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夢游 是不是被裴相調戲了？

所謂倒打一耙便是如此。

裴疏冷笑, 卻沒有立馬將手收回，反而指尖旋了一圈，修長手指往口深攪弄, 粼粼水染齒, 輕鶯本就意識迷糊，如今更是毫無反抗之力, 張著口, 任由丞相大人戲弄一番。

“唔——”輕鶯紅著眼說不出完整的字句，只能發出低低的嗚咽。

“好吃嗎？”裴疏聲音不不慢。

分明是冷淡的口吻，平白聽出幾分煽。

輕鶯也不知裴相突然間怎麽了, 含著淚順從點頭, 眼尾紅了一大片, 看上去豔如朝霞, 裏咕噥不清。

這會兒倒是裝起可憐。

裴疏眼底晦暗不明, 令人難以察覺真實緒, 指尖愈來愈燙, 的舌尖怯生生了, 猶如試探。

的眼睛籠了一襲霧氣，即便不知為何會被如此對待，仍舊沒有劇烈掙紮, 只是純粹地著他。

眼底如同清澈的銀河, 星點點。

頓半晌，他大發慈悲出自己的指尖，如玉白皙的手指裹著一層雪亮，牽起一條纖細的銀，指腹在輕鶯下輕輕一點，銀扯斷, 一陣麻電流穿過。

輕鶯子抖了抖。

垂眸而，桃腮紅，紅潤的覆上一層瑩潤澤的水紗，如同霜雪將化未化時的模樣。

輕鶯頭腦一片空白。

是不是被裴相調戲了……？

裴相趁著睡覺對自己手腳？這個想法很離譜，可是眼前就是無端出現了這種況，且不容置疑。

“大人……”聲若細蚊。

“怎麽了？”裴疏垂首整理自己的袖口，微皺的緞料一寸寸平，表平靜得仿佛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輕鶯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

“大人剛才是在做什麽？”呼吸尚且不穩，舌尖發麻。

“你在夢中。”裴疏斂眉道。

“啊？”輕鶯眨眨眼睛，仿佛聽見了天方夜譚，“奴婢在夢裏……？”

裴疏神自若，淡淡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等你醒來方能明白。”

徹底淩的輕鶯微張，什麽意思，自己現在是在做夢嗎？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幻……？也不無可能，不然一向清冷孤高的裴相怎麽可能對做這種事……

的眉頭蹙，試圖找出自己真的在做夢的真憑實據。

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環顧四周，心想怎麽做夢都在書房裏，觀察過後，仍舊是一副困的神，還是不太敢信。

“大人，奴婢真的在做夢？”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好真實呀，做夢不應該是模糊不清的嘛？

“我會因為這種無聊的事存心欺騙你？”裴疏反問。

輕鶯默默點頭，心裏逐漸開始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夢境。如果不是做夢，裴相怎麽可能這般熱似火，除非他腦子壞了！

一陣沉默過後。

裴疏傾向前，將輕鶯困在與書案之間，的後腰抵在桌沿，無法後退。

如今的輕鶯已然確信自己在做夢，裴相怎麽可能主親近自己呢！

松了口氣，指著眼前的男人道:“這裏不是我的夢嗎，那是不是都應該聽我的？”

簡直異想天開，裴疏不著痕跡瞥一眼沒有作聲。

也不知哪裏來的膽子，出雙手徑直上丞相大人的兩頰，扯了扯——

裴疏:“……”

“你在做什麽？”他聲音低。

“怎麽在夢裏大人都不笑一笑呀，我都很見到你笑，”輕鶯搖頭晃腦試圖幫他把角提起來，“其實大人笑起來特別好看，像是……嗯，像是冰雪消融。”

難得從記憶深翻出點有文采的詞兒。

裴疏著絞盡腦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角。

“大人笑了！”輕鶯笑得燦爛，“做夢真好，什麽都能實現！”

與此同時，腦子裏靈一閃，目驟然投向書案上一直沒有打開的告信，指著它問:“大人怎麽都不看那封信呀？”

裴疏說:“這個節骨眼兒送上門的告信，八是朝裏員故意給看不慣的人潑髒水，不看也罷。”

輕鶯腦袋瞬間耷拉下來。

所以那封信不重要，也沒有藏著洩考題員的。

那的任務怎麽辦？

驟然低落的緒被裴疏輕而易舉捕捉進眼眸，他意味不明說:“你很好奇？”

輕鶯對夢裏人格外坦誠:“對呀，我得找到那個壞人的名字，不然就要遭殃了……”

“你可以躲在書房門外聽，我和無銘偶爾會探討朝事和公務，”裴疏說，“真想知道沒那麽難。”

