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跟他的視線了，然后又迅速收回來，若無其事的繼續烤著翅。

導演讓坐在旁邊的策劃大哥騰個座，安排宋沉衍坐中間。

宋沉衍也沒說什麼，只是坐下后，目還是落在沈歲上。

像是有實質的一樣，看得沈歲渾難。

這會兒人算是齊了，燒烤架擺一圈，方便熱熱鬧鬧坐在一起烤聊天。

說起烤海鮮的手法，他們這堆人里，估計就導演最專業。

策劃大哥開他玩笑，說這人以后不混這個圈子了，改行去開個海鮮燒烤，估計這里一半的館子都得失業。

導演給他的魷魚翻了個面，笑著說：“你以為呢，我可是網上進修過的好吧。我老婆最喜歡我給燒海鮮，要不是會這手，估計都拽不住那風箏線。”

“這事兒我作證啊。”場務哥順過開瓶，撬開一瓶冰啤酒，“嫂子上回還打電話來，說想到這邊玩兒幾天，讓汪導給烤海鮮。”

關于導演的老婆，沈歲聽說過一點。

好像是個畫家。

平時喜歡到旅游，采風畫畫，基本一年里，沒幾個月可以待在自己家。

跟導演兩個人，幾乎是一樣的子，不喜歡被約束，也不會想要去干涉對方。

兩個學藝的，恰好又自由的人走到一起。

婚姻幾乎全靠神維系。

越是這樣的，越是需要更多的信任和包容。但凡一方做不到，失去了熱，那麼整段婚姻都會隨之崩壞。

按導演的話說，他和他的老婆，是彼此的風箏。

各自的線，都拽在對方手上。

只要不松手，那就誰也別想飛走。

而沈歲也看得出來，導演拽這線，那是相當用力。

會為對方學做飯，記得對方的喜好，看到對方喜歡的東西都會買，帶不走的，也會拍照分。

盡管娛樂圈，無論走到哪兒，都跟所有異保持絕對的安全距離。

而另一只風箏飛得再遠，終究還是會被他的，重新給拉回邊。

“還是汪導跟嫂子好，讓人羨慕。”化妝師小姐姐嘆了口氣，“不像我對象，不就找不到人，還就知道跟我吵架。我談個，累都累死了。”

“但你也舍不得分手。”后期小姐姐把烤好的海蝦放碗里，“你說他好的地方，可比吐槽他的地方要都得多。每次吵完架，你倆一會兒就和好了。”

這倒是真的，沈歲見過打電話吵架，但沒多久，對方就訂了一束花和小蛋糕過來哄。

哪怕見不著，也不會置之不理。

“沒有是一直風平浪靜的。”導演笑了笑，抄起啤酒跟場務哥杯，“還記得上周那對兒，住咱們家的麼？”

“那肯定記得啊。”丁心語看向沈歲，“那兩人簡直太能吵了，從住當天，一直吵到了旅行結束。好幾回吃飯的時候吵，半夜休息了也在吵，我跟歲姐，都不知道勸過多次架。”

“他們好像，原本是來這邊拍婚紗照來著。”沈歲也印象深刻，“不過他們也很奇怪，都吵這樣了，還能把婚紗照拍完，也仍然決定要跟對方結婚。”

“還是得看人啊。”方婉難得話，“每個人的格不同，注定了相方式不同。可能他們也知道只有對方能接自己的缺點，也會去包容對方的一切。”

“日子也不是跟誰過都一樣。”化妝小姐姐接了話，“總不能因為一點點困難，一點點矛盾，就放棄去一個不完的人。”

“況且，本也沒有人是完的啊。”

“也是。”

