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蕓鸞知道榮貴妃不會騙自己。
只是沒有想到。
前日在榮貴妃面前哭訴的長公主,說出的話竟然大半不實。
害得這幾日在心里,對囂張跋扈、恃強凌弱的皇太孫又怨恨的幾分。
如今事水落石出。
皇太孫非但不是欺辱鎮國公世子,而是救下了陷囹圄的姑娘,還為此遭鞭責。
而那鎮國公世子到的責罰,不過是閉門思過而已。
在這一瞬間。
陸蕓鸞的心里,生出一不忿。
榮貴妃見朱輕抿,笑著說道:“皇族和朝堂上的事,哪有那麼多的理所當然。”
“你皇爺爺在書房里,當著一眾朝廷重臣鞭責恒宇,不就是為了讓恒宇搶你為妻的事就此翻過,以后誰也不準再提。”
“至于鎮國公和他孫子。”
“不管怎麼說也斷了一條,若是深究下去,就會失了皇族面。”
說著,榮貴妃輕嘆一聲,抬起頭看向夜空皓月:“你皇爺爺即便貴為皇帝,卻也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啊!”
“行了!行了!”榮貴妃慨過后,溫聲道:“陪我這個老太太走了這麼久,你早些休息吧,我還得去陪著恒宇。”
“這孩子啊,睡覺的時候最不讓人省心,萬一扯了傷口,又得折騰大半宿。”
陸蕓鸞聞言,心里一。
扶著榮貴妃的手稍稍用力,語氣平靜的說道:“祖母,還是我去守著殿下吧!”
“你去?”榮貴妃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欣喜和欣。
“嗯!”陸蕓鸞輕嚀一聲。
要不是燈忽明忽暗,榮貴妃定能看見臉頰上浮現出的淺淺紅暈。
謝恒宇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
他睜開眼四看了看。
印象中每次挨鞭子以后,都會被送到這間寢宮,直到上的傷勢恢復個七七八八,才會被允許回到自己的府里。
咬著牙,背后傳來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哼了一聲。
“殿下,你醒了!”
耳邊傳來一聲悅耳的呼喚,謝恒宇循聲看去,卻看見一個穿著淺綠的姑娘,正倚靠在床榻邊上,略帶驚喜的著自己。
姑娘的眼睛很大,眼波很,像是安靜地讓人永久沉睡的寧靜湖面。
的五更是致麗至極,白皙的上泛著淡淡,鼻梁立、朱盈潤,麗的如同清晨的珠,晶瑩剔。
而的氣質則如同高山流水、悠然自得,清新俗。
謝恒宇看愣了,他的目停留在姑娘的額臉上,遲遲不愿移開。
他猛然發現。
自己的心跳好像比平時快了些,咚咚跳的聲音充斥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姑娘也看著眼前這個面蒼白的男人,發現對方的臉雖然稱不上十分俊,也沒有書生的雅致。
但眉宇間卻有幾分英氣,也有幾分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威嚴。
不知看了多久。
姑娘猛然回過神,一道淡淡的紅迅速涂抹在的臉頰兩側,然后快速撒開,竟是連耳都紅了起來。
謝恒宇的目從驚艷,到溫,在姑娘的臉上一遍又一遍的拂過,像是在看什麼稀世珍寶,又像是看見了一幅傳世名畫,想要牢牢的印在心里。
是誰?
皇宮里的宮嗎?
謝恒宇的思緒一閃,想起了昨夜喂自己水喝的影。
“你……是雍和宮里的宮麼?”
沒想到他的話剛剛出口。
姑娘的神驟然一變,好看的容上似是落下了一層寒霜。
“皇太子稍等,我去請醫過來。”
說完這句話,從床榻邊站起,像陣風一樣地跑了出去。
謝恒宇看著姑娘離開的背影,有些呆愣的趴在床榻上。
他左思右想。
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得罪了。
難道不是宮?
不是宮又會是誰呢?
直到醫過來。
查看他的傷勢,換了藥,開了方子。
然后就是雍和宮的宮端著煎好的藥,將湯匙送到他的邊。
謝恒宇終于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剛才的那位宮呢?”
宮一怔,輕聲問道:“殿下,奴婢之前沒有宮來到寢宮啊!”
“我是說剛剛在我床榻邊……”
謝恒宇說著,指了指姑娘剛才倚靠的地方:“那個眼睛大大的、眉長長的,穿著淺綠的宮。”
宮噗嗤一笑,輕聲問道:“殿下說的是陸姑娘嗎?”
“陸姑娘?哪位陸姑娘?”
“還能是哪位陸姑娘!”宮掩而笑,說道:“當然是殿下搶來的妻子,江北陸家的陸蕓鸞陸姑娘啦!”
陸蕓鸞?
謝恒宇徹底傻眼了。
他瞬間想明白陸蕓鸞為何會離開了。
即將為夫妻的兩人。
第一次正式見面,竟然把未來的妻子當了宮。
自己還盯著“宮”不放。
任誰也不會容忍未來丈夫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卻把自己當其他人。
而且謝恒宇為皇太孫。
他要是真的看上了哪個宮,都不用勾勾小指,只要這麼直勾勾的看著,那宮十有八九都會欣喜若狂的解寬帶。
完蛋啦!
和媳婦第一次見面就被誤會了!
怎麼辦?
謝恒宇面苦,心懷僥幸的問道:“陸姑娘呢?”
“陸姑娘回家了。”
“回家?”
“嗯!”宮點點頭:“陸姑娘跟娘娘說,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爹娘,心里想念的很。”
“祖母同意了?”
“嗯!”
“什麼時候走的?”
“走了有半刻鐘了吧!”宮不明所以的看著皇太孫殿下,如實回稟:“醫還沒到的時候,陸姑娘就已經離開雍和宮了。”
這下誤會大了!
謝恒宇抬起手,一把奪過宮手里的藥碗,咕咚咕咚的將藥湯灌口中。
藥再苦。
也不如此刻謝恒宇的心里苦!
他恨不得現在就從床上爬起來,跑到江北陸家,跟陸蕓鸞解釋清楚。
可是該怎麼解釋呢?
說自己不是見起意?
還是說自己早就知道陸蕓鸞的份?
想想自己剛才的眼神。
謝恒宇真想把眼珠子摳出來。
宮吃驚的看向皇太歲,小心翼翼的接過空碗。
“你去告訴榮貴妃娘娘!”謝恒宇心有不甘,咬著牙說道:“說我現在就要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