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寧聽到這個問答沒有生氣,也沒有質疑是否是他的喜歡不夠濃烈,隻是安靜等著他的下文。
“如果我隻是個普通的販夫走卒,自然會毫不猶豫地隨你而去……可我在太子的位置上,家命不隻是自己的,更承載著避無可避的責任。”
從很早的時候謝昶宸就明白,這一錦華服,一世尊崇富貴,都是天下人所供養,也合該為天下人而死。
他看著陸遇寧,漆黑眼眸沒有任何閃躲,“大乾繁榮安穩,皆仰賴父皇的英明治理,可在父皇接手皇位的時候,奪嫡之爭慘烈,山河飄零,貪汙吏行……好容易才到如今的繁華盛世,但父皇漸漸會老去,煊兒活潑,擔不起天家重擔。”
“兄終弟及,父死子繼,大乾的皇太子可以因為疾病死去,但決不能因為兒私殉世,這不僅是對你的不尊重,更是對仰賴我們生存之百姓的不尊重,所以……對不起,阿寧。”
“生死與共的誓言固然妙,但我可能做不到……”
說到最後,謝昶宸瞳孔微微黯淡,堅的脊梁也彎了下去。
陸遇寧聽罷心中狠狠,如果他說能毫不猶豫地為殉,可能都不會有多,甚至會覺得這人腦子有病。
而他這番心裏話,卻讓意識到,原來他是真的喜歡自己,不是玩笑,也並非消遣。
發之父母,而他作為太子,命於天,饋於百姓,一舉一都應該為家國計,為天下百姓著想。
以往曾去過北疆邊境,那裏荒涼貧瘠,嚴寒清苦,很多士兵終戍守,也隻有過年過節才能吃上一碟子帶著油水的餐,而這……
僅僅隻是京師世家大族平素最不起眼的餐食而已。
盛世尚且如此,若儲君因個人私而亡,邊疆戰事突起,風雨飄搖之際,何人才能鎮守朝綱,守護百姓。
如果說之前,陸遇寧覺得謝昶宸是個好人,那麽他如今這番話,更讓重新認識了他這個人。
能夠將天下臣民放在心中,這樣的人才配得上那個位置。
陸遇寧看著謝昶宸略顯低落愧疚的神,反而疏朗一笑,燦若朝。
“鈞之,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
“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行的路,我的兩位師兄皆是孤一人,他們隻有彼此……而你不一樣,你有牽掛的父母姊妹,還有後千萬萬的百姓,你不應該,也絕對不能因為一己私,就放棄自己的生命。”
陸遇寧似乎想到了什麽,勾一笑,“再說了,我費盡心力將你救回來,可不是想看著你殉而死,你要是因為我沒了,我在底下也會爬出來找你。”
謝昶宸微怔,隨後輕輕彎了下眸,繃的子也微不可察地放鬆下來。
“我會……好好活著,不讓你白費心思。”
“這就對了。”
廚師都希自己的餐肴能遇到會品嚐的人,醫者也是一樣,天天起早貪黑,可不希救個不就尋死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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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遇寧側首,看著外麵落雪霜紛紛,時而想到三師兄的病,時而想到二師兄放下心結的放鬆神,腦海中思緒紛不堪。
索拿起桌上的酒杯,起走到窗欞前,自顧自地喝著。
漸漸的,旁靠近一道溫寧靜的氣息。
陸遇寧的心神被酒催眠了片刻,但隨之而來的,是疲憊又暴躁的破壞。
目不自主地落到側之人上,這種莫名的,很奇怪,帶著無法言說的躁。
謝昶宸察覺到強烈又直接的注視,耳有些滾燙,“阿寧,怎——”
下一瞬,他猝不及防地睜大了瞳孔,一很濃烈的香氣從鼻腔灌,彌漫進神魂深。
一個極為生的吻落在他的瓣旁,淺若蜻蜓點水,一即分。
卻好似驚雷落下,牢牢懾住了謝昶宸的心神。
陸遇寧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像是放縱自己,也像是被蠱到了,重新靠了過去。
扯住謝昶宸的領向下,捧住他俊的臉龐,將心中的煩悶完全發泄出來……
直到他輕輕地“嘶”了一聲,陸遇寧的舌尖嚐到淺淡的腥甜氣息。
的作停了下來,目及到他已經完全酡紅的臉頰,抬手了磕破的傷口。
“你怕疼嗎?”
謝昶宸呼吸急促地息著,腦袋激一片,三魂丟了兩魂,完全不知道在問什麽,隻愣愣地搖搖頭。
陸遇寧笑了笑,對著那傷口輕輕吹了吹,指尖拂去漬,然後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遠。
“我沒醉,時間不早,你休息吧。”
謝昶宸還來不及挽留,就無地轉走了。
側未關的窗子進來涼的寒風,可這卻無法澆熄謝昶宸心底滾燙激的躁心思,他就著桌子上的冷茶,猛灌了兩杯,臉仍然燒得燙紅。
謝昶宸靜坐了好一會兒,腦子還是像雜無章的線,無法理順。
阿寧居然主親了他……
為什麽呢?
從昨日開始就不算開心,師兄病重難愈,自己學醫多年卻束手無策,相伴之日過一天一天,怎麽看都不是愉悅的時刻。
在那麽不開心的時候,為什麽要親他呢?
枉謝昶宸素來被冠以智絕的名號,此刻卻宛如一個不知事的傻子,完全想不通,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他不自覺抬手,了輕微破皮的,的好,像朵馥鬱芬芳的雲朵,可又帶著無法抗拒的力量,輕易挑起他深藏於心的不堪念想。
明明沒喝酒,卻仿佛醉的是他。
嚴忠小心翼翼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不過他首先看到了角的紅,當即大驚失,差點出聲來,可又突然想到了什麽,艱難地把驚呼咽回去。
雲大人才走不久,這痕跡應當是……
還真是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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