后者眼簾微低,每一廓線條都藏著森森寒意。
就這樣看了良久,姜嫻蹲下去撿那零落掉在地上的照片,拍了拍灰,不計較的用手把照片得很干凈。
上面的人還是那一年拿下狀元之后登報時拍的,雖然拍攝者的技是一眼能看出的爛,卻擋不住年上的意氣風發。
當之無愧小城走出來的天才。
姜嫻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一開口息聲有些大,像是被激起了緒卻仍然著。
“像啊。”梗起修長的脖頸直言:“太像了。”
停頓片刻,臉上出明的笑容:“我他。”
三個輕飄飄的字眼從口中說出來擲地有聲,溫復淮陡然像是被激怒的暴徒,大掌整個握住的脖子,似乎下一秒就能碎:“住。”
姜嫻眼中沒有懼怕,角漾起一抹溫和笑意:“大哥,多虧你送來的照片,我還能多一份懷念。”
無比珍惜的將照片在心口,這樣的行為像是悉猛心思之后的挑釁。
“我讓你住!”溫復淮的黑眸猶如淬了寒冰,強掰開姜嫻的手從懷里拿走了那張照片,而后神漠然地將照片撕得碎,隨手往上空一揚。
碎片灑了一地。
“………”
姜嫻的眼神略帶惋惜。
溫復淮摁住的肩膀將人抵在墻上,冷冷掀:“演技真好。”
“過獎了。”姜嫻淡然一笑:“去揭發我吧。”
“你以為我不會?”溫復淮的手背突起青筋。
兩個人目相,就這麼無聲對峙著。
然而沒多久,溫復淮形忽然一僵。
不知什麼時候,姜嫻弱無骨的手搭了上去,來回的挲像是安:“哥。”
這樣稍顯親昵的稱呼不到姜嫻來,可喊得繾綣多,讓人聽出的示弱,聽出明確的目的。
平靜地說著那些夸大其詞的話:“藺元洲知道肯定會弄死我的,到時候你眼前這個人冷冰冰的不會說話,也不會笑,你愿意看到嗎?”
溫復淮余落在搭過來的那只手,面無表道:“拿開。”
“告訴我,你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姜嫻的雙手都搭了上去,換了種說法:“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
城外刮起了風,揚起一陣迷眼的沙子。
久久沒有人說話。
倉庫門口正沖著風,姜嫻緩緩側在溫復淮懷里躲風沙,瑩潤紅的指尖攥著他薄薄的一層襯衫,有意無意的。
前一刻還信誓旦旦別人的人,這時候又看上去那麼沒心沒肺的勾引自己。
溫復淮凸起的結上下滾了滾,落下的眸涌起幽暗。
姜嫻聽到了他沉悶的心跳。
仰頭,眼尾泛紅,著瀲滟。
溫復淮手著的下,呼吸漸漸了起來,他的語氣仍然從容,一字一句地說:“離開藺元洲。”
從頭到尾,這個人想說的話一直沒有變過。
姜嫻了殷紅的瓣,無奈地半垂著眼:“我沒辦法離開他,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說罷,長長嘆了口氣,上挾裹著嚴霜過來帶來的憂愁,像握不住的一縷風。
從溫復淮懷里退了出來,迎著風吹來的方向走。
一步。
兩步。
三步……
一收不住的力道忽然沖上前,猛然攥住姜嫻的手腕。
被重重甩了回去,后背卻沒有料想中的疼痛。
溫復淮的大掌準確無誤隔在的肩骨和墻壁之間,懾人的眼神藏不住瘋狂燃燒的念。
他對姜嫻有。
從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第一次‘大哥’,從坐在溫家莊園的大廳像只畏首畏尾的老鼠四張,卻不期然和進門的溫復淮撞上了視線。
的驚惶映溫復淮眼底。
種子早就埋下,等待破土而出。
他的吻像是沉寂多年的暴風雨席卷過境,樹枝折斷了一又一,在失控的邊緣。
“唔………”
姜嫻被迫踮腳迎接這個沾染著暴怒和不甘的吻。
恰到好的生疏牽引著男人的興,幾乎要將對方溺斃其中,令人出從未有過的失態模樣。
或許沒人能想得到溫復淮有一天也會淪為匪徒,毫無豪門大家的優雅禮儀可言。
姜嫻睜開眼著近在咫尺閉合著雙眸的男人。
眉梢那些瀲滟悄無聲息飄走了,只剩下淡漠。
面前是一張同樣不遜于任何人的皮囊,姜嫻用每一寸力氣去尋找他這張臉上的相似之。
很可惜,他完的躲過了所有相似點,和姜嫻腦海中的人截然不同,連一剎那的晃神都不曾出現。
的眼皮了下,說不上來失還是別的什麼。
“專心。”溫復淮含糊不清地提醒,再度深深覆上來。
………
風停了。
溫復淮終于后退一步,微微低頭鼻尖與姜嫻相,調整著紊的呼吸。
他說:“我只忍這一次。”
姜嫻愣了下,視線往下看。
“………”溫復淮掰著的腦袋仰頭:“不是說這個。”
他的聲線出一種不可控制的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閃過掙扎和屈辱。
同樣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溫復淮克己復禮的前半生一朝崩塌。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出格,而偏偏這時候沒有控制住自己,咬了一個名花有主的人的。
溫復淮的紳士莊重丟了個徹底,手勁兒逐漸增大,他沉聲道:“你應該從過去走出來。”
霸道的要姜嫻先忘記楊庭之,再順帶忘了那個相似的替代品。
“搞清楚,就算要理掉一個人際關系,也只能是你。”姜嫻推了推他:“和你說不通。”
溫復淮擰眉:“你要我當第三者?”
姜嫻歪頭,條理清晰地輕聲講:“沒有人要你當第三者,是你威脅我,才當上了第三者。”
指了指地上撕碎的照片。
溫復淮站在原地,角抿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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