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林淼打算接下去一周待在家里閉關創作。

可事多到本靜不下心。

首先是畫室縱火一案。

許桑寧知道林淼忙著趕畫，全權負責了案子的各項事務，但由于們的畫室是合租的，現在涉及到起訴賠償的問題，許桑寧不得不讓林淼親自跑一趟。

“你得大概算算你的損失。”

許桑寧打開倉庫的大門，里面放著從畫室里搶救出來的畫作。

林淼的那幾個柜子被原封不地搬了過來。

繞了一圈，停在其中一個柜子前。

這里面裝的是傅硯舟的畫像。

“我檢查過，這里的畫沒有損傷。”許桑寧跟上前，“主要是你的參賽作品，還有一整套的畫，全部報廢了。”

林淼蹲在柜子前，開始一張一張檢查。

從五歲開始畫傅硯舟，畫了十七年，共畫了兩百一十三幅，有寥寥幾筆的簡筆畫，有細節拉滿的肖像畫，有程度足以拿去參賽的油畫，還有著酸臭味的詩畫結合。

慨道：“我也算是得償所愿。”

許桑寧：“……”

“我讓你算你的損失。”

“損失無所謂了，反正對方也賠不起。”

“你怎麼知道？”

“我老公說，那個縱火的男人，肝癌晚期，最多也就只剩半年壽命了。”林淼解釋道，“他有個兒，今年剛滿十八歲，跟他得了一樣的病。”

“他岳母的賬戶，上周剛獲得了一筆五百萬的收。”

“這是一場拿錢賣命的易，他本人的賬戶里沒有錢，他的生命也所剩無幾，他甚至可能熬不到判決。”

許桑寧聽完沉默了良久。

先是被“老公”兩個字暴擊。

后面的容更是令人震撼。

許桑寧跟進案子，主要靠與律師通，不像傅硯舟，有部關系，打聽不到犯人的況。

“那……那這不是明擺著有人收買了他嗎？”許桑寧道，“之前律師跟我說，縱火犯承認犯罪事實，但他只說他是對生活不滿，故意報復社會，剛好找上了我們。”

林淼輕輕搖頭：“是誰收買了他，暫時沒有實質的證據，他岳母賬戶上的五百萬，是通過境外賬戶匯款，暫時也查不到匯款人的信息。”

“境外賬戶匯進來的？那給他凍結了！”

“我老公已經這麼干了。”

“不是，你能不能別老公。”許桑寧了胳膊，“別當著我的面，我聽著起皮疙瘩。”

林淼看了許桑寧一眼：“我又不是你。”

許桑寧：“……”

“總之，警方以來歷不明為由，凍結了那筆境外匯款，要求縱火的男人說出真相。”

“他承認他被人收買，但他也不知道收買他的人是誰。”

林淼頓了頓，繼續說道：“他還說，收買他的人，買的是我的命，定金五百萬，事后再給一千萬，他本打算與我同歸于盡，可他看到我之后，想到了他的兒，所以沒能下得了手。”

許桑寧聞言一愣，臉上出一言難盡的神。

“這……”

“震驚吧？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還是得找到收買他的人，不然你的境太危險了。”

“能干這個事的人，不是我那個親媽，就是我那個親舅舅。”林淼從柜子前起，開始檢查其他畫作，“我老公說，他會理，讓我不用擔心。”

“他怎麼理？”

“不知道。”

“你沒問問？”

“他肯定是為我好，我沒什麼好問的。”

林淼在倉庫里走了一圈：“我的損失大概在十二萬左右。”

“你別報，你那套畫都要好幾萬。”

“主要就是畫的錢，我那幅畫是參賽作品，很難估算價值。”

確實是這個道理。

許桑寧陷沉默，林淼又說：“對了，這次的事因我而起，房東那邊的損失，先由我補償給他。”

“好，我回頭跟他聯系。”

許桑寧點頭應下，聊完正事，兩人從倉庫里出來，又開始聊私事。

“你和傅同學的問題是不是解決了？”

“算是。”林淼點點頭說，“他重新跟我求婚了，還帶我回家見了他爸媽。”

許桑寧長舒一口氣：“我就說他喜歡你。”

“嗯。”提起這件事，林淼的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就是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你問他啊！”許桑寧立馬說，“你就直接問，哎呀，你對我這麼好，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呀？”

林淼：“我問了！”

是真問了！

最近幾天，自從見完家長開始，傅硯舟每天晚上堵著林淼喊老公。

前天林淼找了個機會，著傅硯舟的心口，問他是不是喜歡。

結果傅硯舟說：“你是我從小養大的老婆。”

這算個什麼回答？

而且林淼也不算是傅硯舟養大的。

林淼繼續追問，傅硯舟就不肯說了。

許桑寧聽完，猶豫著說：“他的意思是不是他從小就喜歡你？”

林淼一驚：“他又不是變態！”

許桑寧：“……”

這倒也是。

兩人沒分析出個所以然來。

林淼換了個話題：“你最近有什麼新打算嗎？”

許桑寧沉默片刻，說道：“我準備出國深造了。”

林淼微微一愣。

“前兩天，孫承的爸媽來找我了。”

許桑寧垂下頭，額前的頭發落下來，擋住了半張臉，輕輕嘆了口氣，聲音低沉又落寞。

“孫承藏我們畫室的門卡，還高價賣給陌生人，律師說，從證據鏈上來看，他和縱火犯相互不認識，不構共犯，但他的行為間接導致畫室蒙損失，所以他必須接調查和起訴。”

“他被警方帶走的時候，正好人在公司，他的領導一看這陣仗，就托人打聽了他的罪名，知道可能涉及刑事罪之后，直接把他給開除了。”

“現在他在業出了名，即便最后沒有被定罪，等他被放出來后，估計也很難再找工作。”

“他爸媽說是我毀了他，如果沒有我，他可以不用天天跟在我后討好我，他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擁有更燦爛的人生。”

“這跟你沒有關系。”林淼握住許桑寧的手，“門卡等同于房門鑰匙，他在高價賣卡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對方會拿來干壞事嗎？他肯定想過，但他還是這麼做了，都是年人，他該為他自己做的事承擔后果。”

“我知道，淼淼，我知道。”

許桑寧低聲道：“孫承的爸媽跑來我家罵我，跑去館罵我爸，還去我的母校拉橫幅，因為我的事，我媽都氣病了……”

“現在想來，我最近幾年為了孫承，確實干了不荒唐事。”

“我跟我爸聊過了，我呢，天賦不如你，技巧不如你，如果我再這樣下去，這輩子估計只能做個庸庸碌碌的小畫手，這樣實在辜負我爸對我的教育和期。”

“所以我打算繼續出國學油畫，我還年輕，還能重新開始。”

林淼定定地看著許桑寧：“你倒是不。”

“哎，誰不是在挫折中長起來的呢。”

“好好干，我支持你。”

“我就是有點舍不得你，不過現在有傅同學保護你，你家里人傷害不到你，沒有我也沒關系了。”

許桑寧拍拍林淼的肩膀：“你放心，就算我去了國外，你和傅同學辦婚禮的時候，我無論如何都會趕回來的！”

“不用心我，你照顧好你自己。”林淼笑了一下，“我還不知道會不會辦婚禮。”

“肯定會啊！他不是跟你求婚了嗎？”

“這是兩碼事。”

“這是一碼事！他重新跟你求婚，送了你一個大大的驚喜，他說不定已經在暗中籌備婚禮，準備再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