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幾十年前,許承忠這個名字隨便說來,都很會有人陌生。
提及財富,人們多會想到聞家的顯赫;
而說到權勢,則非許家莫屬。
B市許家,軍旅世家,許承忠曾經是統帥整個華北戰區的司令,一生保家衛國,戰功赫赫。
但那只是昔日輝煌,自從兒子戰死,兒失蹤,整個許家幾近分崩離析。
許承忠的妻子,因無法承這沉重的打擊,抑郁疾,最終離世。
如今的許老首長也是舊疾難愈,心病難醫,一把老骨頭纏綿病榻數年。
恐怕已經是年月無多……
幸好還有婿程之霖,居一軍上將之位,仍舊盡心盡力在榻前侍奉,寒暑不曾改。
聞家和許家來往不多,對各中不甚了解。
但林洧和許承忠是好幾十年的的深厚,當他見到許盡歡的第一眼,便驚覺與當年失蹤的許家兒許亦舒長得極為相像。
雖然氣質截然不同,一個溫嫻靜,另一個偏靈可。
但那相似的眉眼,和同樣自來卷的頭發就是最好的見證。
林洧心中五味雜陳,如果讓老許知道……
他兒早在數年前便盡折磨,自殺亡,他無論如何都接不了。
還有之霖,明明良緣將,一對佳偶,卻偏偏造化弄人。
唉……
聞老爺子面凝重,“老林,你確定嗎?這話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林洧沉沉嘆氣,“茲事大,我怎麼會拿來開玩笑,我基本能確定七八……只不過,還是要等鑒定結果出來。”
“聞小子,你還知道多,都說出來。”
聞聿深知這位叔公的格,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輕易提及。
他道,“歡歡還有三個姐姐,生父非良善之輩,一心想生個兒子,對們幾姐妹打罵居多,歡歡的耳朵也因此失了聰。”
“二姐被賣,三姐早夭,大姐還在當年那個村子,況不詳……”
幾人聽著聞聿的描述,基本都能想象到當年的場景。
聞鷂也氣得不輕。
怪不得當初在小姑娘上看到那些陳舊的傷痕,原來這背后還藏著這麼大的。
真是個畜生!
聞聿將他知道的所有明白告知,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沉默。
任何話語在這殘酷的事實面前,都顯得多余且不合時宜。
這時,門外傳來偏急促的腳步聲,接著響起姜鶴的聲音。
“結果出來了。”
他一進門就直奔主題,沒有多余的寒暄,“檢測者之間的確存在緣關系。”
林洧看著薄薄的鑒定報告,萬般緒皆化為悲哀的一聲嘆息。
老許一生都為國家、為人民付出,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兒子,到頭來,卻落得個這般……
當真是好人沒有好報。
“聞小子,明天安排那孩子跟我走一趟吧,時間不等人,興許還能見上最后一面。”
……
亦歡甜品店。
許盡歡埋頭,用小本本算著最近小半個月的賬,微有些郁悶地嘆了口氣。
好像越來越消極怠工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雖然有那張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黑卡,但許盡歡也沒想著就此當個米蟲,還是要有自己的事業的。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要不然再雇一個人吧,平時沒在的時候也可以看著點,劉婆婆年紀大了,一直勞累也吃不消。
越想越覺得可行,許盡歡打開招聘件,發布了一則招聘信息。
薪資范圍,崗位需求,福利待遇……
全部寫好之后,發布。
“歡迎臨!”
這時,迎客鈴響起,許盡歡條件反地抬頭,掛上標志笑容。
“您好——”看到那張悉的臉,話語在舌尖上打了個轉。
“你怎麼來了?”
他們好像上午……準確來說,是臨近中午才分開的。
這還沒幾個小時吧?
許盡歡雖然覺得不至于,但心底還是忍不住有些小雀躍,阿聿好像黏黏得比較一些……
“今天不是周末,你應該要上班的,怎麼就過來了?”
聞聿快步走上前,沒有多余的話語,直接將小姑娘擁在懷里。
“歡歡。”
“嗯?怎麼啦?”
許盡歡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忍不住探出腦袋去瞅他的反應,卻被大掌按住后腦勺,小臉兒被摁進了飽滿的里。
聞聿結上下滾,默了一會兒。
“明天,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許盡歡艱難地抬起頭,眨了眨眼,“去見誰呀,是你哪位長輩嗎?”
“是一個……對歡歡很重要的人。”
對很重要?
許盡歡有些懵了,一時之間還想不出有這樣的人。
次日,許盡歡又被迫曬了空網。
車一路朝市郊駛去,許盡歡看著窗外的風景從嘈雜變得靜謐,再到莊嚴肅穆的醫院,心里泛起了小嘀咕。
都穿著軍裝,應該是……軍區醫院吧,怎麼來這里了?
是有很重要的人生病了嗎?
這里氣氛嚴肅,目之所及都有站崗的哨兵,真槍實彈,就算沒犯錯,都有些心里發虛。
門口,一個著筆軍裝的警衛員已經等候多時。
他向兩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請跟我來。”
許盡歡心跳有些加速,手也不自覺地揪住了旁聞聿的角。
“阿聿,你帶我來見誰啊?”
聞聿了許盡歡的腦袋,聲道,“別怕,進去后就知道了。”
跟著警衛員,七彎八拐穿過無數走廊,最終到達一個極為靜謐的病房前。
許盡歡驚奇地發現,阿聿的外公、林爺爺、姜叔叔和鷂姐姐他們都站在病房外。
這讓心中的疑更甚,一莫名的緒涌上心頭。
過病房門上那塊明的玻璃窗,許盡歡看到一個帶著呼吸機的老人家躺在床上,面容因疾病而顯得模糊不清,但渾泛著一沉沉的死氣,仿佛大半只腳都踏了閻王殿。
說不上來為什麼,許盡歡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阿聿……”
周圍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唯有聞聿握住許盡歡的肩,從背后給堅實溫暖的依靠。
“歡歡,那是你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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