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周庭昀了解明昭一樣,明昭也同樣了解周庭昀。
他現在對的縱容隻是吵鬧過後的妥協,如果真的笨蛋一樣莽上去,結果會是被推開教育,“你還太小,分不清。”
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的語氣。
沉穩冷靜的,還帶著點無奈。
但也正常,想,畢竟自己確實有隨便找個男朋友消遣,隨便想和周其安聯姻的種種前科。
“那你打算怎麽做?”林知微撐著下問道。
新開的甜品店裝修漂亮,放著輕快的音樂。
小碟子裏火紅的楓葉撒上糖霜,蓋在綿的油上,有著生鬆子的醇厚和佛手柑的清香。
而明昭沒有回答,隻是彎著笑,瞳孔亮晶晶的。
林知微嘖嘖搖頭,看似笨蛋實則釣係。
另一邊,華譽集團。
男人一深西服括肅然,雙隨意疊,抬手了眉心。
見他似乎沒休息好,眼下都泛著淡青,書低聲詢問,“需要將會議推遲嗎?”
“不用。”男人簡短回答。
書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頭離開。
陳洲大剌剌坐在沙發。
“你這狀況我,求不滿。”他喝了口茶,“我老婆不在的時候我也這樣。”
周庭昀好似聽不到他的調侃,斂眉繼續理堆在旁邊高高一摞文件。
陳洲無比佩服他的勞模神。
“你不會過勞猝死吧,”他吊兒郎當道,“真要猝死了你的寶貝可就是別人的了。”
男人淡淡抬眸。
陳洲後背一涼,立刻收聲,“開玩笑開玩笑。”
這人,自己猝死不重要,一提到明昭就急。
“不過說實話,”他嘖道,“惦記你家小昭妹妹的人可太多了。”
“那群老東西費盡心思選男人呢,就盼著能贅豪門,一人得道犬升天。”
陳洲隻覺得這些人蠢得要死,總覺著這樣就能撈到明家和周庭昀的好,也不腦袋想想哪家長輩不是最討厭黃。
特別是上周庭昀這種人,還沒進門估計就會被打斷丟到東南亞。
周庭昀倒沒說什麽,明昭現在還是小孩子心,如果真的有喜歡的人,他會再仔細考察對方的家庭。
陳洲忽然想到什麽,不把門,“不然你把人娶回家了,反正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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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洲。”男人聲音沉了下來。
怎麽就不行了?
陳洲還要繼續,對上他的視線,默默把話吞了回去。
然後換了種方式。
“我說你就不怕又和顧賀在一起?我聽說那小子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一套,現在可會哄人得。”
“孩子都是要哄的,我可提醒你啊,別到時候人私奔了你開始急了。”
周庭昀沒有說話。
雖然明昭已經保證不會再和顧賀有聯係,看起來也不像還在意這個人,但他始終無法忘記為了顧賀和自己爭執的樣子。
眼睛亮得驚人,像隻暴怒的小獅子,用尖銳言語刺向他,來守護重要的寶。
可又哪裏是什麽寶。
將送的禮放到二手平臺轉賣,把得來的錢匯給邊那個青梅。
那種人……
男人深邃眉眼愈發冷峻。
當初他忙於清理周家勢力,連了這種男朋友都不知道。
火星明滅,指尖輕夾著一雪茄,薄煙模糊他的麵容。
周庭昀從來沒有煙的習慣,直到明昭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
那天他回家,買了最吃的甜品,想向道歉,說自己不該兇。
他早就後悔了,捧在手心如珠如寶的養大,他連稍微大點聲音都不曾有過,一定不了。
非要和顧賀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他總歸會給兜底。
可當周庭昀敲開房門,最後留給他的是一片空的沉寂。
日複一日,日複一日。
不會再有言笑晏晏蹦出來迎接他的孩,挽著他的手臂撒讓他放下工作,陪看電影;考試考砸了躲在房間哭,將鼻涕眼淚都蹭到他上。
四年的時間,周庭昀不得不去了無數次心理諮詢室。
明昭才剛年,他居然就在那個悶熱的夜晚,在那張辦公椅上,心跳了拍。
還在勒令和顧賀分手時,起了把永遠綁在邊的念頭。
且並沒有隨著時間和空間距離的拉遠而泯滅。
病得不輕。
他有時會想,這樣也好,不回來也好。
但落下的煙灰燙在指尖,在心口燒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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