“不行呀，我太笨了，躲在門外會被發現的……”輕鶯更加郁悶。

倒是有自知之明，裴疏暗暗想。

“如果被發現了，你就說是來奉茶的，提前煮好茶水就行。”裴疏親自教如何當細作。

“真的嗎？”

“不騙你。”

輕鶯黯淡的眼睛登時亮晶晶，激地瞅著裴疏，聲音高高揚起來:“夢裏的大人真好！”

裴疏深邃冷峻的眼瞳盯在臉上，緩慢描摹對方喜悅的神，語調危險:“你的意思是——夢外的裴疏不好？”

“當然不是！”輕鶯氣鼓鼓立馬反駁，“不論夢裏還是夢外，大人都是最好的！”

得到回答，裴疏垂下眼簾，低聲附在耳畔道:“靠過來。”音低沉微啞，仿若夢境深人的陷阱。

如同蠱一般，輕鶯傻乎乎真的過去，一青竹香襲來，下一刻，眼前遽然一黑，意識突然消失，子輕輕倒了下去——

裴疏單手接住昏迷的，不疾不徐收回手刀，方才用的力道不大，剛好能使人小眠片刻。

他將人打橫抱起，態小的在懷裏沒多重量，輕盈若羽，軀，徑直走向室，擱在了榻之上。

室沒有點燈，周遭漆黑一片。

隨手扯過一條薄毯，蓋在的上，淺淡的呼吸聲在寧靜室變得尤為明顯，還能聽見幾聲囈語。

黑暗中，裴疏短暫停留，旋即轉離去。

……

好黑。

這是哪兒……

輕鶯緩緩睜開眼睛，周圍漆黑一片，手不見五指，下是的榻面，上還蓋著一張茸茸的薄毯，低頭輕嗅，味道十分悉。

是裴相上的青竹清雅香。

著惺忪的睡眼，眼前朦朧逐漸清晰，開始適應周圍的黑暗，索著站起，朝有亮的地方走了幾步，行至門口時才發覺這裏竟是裴相書房的室。

這裏是大人理公務較晚時暫且歇息的地方，自己怎麽會躺在大人的榻上？

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脖頸有幾分酸痛，像是遭人捶了一拳似的，慢慢的，之前的記憶回籠，回想起了夢境中的一切。

輕鶯立馬捂住自己的臉頰，憤不已，居然做了春夢！還是裴相主勾引自己的那種，簡直不可理喻，膽大包天，吃了熊心豹子膽！

一幕幕劃過心頭，夢裏那些呼吸相聞，近纏綿好似真實發生過一般，只要想起就令人不住。

真的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眼下來不及思索，連忙低著頭從室走出來，此刻書房裏點著明亮的燭火，裴疏坐在書案前沒有移，半張臉在明滅燈火下俊非凡，一眼難忘。

輕聲喊了句:“大人……”

裴疏擡起頭，看向:“醒了？”

“奴婢怎麽會在大人的屋裏睡覺呀……”實在是想不通，自己不是一直候在裴相邊等著添茶研墨嗎？

“你自己夢游走過去的，”裴疏平靜開口，“我喚你也不理人，像是被魘住了。”

輕鶯驚詫擡眼，不可思議:“奴婢夢游？！可是奴婢從小到大沒有過這種怪事兒呀……”

“神思疲倦易夢游，大抵是你近日多思多慮，夜難安寢所致。”裴疏正兒八經解釋說。

如此一說，輕鶯皺了皺眉頭，自己最近為了打探報的確夜裏睡不安穩，白日裏常常煩惱任務該如何完，確實是裴相口裏所說的多思多慮。

沒想到只是沒休息好，居然又闖禍了！

輕鶯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書案前，垂下腦袋認錯:“奴婢知罪，請大人懲治。”

裴疏靜靜凝視，口吻淡薄:“罰你有用嗎？”

“……”

“奴婢不是有意的……”

裴相今日還賞了冰糖葫蘆，自己不僅沒有回報，還賴在人家榻上睡了一覺，最重要的是，即便如此大人都沒有拍醒！

聽說夢游的人若是被驟然醒，很容易瘋的……

裴相真是善良，自己怎麽敢的。

“罰你三日不許進書房。”裴疏道。

“……啊，”輕鶯哭無淚，“奴婢遵命。”

夢裏的裴相才教如何在書房外聽，夢外的裴相就不允自己進書房，世上怎會有這麽慘的細作！

將視線投向裴疏。

裴疏拿起筆，硯臺蘸濃墨，行雲流水于紙面落墨，停頓間，手指緩緩挲住的筆桿，拇指不自覺打了個旋兒，修長的指尖在燭火下好似泛起澤。

著裴疏靈巧的手指，輕鶯恍然想起夢中旖旎，噌的一下紅了臉頰。

結結說:“大、大人，奴婢先告退！”擡落荒而逃——

待人走後，裴疏擱下筆，眸下斂，慢悠悠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