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從開始針扎一般的細小覺到現在慢慢變的尖銳，那弦完全從琵琶上離，徹底纏繞瀲月脖頸。

銀弦慢慢收，傷口流的也越來越多，瀲月呼吸還算暢快，那琴弦到一定程度就停止收，開始往下移。

瀲月心里直罵爹，難不真要這麼被剝皮？

疼痛讓思緒紊，和蒜蹄的聯系也斷了，意識恍惚間好像看到冬不歸后的琵琶在發，淡藍的，隨即腦子一白，暈了過去。

再睜眼四周景象又變了一番，手腳也沒了束縛。

瀲月愣神片刻，隨后驚恐的上自己脖子，沒有傷。

還好還好，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氣，開始打量周圍，這是又到哪兒了。

荒山野嶺的連個人煙都沒有。

瀲月試圖和蒜蹄取得聯系，卻發現一點應都沒了，就像有什麼東西在阻隔，一無名火竄上心頭，等著出去了，抓到機會定要將梵知打一頓！

掙扎著從地上坐起，右手想撐地卻到一個冰涼的東西，低頭一看，是那玉面琵琶。

還沒等瀲月反應，琵琶周閃過一道耀眼的藍芒，瀲月被刺的又閉上眼，待再睜眼只見一個白子站在自己旁。

白白發，一張剪水眸楚楚可憐。

冬不歸！

瀲月心頭一頓，警惕的盯著冬不歸。

那姑娘在原地愣愣站了會，驚喜的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又看看腳，毫沒有發現坐在旁邊的瀲月。

難不看不見自己？

瀲月試探的揮了揮手，冬不歸沒看到，彎腰抱起地上琵琶離去。

瀲月坐在地上愣神，心中有了猜想，自己該不會又進了琵琶的幻境吧？可冬不歸不是在外面？本怎麼會有靈？

算了，先跟上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出去的法子。

瀲月作利索的站起，拍去上草屑，隔著一段距離遠遠跟著冬不歸。

走了一路也沒見這姑娘有要停的意思，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瀲月總這個冬不歸和外邊那個冬不歸不太一樣，這個真骨子里出來的純，外邊那個只能瞧見皮相，不到里。

走了約莫有半日，太已經高高掛在頂上，烈日炎炎，瀲月熱的直吐舌頭，萬幸冬不歸總算是在一棵樹下留步。

雪白的小臉被太照的也泛起淡淡紅，剪水眸懵懵的四張，表達意思很明顯，這是哪兒……

瀲月一拍腦袋，這麼覺得跟著冬不歸是個錯誤決定。

姑娘這下是真的懵了，荒郊野嶺連條路也沒有，十分無助的站在樹下。

好在沒多久就走來一個年郎，藍袍金冠，腰間別的寶劍瞧著就價值不菲。

瀲月上下打量了那年郎幾眼，目轉回來時發現冬不歸純的小臉上竟泛起了怯。

難不這幻境是冬不歸和前相好？

隔的遠，年郎沒看見樹下的冬不歸，倒是小姑娘家臉紅了又紅，玉白牙齒咬著下，幾番掙扎，小聲開口：“公子請留步。”

看人沒反應，閉上眼豁出去一般大聲喊道：“請公子留步！”

其實這大聲在瀲月看來與平常說話無二般，不過對冬不歸這般容易害的子來說該是豁出去了。

習武的耳力總是勝過一般人，冬不歸如此一聲雖音量不大，但也功傳進年郎耳朵。

他轉頭先是愣了愣，隨后抬步走向冬不歸，近了瀲月才看清他眼神，閃著看著就不懷好意。

那年郎越走越近，冬不歸的小臉越發紅潤，低著頭不敢去看他臉，怯道：“敢問公子這是何？”

年郎四下一眼，開口道：“這兒啊，荒郊野嶺。”

這不和沒說一般？瀲月懶懶靠在樹干上看著年扯淡。

冬不歸又問：“我該怎麼出去？”

聽到冬不歸這話，年郎眼里又閃了閃，眼珠一轉問道：“你想去哪？”

冬不歸搖搖頭：“我不知道。”

這下可給了年機會，朝冬不歸手：“荒郊野嶺姑娘你一個人也不安全，不如你跟著我，到了安全地方你我在分道？”

冬不歸抬頭怯怯的看著年眼睛，年鼓勵般點點頭，這小心機可謂功。

得到鼓勵的冬不歸出荑小手，剛上就被年握住。

瀲月了額角的汗，這怕是掉進狼窩了。

二人握手間四周場景變了一番，瀲月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干看著年帶冬不歸上城鎮，游山河，最后在一片桃林停下腳步。