傍晚的暮漸沉，晚霞被橘紅的夕融化，一點點墜落在海平線。

海鳥在后飛旋，和的海風纏著沈歲的頭發輕舞，所有的一切都很輕盈。

有什麼東西，被離，然后飄起來。

像是氣球一樣，越飛越遠。

不知怎麼，下意識抬眼去看向宋沉衍。

宋沉衍目就沒離開過上，視線相，他淡淡挑眉，朝彎，很輕地笑了笑。

后來的聊天，沈歲就不太聽得進去了。

就只管埋頭燒烤，吃不完，就分給其他人。

沙灘周圍的燈串亮起來了，丁心語跟其他兩個小姐姐，卷起去踩浪撒歡，服被浪花卷得，在那邊笑一片。

方婉接了個公司的電話，到清靜的地方談事兒去了。

剩下導演他們在聊電子游戲，然后從游戲，聊到下次去哪里營。

沈歲百無聊賴，從座位上站起來，打算去撿今天的貝殼。

白天的太把沙子曬得很暖，下鞋，腳踩著細沙慢慢走。

聽到后面有腳步聲，一回頭，看到宋沉衍跟在后，淺銀灰的綢襯被風吹得飛。

他正好背著，健碩的膛和腰，在襯布料后面若若現。

“你跟著我干嘛？”沈歲拎著鞋，轉頭繼續往前走。

宋沉衍幾步追上距離，走在側，嗓音清淡，“我在這兒最悉的，就是你。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兒，合適嗎？”

“你是小狗嗎宋沉衍。”沈歲撥開被風吹的頭發，側頭瞥他，“只有小狗才一個人待不住，喜歡跟著人，一步都不離。”

“那你明知道，還是要丟下我不管。”

宋沉衍微微低頭，垂眸看著，“所以沒辦法，只好我自己追過來了。”

本來想反駁的，說這麼多人接待他，了一個又不會怎麼樣。

但突然意識到，宋沉衍說的，好像不單單只是這一點。

沈歲話到邊又停住，最后懶得理他，蹲下去開始找貝殼。

“做什麼？”宋沉衍見突然蹲下，還以為怎麼了。

沈歲從沙子里翻出一枚純白的貝殼，在水里蹭干凈，頭也沒抬地說：“看不見嗎，在進行個人好。”

“撿貝殼？”

“嗯。”

這枚貝殼可的，沈歲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就蹲著沒起來。

“撿多，我幫忙？”

“不用。”

沈歲說：“我每天都來這里撿，一天一枚就夠了。”

“撿來做什麼。”

“記錄時間。也可以當做一些紀念，再次看到的時候，能想起一些特別的事。”

又翻到一枚帶著淡條紋的貝殼，拿在手里，跟白那枚對比，“我之前撿過一枚純的，特別淡的。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淡紫的晚霞，很漂亮。”

“有一枚鵝黃的，是只白小狗幫我挖的。它的主人是個老，就站在旁邊看著我們玩鬧。”

“還有一枚橘的，有點殘缺。撿到它的那天，恬恬跟我說，和裴天野和好了，現在很開心。”

“我也替開心，能跟裴天野再走到一起，也不容易。”

像是自說自話，說了好久才停。

宋沉衍彎曲一邊膝蓋，蹲在旁邊，“那看來，你確實撿了不。”

沈歲點頭，“來這邊兩個月了快，大概有小半屜了吧。”

“哪枚是我？”

“什麼？”

宋沉衍目落在臉上，握住拿著貝殼的那只手，“你撿了這麼多，哪一枚，可以讓你想起我？”

零散不一的貝殼，裝滿了的小半個屜。

其實并非每個都能記住，也并非每一個，都是特別的。

但知道，除了所謂的“特別”的那幾個。

每一個，都是來海邊度過的一天。也是離開京都，離開某些人的時間。

撿它們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沒有。”沈歲不去看他的眼睛，“一個都沒有。”

的手還被握著，對方的溫度通過皮過來。

有海浪卷過，又悄無聲息退下。

手心一涼，有什麼東西被塞了進來。

沈歲低頭，瞥見手里多出了一枚完整的小貝殼。

“之前沒有，沒關系。”宋沉衍過月看著，“反正現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