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還有零零散散的人群，許卿寧沒打算掙開裴晞的手，任憑他拉著自己走出去。

車上兩人的位置依舊一左一右，只是裴晞的手一直握著的手腕不肯松開，就連開車的韓焱都察覺到一不對勁。

“老大，你們這是……吵架了？”

“沒有。”許卿寧淡淡回道：“韓三火，明天送我去育館。”

“做什麼？”

“有人約我去看他打籃球，我去欣賞欣賞。”手腕上的力道有些重，許卿寧瞥了眼，沒有做聲。

“還有人能比過老大，我也想去。”

“那可不……”“讓他去。”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只是裴晞的語速更快一步，不等許卿寧出聲拒絕，他已經給韓焱下了命令。

許卿寧沒再做聲，扭過頭去看窗外倒退的街景。

韓焱掃了眼后視鏡，看著兩人都面不虞，第一次有眼力的沒再吭聲。

到了家門口，許卿寧用了些力氣掙開裴晞的手，毫不留地下了車。

看著的背影，裴晞沒再多說，只讓韓焱明天保護好，跟著拉開車門離開。

“嘖，談真麻煩。”

許卿寧的作很快，將上的禮服一，澡都懶得洗直接穿上襯衫子，拉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剛出門，就跟臺階上的裴晞四目相對。

“卿卿……”

“裴總，我要走了。”

“卿卿，Conrad他……”

“我知道，他就是你要抓的那個人。所以呢，裴晞，抓住他是你的任務，不是我的。”

坐在行李箱上，“裴晞，你知道攻略者最大的忌是什麼嗎？不能對任務角有，我以為我能做得很好，但現在，我做不到了。”

“即便知道這里只是你設定好的程序，不管疾病還是死亡都跟現實世界無關，但一想到任務里的裴晞會因為我的選擇有喜怒哀樂，我就舍不得。”

“都說心疼男人會倒霉，裴晞，你說，我是不是要開始倒霉了？”

裴晞兩側的手握拳，視線卻盯著面前的，腔里翻騰的讓他的嗓子像是被人掐住了，只好一點點地往外，“卿卿，是我的錯。”

許卿寧搖搖頭，“裴晞，你沒錯。我知道你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保護我，我也知道，除了要抓住Conrad，你還有另一件事。”

指指樓下，“我猜，那里就是你的設備室，是你經常整晚不睡覺的理由，帶我來這里的第二天早上，你就是在里面看了一晚上吧。”

“裴晞，你說過在你的利益面前，我是例外。如果這件事跟我沒關系，那麼殺了Conrad，遠比活捉他要容易得多，但是你沒有。”

“那麼你一定要活捉他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和你合作的人，要活的。而跟你合作的人，跟我有關系。”

行李箱的子因為許卿寧的作而產生聲，聲音不大，卻每一聲都敲在裴晞的心上。

他不得不承認，許卿寧三年沒參加其他的任務卻依舊是系統局斷層第一的份，實至名歸。

許卿寧嘆口氣，“裴晞，我一直在等你開口，但你沒有，比起相信我可以保護好我自己，你更愿意相信你的能力。”

“從開始做任務起，系統局的特訓室都有我的績，到今天，它們是我一步步走出來的，不是靠哪個人的保護得到的。裴晞，我氣你不告訴你，但更難過的，是你不愿意相信我，你的潛意識也將我當了弱的菟花。”

拎起行李箱下樓，走到裴晞邊時，停下腳步，“裴晞，保護和照顧，你是滿分，但只是金雀才只需要這些。Conrad的事我心里有數，在你想明白之前，我們就先這樣吧。”

直到拖行李的聲音小到聽不見，裴晞才敢回過頭，看向早已沒有人的門口。

他走上樓，打開許卿寧的房門。

床上是剛剛換下的禮服，柜門開著，除了兩三個架是空的，其他的服都完好地掛在上面。

什麼都還在，只除了他的卿卿。

另一邊許卿寧走出門口，意外發現韓焱竟然還沒走，“你在這兒干嘛？”

接過的行李箱放進后備箱，“老大說晚上不好打車，讓我跟你一塊。”

許卿寧無穿這個百出的謊言，“得了吧，這才九點不到，又不是十二點。”

上了車，掏出手機繼續玩自己的貪吃蛇游戲，韓焱從后視鏡里掃了一眼，“你真跟老大吵架了啊？”

“沒吵架，你們老大有些事沒想明白，我給他點兒時間和空間。”

“什麼事啊？”

許卿寧抬頭瞥了一眼，“韓三火，你怎麼這麼八卦？你們老大的私事你也打聽啊？”

“你懂什麼，我這給老大分憂。”

聽他這麼說，許卿寧點點頭，“那行，我問你個問題，你要是回答對了，就跟你老大說說。”

“什麼問題？”

“如果你以后有了喜歡的人，你遇到了一件跟有關的，危險的事，你是選擇告訴一起面對，還是自己將麻煩都解決了，讓什麼都不知道？”

剛好趕上紅燈，韓焱鼻子，“應該會選擇后者吧，讓一直開開心心的多好。”

許卿寧點點頭，“你們老大也是這麼選的。”

“啊？不對嗎？”

搖搖頭，“我不知道，但對我來說不對。或許這個問題見仁見智，我只知道，我不想被蒙在鼓里，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獨自抗下所有的事。”

綠燈亮了，車子再次發，許卿寧將游戲點了退出鍵，扭頭看著車窗外倒退的燈，沉默得不像話。

等到了單元樓下，韓焱將的行李箱拎下來，“你這行李箱怎麼這麼輕，該不會里面什麼都沒裝吧？”

許卿寧嫌棄地看著他，“韓三火，你這智商是不是只有打人的時候才會變正常？我回自己家，帶那麼多行李做什麼？”

等車開走了，才站在原地小聲嘟囔道：“帶點，回去的時候才好打包點兒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