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枝認真思考片刻，用肯定的語氣對孟嘉莉說：“我可以接，我不怕你說的這些辛苦。”

“的確如你所說，他很特殊。他不僅會因為自己的外表到不公正的待遇，還會頻繁生病，甚至比我早走。”

“但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更應該保護他、照顧他、護他。上天對他的虧欠，我會努力為他補足。”

被握著的手被慢慢了，力度之大，甚至讓何枝覺到輕微的疼痛。

但對方很快意識到這一點，立刻放松了力度，大拇指緩慢地著手背上的皮，繾綣溫。

如果何枝此刻轉頭，就能看到霍尋靜一直在看著。

狹長的眼睛眸幽暗，卻藏著點點星，如夜晚繁星般璀璨。

可惜的是，何枝始終沒有去看霍尋靜。

孟嘉莉在何枝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只是微笑著揚起了自己的眉。

“我不怕辛苦”、“我可以接”、“我會好好對TA的”，這些話孟嘉莉聽過好多次。

當初馬戲團賺了不錢，有些員也帶著自己的人來找，告訴想退團，過平凡人的生活。

他們的人，都像何枝一樣健康、正常。

而他們的人也都像何枝一樣，信誓旦旦的許下了承諾。

但最后呢？

大多數員還是回來了。

孟嘉莉以為何枝也是這些人中的一個，但沒想到何枝會說后面的話。

孟嘉莉終在尋覓“平等”，但何枝已經超過了“平等”，將意延至“保護”。

看著眼前十指相扣的男，孟嘉莉輕輕眨了眨眼睛。

“那們呢？”指著關憐會和關圓圓，“們只是你的同伴，不是你的人。你要帶們走嗎？你也會保護們嗎？”

何枝正要開口做出肯定的答復，關憐會已經搶先一步開口。

“當然啦，枝枝當然會保護我們。我們肯定也是要跟著走的，是不是，圓圓？”

關圓圓瞪著紅眼睛，本想直接點頭，又想忽然想起自己還有組織，默默看一眼靠在何枝旁邊的霍尋靜。

霍尋靜還在看何枝，半點注意力都沒分給。

于是放心點頭。

何枝說，“關關說的話，就是我的答案。”

孟嘉莉笑起來，笑著笑著，的眼角就滴下了一顆淚珠。

這顆淚珠變金的珍珠，穿過玻璃，飛到了何枝的面前。

“如果孟元選的繼承人是你就好了。”孟嘉莉說：“我建立博館，想消除畸形人和正常人之間的隔閡。但孟泰寧所做的一切讓事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我以為自己已經失敗了。”

“但你又讓我看到了希，何枝。”

孟嘉莉是個堅強、樂觀的人。

的眼淚從不因痛苦而流，而因希而流。

*

張疏狂、韓量和秦大龍殺死了尸合的怪，還把花緋月和花有車給綁了。

在管家接通小丑電話，并且承諾會撤回救援的時候，那些孟泰寧制作的怪大軍就停止了攻擊，如同水一般回到了地下深的怪制作工廠。

因此當周虹的空間旋轉魔方失效，空間轉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只看到殘破的玻璃和空的地面。

又過了幾分鐘，何枝就帶著霍尋靜等人回來了。

“事解決了？拿到人魚的眼淚了嗎？”張疏狂問。

何枝點頭，拿出手中的金珍珠，“就是這個。”

在場的所有人都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快快快，趁著拍賣會的結束時間還沒到，趕快把眼淚復制一下。”秦大龍催促，“不用復制太多，我們有……二四六八……”

秦大龍開始清點人數了。

何枝把復印機道拿出來，將金珍珠和紅散都塞進去，然后給格相對沉穩仔細的韓量。

韓量不明所以地看著。

“辛苦，幫我復制一下，然后給大家發了，別忘記孫羨木。我去和你們會長商量點事。”

韓量接過，“好的，你放心。”

何枝這才放心地走到旁邊，找到正和周虹藍境說話的霍尋靜，示意他過來。

兩人在相對空曠的地方站定。

霍尋靜自然而然地靠近何枝，將手搭在的腰后，溫和地問：“怎麼了？要和我商量什麼？”

何枝和韓量說話，他當然注意到了。

稍稍留意，就能聽到兩人在說什麼。

何枝偏頭看霍尋靜一眼，霍尋靜含笑看著，眼睛里依舊含著亮閃閃的。

從孟嘉莉那里過來后，他就一直是這個狀態。

何枝垂眸避開他的眼睛，但很快，又重新抬頭直視他。

“我想和你商量孫羨木的事，還有進赤星后怎麼安排行……但在此之前，我還有幾句話想說。”

霍尋靜到手心空了下來。

何枝在說話的時候，向旁邊挪了幾步，避開了他的接。

他的心沉了些，但面上依舊含笑，“你說。”

“和孟嘉莉說的話……你別誤會。”何枝斟酌著說：“就算我當時拉著的是關關，或者圓圓，或者是小丑，我都會這麼說的。”

“我知道孟嘉莉想聽什麼，知道自己的回答是拿到人魚眼淚的關鍵。所以無論旁是誰，我都會這麼說。”

霍尋靜安靜了兩秒，“我知道了。”

何枝松了口氣。

“好的，你沒有誤會就好。那接下來就是關于孫羨木的事，他還沒有恢復記憶。我傾向于……”

“我不明白。”霍尋靜忽然打斷了何枝的話，“你說的是假話嗎？”

何枝問，“什麼？”

“如果我真的是博館里的藏品，你并不會像對孟嘉莉說的那樣，帶我走，然后照顧我是嗎？”

“不算假話。”何枝遲疑地說：“好吧，是我沒有解釋清楚。我的意思是，我會照顧你，但也會照顧其他人，因為我們是同伴，是……”

“所以我才不明白。”霍尋靜輕聲問：“為什麼我不是特殊的？為什麼我不能更進一步？”

“我和他們不同，我本應該離你更近的。”

霍尋靜問的很直接，凝視何枝的目，也是深沉幽暗的，并且不容何枝躲避。

在何枝的印象里，霍尋靜很有這麼咄咄人的時刻，他喜歡留有余地。比起直接的攻擊，他更擅長蟄伏和引。

何枝甚至能到，他有些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