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江家人的神齊齊一變。
隨后江母對著江曼勉強一笑:“曼曼,你先坐,我出去看看。”
江曼點頭,坐在客廳從窗戶去。
江母打開門,臉不太好:“你還來做什麼?”
“瞧你問的,我還能干嘛,不就是為了你家老三的事嗎。”
說話的是為他們撮合這樁事的周婆。
“我家老三的事沒什麼好說的,我們拿不出錢,如果他劉家不想嫁兒,那就把聘禮退回,我們就當沒這回事。”
江母憋著氣,聲音冷淡地說道。
聽到這話,周婆的臉也不太好看了。
和劉家沾著親,自然是幫劉家說話的。
于是開口說道:“老江家的,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只不過是三十塊錢,你們家怎麼就拿不出來了?”
江母氣笑了:“什麼才三十塊,難道前面的五十塊不是錢嗎?加起來都八十了,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會給這麼高的彩禮。”
“那我們家秀月也跟別人不一樣呀,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人,愿意嫁給你家老三那是你們家的福氣,多收點錢又怎麼了?”
周婆冷哼一聲,那鄙夷的模樣仿佛結這門婚是施舍給他們家一樣的。
江母氣得膛起伏,咬牙說道:“我們要不起這福氣,還請劉家另謀高嫁吧。”
見江家堅決不肯加錢,周婆也冷下了臉:
“既然你們江家要悔婚,那這門親事就做罷。
只是我們家秀月因你們這事到傷害,被人指指點點,那五十塊就不退了,全當悔婚的賠償。”
江母倒一口涼氣,驚怒道:“你們不肯嫁也算了,居然還不還錢,這天底下哪有這種事。”
“是你們悔婚在前,這本就是應該的。”
周婆理直氣壯地回復江母。
一想到好端端的變人財兩空,江母只覺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倒。
“媽!”
一聲驚呼,江曼適時地扶住了。
看到突然出來,周婆倒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問道:“你是……?”
江曼扶著江母,神冷冷地說道:“我是這家的兒,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就行。”
周婆的眼珠子轉悠了一圈,回想起江家確實有這麼一個兒。
不過聽說兩年前就嫁出去了,嫁給誰不知道,只知道當時連酒席都沒辦人就接走了。
這麼看來,應該是嫁給了什麼低賤的人。
想到這里,周婆的眼底流出濃濃的不屑:“你一個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潑出去的水,管這麼多家里的事干嘛?還不一邊待著去。”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但江曼沒有怒,只淡漠地說道:
“你們不是要錢嗎?可錢在我手上,你說我有沒有資格說話?”
周婆半瞇著眼瞧:“你什麼意思?”
江曼冷笑一聲:“不就三十塊錢嗎,這錢我有。”
聽到這話,周婆的眼睛瞬間一亮,表也從不屑變了殷勤:
“哎喲,沒想到江家來了個有錢的姑。”
江母記得立刻拉住江曼的袖,堅定道:“不行,這錢你不能出,咱們江家不能要那種兒媳婦。”
見江母又出來壞事,周婆急了:“老江家的,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這孩子娶媳婦多重要的事,怎麼能破壞,你還是個當媽的嗎?心腸可真夠歹毒的。”
江母聽這麼顛倒黑白,氣得差點一口老吐出來,好在江曼拍了拍的手背,安道:“媽,你別急,這事我來理。”
說完抬眸迎向周婆,聲音冰冷地說道:“我是說我有錢,但我可沒說要把這錢給你們。”
“結婚本是件喜事,但他們劉家臨結婚前坐地起價,要挾我們,這擺明了不想結婚而是想結仇。”
“我們江家雖然窮,但也絕不是任人欺負的,你們既然不肯嫁,那就把錢退回來,咱們好聚好散。”
“要不然,我就去找村長和支書,問問有沒有這種道理。再不行,我們就去打司,讓法來判一判,看這錢該不該退!”
江曼說得擲地有聲,周婆卻嚇得有些心慌。
雖說現在是新社會,可他們骨子里對見這件事還是無比懼怕的。
就連江母也忍不住握了江曼的手臂。
江曼示意別慌,然后轉頭看向周婆:“你去和劉家說吧,不還錢就等著打司就行了。”
周婆見態度強,不由得皺起眉頭:“老江家的,你兒這話也是你的意思嗎?”
江母心里其實也對打司這話發怵,但當著外人的面,不能給江曼拖后,于是只好著頭皮回答:
“沒錯,不還錢就打司。”
“好,好,好。”
周婆氣得不行,可又沒別的辦法。
畢竟只是劉家親戚,做不了主。
“我現在就回去告訴劉家,讓他們自己來說吧。”
丟下這句話,周婆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江曼扶著江母重新回到屋子里,兩人面對面坐下。
江母想到剛才的話,心里還是十分害怕,不由問下:“曼曼,咱們真的要打司?”
江曼笑了笑:“媽,你別擔心,就是嚇唬嚇唬他們。”
“那就好,那就好。”江母微微松了口氣。
誰料江曼接著又說道:“不過他們家要是真得死活不肯還,我肯定是要去告他們的。”
江母呼吸一滯:“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這事擺明了他們家不占理,咱們一告一個準。”
“可是……聽說打司很可怕,咱們家又沒錢……”
江曼看出江母的猶豫和害怕,握著的手,眼神無比堅定:
“放心吧,現在是新社會,只要有理就行,其它的都不是事。
再說了,我和陸淮都在,我們會幫你理的。”
聽到陸淮的名字,江母的神僵了一僵,仿佛才想起這麼個人。
看了一眼一直沒出聲的陸淮,見他面容冷峻,渾上下散發著冷冽的氣勢,心底不由得了一下。
江母回握住江曼的手,忍不住問道:“這兩年,你在陸家過的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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