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也一度恍惚,節假日回到北川見到沈初霽的第一句話經常會問,你近視了?
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沒有。
這回自己摘了沈初霽的眼鏡,越十幾年的,才又一次看清楚那條疤。
比記憶里的還要小,還要淺。
可心里那句建議始終沒法說出口。
很早就想夸了。
沈初霽,其實你不戴眼鏡的樣子更好看。
但是這麼別扭的話本不是他們之間能夠存在的,怎麼說都有些奇怪突兀。
最后又變沉默中的較勁。
方見晴回到烏椿他們邊,找方所有拿到了自己的包。
叮叮咣咣地拿出來好幾個玻璃高腳杯,天邊已經漸漸泛起魚肚白。
烏椿靠在欄桿邊,邊站著司向淮。
他摟著肩膀,目也落在天邊漸顯的一抹亮中。
“這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看日出。”烏椿輕聲開口。
司向淮沉默了一會兒,勾著角笑了一聲:“也不算吧,一個星期之前不是看過?”
烏椿聽見他這話,手在他腰上擰了一把,耳泛起紅。
那天兩個人都睡不著,熬夜看了兩部電影。
看到第三部的時候連親帶抱地關了放映機。
折騰了很久,在床上眼看著帶時間顯示的小夜燈從三點多一分一秒地跳到四點多,將近五點。
后來被司向淮抱去浴室里簡單清潔了一下,再出來的時候忽然就想看看日出。
司向淮陪窩在客廳的沙發里,裹著空調被,還真等到了落地窗外刺破云層的第一縷線。
金的太照到江面,照到橫江面的斜拉橋,也照到江岸邊大廈的玻璃外立面。
但其實礙于城市里的高樓遮擋,他們見到的也不是很嚴格的日出。
太早升起來了,他們看見的頂多算是照進城市里的第一縷。
而且看到后面烏椿還沒堅持住,瞇著眼睡過去了。
今天不一樣,今天看見的是第一秒從云層里冒出頭的太,升起在遙遠平直的地平線上的耀眼紅日。
伴隨著無數游客舉起的手機,遞到烏椿眼前的還有方見晴千辛萬苦攜帶上山的高腳杯。
“快拿著,我要拍視頻了。”方見晴催促一句。
烏椿和司向淮都接下了杯子,方見晴又轉去取自己帶來的香檳。
有紅的旗幟出欄桿,出擁的人群,在飄著山霧的半空中翻飛起舞。
陳樂舉著手機錄視頻。
方所有從妹的包里找到箱底的最后一只高腳杯遞給了沈初霽。
方見晴一共帶了六只,不多不。
見到哥給沈初霽送酒杯,沒開口,手里那瓶香檳給每個人都倒了一點。
到沈初霽的時候二話不說把酒瓶塞人懷里了,讓他自己倒。
周圍的人群喧鬧又擁,大家都很友善,忙著拍照,忙著看日出。
他們幾個人舉著高腳杯慶祝也不算很突兀,甚至還有外向的人來蹭酒。
沈初霽又給周圍好幾個同齡的年輕男倒了酒,有些倒在他們空下來的礦泉水瓶里,有些倒在他們的保溫杯蓋上。
大家笑笑鬧鬧地說一句“cheers”,杯子在一起。
酒杯撞的聲響劃開晨霧,在這個旭日初升的早上撕開一道豁口,剛好裝得下所有的意氣風發和年輕狂。
天邊的太已經高高懸掛于峰巒之上。
烏椿只抿了一口酒,看見陳樂和方所有不知什麼時候和好了,這會兒正一起舉著酒杯拍照。
方見晴被沈初霽圈在護欄里,他一言不發地往方見晴手中的高腳杯加酒。
方見晴的視線一不地停留在他臉上,然后二話不說地扯著他領,在他上親了一下。
重的,這一下撞得沈初霽手里的酒瓶沒拿穩,酒全灑在兩人的袖口上了。
方見晴又一把推開他,自己轉對著欄桿外的山景,仰頭喝了兩口酒。
“看得迷啊?”司向淮突然出聲,了烏椿的臉。
視線急忙收回來,又看見面前咫尺距離的那張臉,于是踮起腳在他上輕輕落下一吻。
周圍游客很多,當眾擁吻什麼的實在是影響不好,司向淮了的后頸,在額頭上親了一下。
“烏椿。”他突然出聲喊人。
聽到司向淮這麼正經地喊全名,烏椿愣了一會兒才抬眼看他。
年側立又凌厲,張揚中帶著一嚴肅。
烏椿等了兩秒,等到他的話。
“一會兒下山想吃什麼早餐?”他看著,問一句。
烏椿腦袋轉了一圈,一掌不輕不重地落在他上。
語氣有些嗔怪,“一頓早餐,你干嘛喊得像是生離死別?”
司向淮視線落在臉上,沒有開口解釋自己剛才滿腔的思緒和慨。
大概是人類面對任何漂亮的大自然景觀都會有的一些無端的思考。
“是一想到以后還可以和你一起看無數場日出,吃每一頓早餐,所以才這麼喊。”司向淮摟著的肩膀,隨口說。
好像之前面對著眼前壯麗的景時會有的虛無思考都被生的笑給攔截。
腦子里明明沒有什麼疑慮的問題,但不知為何,莫名覺得應該就是答案。
“我有點想吃灌湯包。”烏椿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說。
司向淮點點頭,“行。”
一行人一起坐纜車下山。
依舊是男生生各自分開的搭配,三個生上了一輛纜車。
下山以后他們一起打車到了景區附近的一個小鎮吃早餐。
鎮上有家早餐店生意很好,食種類也齊全,烏椿點了一籠灌湯包,味道意外地很好。
司向淮和方所有各要了一碗面,陳樂點了杯粥。
“你真不啊?別減了,已經夠苗條了。”方所有攪拌著碗里熱氣騰騰冒著油香的湯面,還特意往陳樂面前吹氣。
“你是想死嗎方所有?”陳樂將盛粥的杯子撂在桌面上。
方所有欠兮兮地笑了兩聲,低頭大口吃面去了。
“他倆真的沒事啊?”陳樂亮出手機里方見晴剛才發在群里的消息。
大概是說和沈初霽一起先回去了,不用管他們。
烏椿搖搖頭,“不清楚。”
司向淮吹著碗里的面,挑了挑眉:“你不清楚什麼,剛才看他們親看得最起勁的就是你了。”
烏椿斜了他一眼,還真沒想出回懟的話來。
“是親著了還是打架啊?”方所有最是了解他妹的德行。
他說:“方見晴喜歡了也親,高興了也親,生氣也能親,小時候吵不過沈初霽都是拿咬人的。”
也就是后來長大了,男有別,才收斂下來。
但方所有還是有理由懷疑他妹剛才應該是氣急敗壞說不過人家,所以朝人家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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