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時已經下午兩點多，藺元洲走進大廳看見了側躺在沙發上睡著的人。

西落，上披著一地金黃，睡意安沉。

藺元洲不聲地走過去。

姜嫻的頭發偏黑，不過這時候被過落地窗的線灑上去，倒著淺棕，一頭長發凌的繞在肩頭，閉眸闔眼的樣子更顯得像一幅存放多年的古老油畫。

哪怕藺元洲的拇指在紅潤的上蹭了又蹭也沒有醒，果凍質的瓣得殷紅，仿佛馬上就要浸出來。

藺元洲眼神微暗。

骨骼勻長的大掌在臉上輕了，而后緩緩下移罩在那纖細的脖頸上。

真實的遠比付丁芷要更容易弄死，只需要輕輕一握，就再也不能做出一舉一，人生就此定格，也就不會再影響藺元洲的思緒了。

和藺家老宅一樣，如果選擇同一天徹底解決這兩件事，對他來說不失為新的一年好的開始。

藺元洲的手掌虛虛攏著的脖頸，停了片刻，他俯在姜嫻額上落下輕輕一吻，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繾綣：“再見。”

話音落罷，他的眼神逐漸變得冷清明，那些所有的曖昧都將在不久之后隨著姜嫻的離開消失不見。

五指收攏，慢慢著姜嫻的皮。

力道一點點滲。

藺元洲閉上眼。

很快。

很快……

這時候寂靜的大廳忽然響起一聲輕地囈語：“……別走。”

睡夢中的姜嫻抬手沖著虛空抓握，的聲音那樣可憐，一聲又一聲：“不要再見……”

“………”

藺元洲到手背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重重砸上去，他聞聲猝然睜開眼。

姜嫻的淚水不知何時順著臉頰落，掉到他攏著姜嫻脖頸的手背上。

燙得他手臂一。

“你說什麼？”藺元洲俯湊到耳畔去聽：“告訴我，你在說什麼？”

“……”睡得昏沉的姜嫻終于在夢中到了實，無意識攥住藺元洲的脖頸，而后雙臂繞過去抱著他：“庭……”

聲音漸漸減弱，后面說的什麼聽不到了。

“停？”藺元洲蹙眉，以一個極不舒服的姿勢任由抱著，又一次問：“停什麼？”

是要他停手，放過？

他垂下眼瞼著面前與自己相差幾毫米的面容，神復雜。

三年前就是這個人，帶著飛蛾撲火的決絕出現在他面前，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鐘會有這麼濃重滔天的，什麼都不求，只求留在他邊。

首飾不要，房車也不要，甘之如飴當一個沒名沒份的人。

藺元洲起初是不相信的意的。

他心想著或許是對手送來的人，可惜百出，不過有意思，藺元洲倒想看看究竟要做什麼。

但一直都是那個著所有好與不好，溫似水的樣子，不爭不搶，遇到變故的第一反應是逃避，是躲開。

此刻藺元洲猶疑地問出口：“你就那麼喜歡我？”

睡夢中的姜嫻聽見這句話卻哭了，帶著音：“喜歡……喜歡你……”

又摟了藺元洲的脖頸幾分，生怕懷里的人會消散，會再也見不到。

一聲聲充斥著哭腔的囈語響在藺元洲耳畔，直到漸漸沒有了聲音。

藺元洲沉默著任由抱，俯時薄吻在白皙的脖頸上，用吻痕代替那半途而廢的瘋狂。

姜嫻沒有醒，可是姜嫻的眼淚很多。

付丁芷沒辦法模仿模仿得很像，姜嫻不是脆弱，是前半生積攢下來的揮之不去的憂郁。

藺元洲不知道應該如何理了。

那灼熱的不值一提的眼淚將藺元洲的涼薄盡數敲碎，他強地將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掰開扯了下來。

姜嫻仍然沒有醒。

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才會如此沉迷不愿意醒來。

藺元洲眼底翻涌的墨猶如一潭池水被打，紊的呼吸久久無法平靜。

他迫不及待地離開這個令人心志不堅的地方。

藺元洲拿著車鑰匙，驅車離開了別墅。

屬于一個人的獨角戲落幕，天漸漸變暗，輕紗窗簾緩緩飄，一切如舊，好像什麼人都沒回來過。

盧家大爺為葬火海的消息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小道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有人笑，有人嘆，有人順藤瓜出了更多部傳聞。

盧家都不住。

就有人說了，同樣是天之驕子，盧家大爺就遜不。

老老實實聽家族安排聯姻多好啊，日后各玩各的，相敬如賓，豈不哉。

再不濟也不能因為一個小兒了分寸，眼見著馬上名利雙收，為人人口耳相傳的商界名流傳奇人，卻白白給了別人可乘之機，最后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可憐盧老爺子用心培養了他那麼久，一大把年紀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年后盧二上任，給自己大哥低調的辦了場葬禮，來得都是些圈有頭有臉的人，一場葬禮兜兜轉轉，也為了談生意的踏板。

很快一切都為過眼云煙，連同盧家大的名字也很有人再提及了，無非是偶爾喝酒時提一句。

各自笑道前車之鑒在此，不知道下一個蠢貨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