是夜，年郎拉著冬不歸走到湖邊，一路上耳鬢廝磨，瀲月就好像被東西隔開了，什麼都聽不見，且離不開冬不歸兩丈遠。

看著二人膩膩歪歪，瀲月表示直辣眼睛，剛剛才被拒絕的，此刻看著別人家恩恩好幾日，那覺就如吃了黃蓮一般，且有苦說不出。

二人到一顆桃樹面前停下，年郎雙手扶上冬不歸肩頭，十分鄭重其事。

這回說的話瀲月能聽見了。

他道：“我本了父親配劍，過了山腳就該上路，巧你在樹下喊我留步，這一聲我竟再也走不半分，只想與你一起，此生不離。”

喲，小兒郎話能說。

這一句之后二人說的什麼瀲月又聽不見了，就看他們聊了幾句又抱在一起。

路大爺十分無奈的捂上眼，還能不能過了！

等著二人從湖邊離去，場景又是一變，小小的竹屋掛上了紅燈籠，正大門進去了一張大大的喜字。

屋，年郎手執一把桃木梳子在為冬不歸綰鬢，口中念念有詞：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發齊眉；

三梳姑娘兒孫滿地；

……

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那把梳子瀲月認得，是二人上城鎮那會年贈與冬不歸的，可惜姑娘不會綰鬢，都是年郎在打點。

白姑娘難得穿上了紅，但清純小臉上帶著憂，不安的轉頭看向年。

“你真不嫌棄我是個妖嗎？”

年溫的著額角，聲道：“開始就知道了。”

“你不怕我吃了你？”

年聞言不以為意的撇撇：“迷路了都不知道怎麼辦，能吃什麼東西。”

瀲月是難得的能聽見聲音，悠哉悠哉坐在竹椅上看二人膩歪。

冬不歸憂沒退，皺著眉又問他：“你……當真不嫌棄嗎？”

年吻了吻角：“我若嫌棄，當初你喊我留步我便不會留。”

就在二人膩歪間，竹屋門口爬進來一只條狀。

瀲月冷不丁瞧見，嚇了一跳，忙起雙腳，整個人蜷在椅子上。

定睛一看居然是條蚯蚓。

其型都快趕上瀲月一條手臂細。

那蚯蚓爬進屋直直竄往冬不歸腳邊，繞著的腳脖子。

年也嚇了一跳，忙劍要砍，被冬不歸攔下。

“這是個沒開智的小妖，不過了罷。”

年聞言放下寶劍：“它吃什麼？”

冬不歸頓了頓，咬破手指向蚯蚓。

下一秒，蚯蚓圓的頭部張開一個小口，嬰兒一般含住冬不歸的手指吮吸。

年還想攔，被冬不歸拒絕：“就一點，無大礙。”

如此說了，年也不好再拒絕什麼。

可那蚯蚓好似纏上冬不歸，日日跑進竹屋，年趕也趕不走。

看它吃的不多，冬不歸也沒拒絕，蚯蚓日漸長大，型已經超過了自己手臂，一大團纏著冬不歸纖細的腳脖子看著就滲人。

瀲月實在沒敢去看，現在算明白這冬不歸不止純，還傻，妖的喂不完就可以使勁造作嗎。

平淡日子還沒過一個月就出事了，年出門打獵，那蚯蚓又來了，這次不纏腳脖子，直直襲向冬不歸纖細的腰肢，冬不歸不明白它意圖，任它爬上腰肢又繞上脖頸。

瀲月好奇看過去，下一秒又急急閉眼。

那蚯蚓圓的頭部輕輕蹭著冬不歸白皙的脖頸，隨后裂開一條大。

瀲月嚇了一跳，又忍不住張開指看。

蚯蚓大毫不猶豫的從冬不歸頭頂襲下，只見白發姑娘還沒能掙扎就直接被吞了。

一點服料子都不剩。

瀲月本以為蚯蚓殺完人就走了，哪知下一秒它竟扭個人形，變做冬不歸的模樣。

白白發，姑娘睜眼，一雙剪水眸楚楚人。

瀲月一手捂眼，另一手捂著，胃里一陣翻涌，這才是后面要殺自己的冬不歸。

自小對人有幻想的路大爺最近頻打擊，一顆心哪是死了又死。

傷心之際年也打獵回來了。

看冬不歸坐在地上，趕忙丟了弓和獵去扶。

“怎麼坐地上了？”

冬不歸看了年一眼又低下頭：“了一跤。”

之后再沒蚯蚓來找過冬不歸，年也沒懷疑，他是討厭極了這東西，不來最好！

后面的瀲月更是沒眼看，那蚯蚓竟是利用冬不歸的份獲取信任也將年殺害了。

等著全部結束，周遭場景也變了。

一片白茫茫，下著雪，卻不冷。

不遠有個竹椅，上邊坐著個木頭刻的人形，那木頭看見瀲月，張口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