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怕，哥哥給你做主，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宋祈年抿了抿，大眼睛撲閃撲閃，“哥哥，我真的沒欺負，這都是我願意的。”

    “哥哥你不知道，每次老爺讓人取我一碗，都會給我和劉婆婆一頓好吃的，上次的烤可香了！就是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能吃到……”

    “爹？”

    宋季青麵一變，他沒想到，竟是他記憶中關懷備至的和藹父親害的這個孩子如此。

    怎麽會……

    可這個孩子才三四歲，瘦弱可憐，更沒有可能撒謊。

    一時之間，宋季青竟覺得有些脊背發寒，心底湧上濃濃的荒謬之，那個笑容溫和、平易近人的父親，私底下又是怎樣的麵貌。

    究竟是什麽原因，就讓他將一個子囚在此，如此對待。

    看到宋季青變化的麵，宋祈年有些忐忑地攥了拳頭，“……哥哥，是不是我說錯什麽了？”

    “你千萬不要和老爺說是我告狀的，我沒有不願意！”

    宋季青看著宋祈年，心底湧上一抹酸之，他彎腰將宋祈年抱起來。

    “你別怕，哥哥會為你做主的。”

    “你是要帶我去見老爺嗎？我不去，哥哥，我不去！要是老爺知道了，以後我就不會有好吃的了！哥哥你快放我下來。”宋祈年在宋季青懷裏輕輕掙紮著。

    宋季青本就虛弱，被他這樣一掙紮更是腳步發虛，不得不將宋祈年放下來。

    捂住口咳嗽不停，“咳咳——”

    宋祈年本來想跑，聽到咳嗽聲又有些猶豫。

    這片刻的猶豫就讓他被宋季青牢牢牽住右手，明明不是多麽大的力道，卻也掙不開。

    “哥哥對不起……”

    宋季青緩了緩神，蹲在宋祈年麵前，“你沒錯，是哥哥自己不中用……你記住，任何人都不能用利益蠱，或者威利你自願傷害自己去換某種不平等的東西，這是不對的，你明白嗎？”

    “哥哥同你保證，今後絕對會讓你每頓都吃好的，再也不用這樣的苦。”

    宋祈年聽不懂前麵那些，但每頓都吃好的，他是聽懂了，當即眼睛一亮，“當真？”

    “嗯，當真。”

    “那我跟你走！”

    ……

    等到宋義康忙完外麵的生意回府，就聽到下人稟報，“老爺，大爺已經等您好些時辰了。”

    “可有說何事？”

    宋義康不悅，“盡是些不長眼的，不知道早些來稟報，讓爺幹等！”

    “老爺恕——”

    “爹，是我不讓他們說的？”宋季青走到門口。

    “季兒怎麽出來了？快快進去，外麵在吹風……找為父何事啊？你讓下人傳話就是，何至於自己親自等，等下又要難了……”

    宋義康笑嗬嗬地走到宋季青麵前，正要兒子的頭，卻被他躲開了。

    他微怔，低頭一看，就發現宋季青臉上不複以往的溫和謙順，帶著冷肅的氣息。

    “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你生氣了？！”

    宋季青沒有說話，隻是深深凝視著宋義康，“爹，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宋義康有些疑，還是跟著走了進去，“什麽事啊？”

    直到看到不知所措的宋祈年，他還是一頭霧水，“這個孩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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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不認識他？”

    宋義康疑，“為父應該認識嗎？”

    宋季青擼起宋祈年的手臂，出那些陳年傷痕，質問道，“那這樣呢，爹有印象嗎？”

    宋義康一頓，他掃過宋祈年有些悉的眉眼，再結合他的年紀，終於想起那個被他忘在腦後的兒子。

    “是誰告訴你的？”

    宋祈年怯怯地躲在宋季青後，抓住他的角不敢說話，這就是老爺嗎？看上去好可怕……

    宋季青看到父親瞬間變化的神，苦笑一聲，“原來竟是真的……”

    他竟還妄想這是一場誤會。

    “這個孩子同爹有何等深仇大恨，竟要下此等狠手？爹你素來寬仁，尚且施粥善濟貧民，何至於如此對待一個小孩子！如此行徑，簡直有違您宋大善人的名號！”

    宋季青從來都是個孝順的孩子，從不忤逆父母，如此重話，還是破天荒的頭一遭，可見也是氣狠了。

    宋義康被人當眾下麵子，還是他最為疼的兒子，自然不悅，“為父自有道理，你無需過問！”

    “來人，送爺回去歇息。”

    “爹！”

    宋季青氣得雙手抖，“您為何要執迷不悟，一錯再錯，您——”

    他看著宋義康不容置疑的神，腦海中靈閃過，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

    帶著腥氣味的苦藥、下人口中的閉口不談，那分外悉的相貌……

    “爹，你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對嗎？”

    宋季青麵已然煞白，“這個孩子究竟是誰？”

    宋義康看著怯怯躲在宋季青後的宋祈年，眼中寒芒閃，他猛地上前，想將宋祈年揪出來。

    宋季青察覺到他的意圖，連忙護著宋祈年退後，心緒波起伏間牽肺腑，驟然咳嗽起來。

    “咳咳……”

    同先前的咳嗽聲不同，這次宋季青咳到撕心裂肺，他到了十足的失與憤怒。

    若要讓他這般茍活，還不如趁早死了算了！

    “咳……”滴滴答答的跡從指滲出來，讓宋義康臉大變，“來人，去請大夫！”

    宋季青卻渾不在意，染的手牢牢抓住宋義康的手臂，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他到底是誰！”

    宋義康被那刺痛眼睛，仿佛看到萬貫家財離他遠去，陡然慌了。

    “我說，我說！季兒你別生氣，好生保重，千萬別生氣……”

    宋季青目灼灼，呼吸不穩，“您說！”

    “……他是你弟弟。”

    此言一出，現場安靜了一瞬。

    宋祈年大眼睛中還充斥著迷茫，難以置信地看向宋義康，老爺說他是爺的弟弟，怎麽可能，他是有父母哥哥的嗎？

    “弟弟……”

    宋季青如同被人兜頭一棒，整個人形晃了晃，又哭又笑，“原來如此，我竟還有一個弟弟……”

    “爹，這麽多年，你讓我這個哥哥當的何其失敗！”

    宋季青痛苦地捂住口，陡然噴出一口鮮，整個人昏倒在地。

    宋義康目眥裂，快步上前，一腳將礙眼的宋祈年踹倒在旁邊，將宋季青摟在懷裏。

    “季兒！季兒，你沒事吧，你不要嚇爹啊，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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