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輕輕拍了拍自己旁的空位,緩緩轉過頭,眼神淡漠地看向顧詩。
此時正值深冬,凜冽的寒風呼呼地刮著,要是真在這水邊坐上一整晚,常人的本承不住。
更何況,幾人上都漉漉的,沾了不水,在這冰冷的夜里,況無疑會變得更加糟糕。
顧延玉剛想要開口勸說姜眠,卻見抬起頭來,沖著自己極其細微地搖了搖頭。
姜眠并非是任胡為,作為一個母親,倘若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孩子的骨頭被泡在這一大池子冷水中,還能心安理得地去睡覺,那覺得自己真的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況且一直都自責自己當時沒有保護好顧佳佳,只有守在這里,心深那如影隨形的愧疚才能稍稍減輕幾分。
顧詩的臉瞬間變得僵起來。
本就是個極度自私,只考慮自己的人,剛才跳水也不過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現在居然要陪著姜眠在這寒冷的水邊坐上一整晚?
要是有機會能趁機對骨戒做點手腳,或許還會冒險拼一拼,可照姜眠這堅決的態度,不用多想也知道,兩人在這里也只是干坐著,大眼瞪小眼,本無從下手!
這種白費力氣又沒有好的事,才不會去做呢!
不過,在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虛弱的樣子,輕聲開口道:“好……好啊,那我們就這樣坐一晚上吧。”
話音剛落,“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接著吸了吸鼻子,還隨意扭了一下自己的。
然而,的雙手依舊被那個阿金的人綁在后。
頓時不耐煩起來,沖著阿金大聲吼道:“喂!你聽不見嗎?我要去陪眠眠姐,你還綁著我干什麼?”
阿金聽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延玉。
沒有顧延玉的指示,他自然是不敢擅自放人。
顧延玉著姜眠的背影,微微抿了抿,說道:“行,那我們大家一起坐在這里等天亮。”
說著,他沖阿金點了點頭,示意可以放開顧詩了。
隨后,他走到姜眠旁邊,緩緩坐下。
顧詩被放開后,皺著眉頭了自己的手腕,等那酸疼漸漸消退后,又裝模作樣地抖了抖子,做出一副被凍得不行的樣子,吸了吸鼻涕。
心里清楚,自己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顧宇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果然,聽到吸鼻涕的聲音,顧宇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他又看了看一旁已經安靜坐定的姜眠,在心里暗暗咒罵了一聲,無奈地說道:“行了,你們都回去!”
“顧延玉的人和我留下!這樣大家都能安心了!”
倘若姜眠和顧詩二人都是無辜的,那麼顧宇所提出的這個安排,的確稱得上是最能讓眾人都到安心的辦法了。
顧宇和顧延玉本就互相看不順眼,而顧延玉護著姜眠,顧宇護著顧詩,自然是會互相牽制,誰都不會輕易讓對方找到可乘之機,做出對自己一方不利的事。
但顧詩又擔心顧宇的,又擔心水池里的戒指,一時之間,竟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想必,這一劫是逃不掉了。
得另外想辦法。
不自覺地了拳頭,心中懊悔不已。
回想起當初自己制定的計劃,終究還是存在著一些紕。
其實,最關鍵的應該是把姜眠除掉才對,只要姜眠不在了,哪怕留下一個顧佳佳,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也能高枕無憂。
可如今事已至此,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反駁顧宇的安排。
無奈之下,默默地垂下頭,臉上裝出一副順從的模樣,似乎是心甘愿聽從這個安排。
顧延玉的目始終落在姜眠上,等著的決定。
姜眠決定回去,他才會跟著回去。
倘若姜眠堅持要留在這里,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留下來。
當初姜伯父和伯母對他那麼好,如今,他已經知道了姜眠的境,就更不可能讓他們的兒到欺負。
他在心里給自己找了一個十分合適的理由。
姜眠只想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早就知道顧詩是不可能會愿意待在這里的,所以說出來也只是想讓為難而已。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顧延玉竟然也堅決要留下來陪。
姜眠心中不忍,可以為了心的愧疚折磨自己,卻無法眼睜睜看著無辜的顧延玉跟著苦。
而且,敏銳地察覺到,顧延玉的似乎在微微抖。
猛地想起顧延玉上有傷,莫不是他的傷口不能冷水?
可即便如此,為了救,顧延玉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冰冷的水中。
想到這里,姜眠的眸子黯淡下來,心中的愧疚如水般涌來,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掃把星,總是給邊的人帶來麻煩和痛苦。
回頭看了一眼池水,默默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佳佳,你等著,媽媽替你和外公外婆查明了真相就來陪你。
今夜,媽媽雖然不能守在這里,但媽媽的心會一直在房間里陪著你。
為了讓顧延玉能回去好好休息,不再為自己苦,姜眠最終不得不答應了回去的條件。
“好……”
顧延玉聽到姜眠答應回去,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站起,朝姜眠出手,想要扶起來。
就在這時,顧宇走上前來,也向姜眠出了手,說道:
“小叔,我送眠眠回去吧,不勞您費心了。”
他的臉因之前的沖突還腫著,盯著顧延玉,刻意咬重“小叔”二字,提醒著兩人之間的輩分關系。
沒想到,姜眠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顧宇的手,語氣淡然地說道:“如果我牽了你這只手,那怎麼辦?”
說著,指了指一旁仰著腦袋,裝出一副可憐兮兮模樣的顧詩。
顧宇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愣了一下后,趕忙又出了另一只手,看樣子是想同時扶起姜眠和顧詩。
“顧宇,你前世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兒子,三妻四妾,既要又要。”
姜眠嗤笑出聲,隨后既沒有扶顧宇的手,也沒有扶顧延玉的手,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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